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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就算秦姑娘甘愿做战王侧妃，我也是不会答应的。没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秦姑娘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秦芷岚淡道：“王妃不自觉自己太自私了吗？”

谢姝晚一愣：“我自私？”

“是。”

谢姝晚皱眉：“秦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秦芷岚抿了抿唇：“战王身份尊贵，手握兵权，人品样貌皆是顶尖，王妃不过是个出身三品侍郎府的女子，如今你的父亲甚至连三品侍郎的官位都没保住，王妃觉得自己配得上战王殿下？”

谢姝晚听到这番话，直接笑了：“配得上配不上，应该不是秦姑娘说了算吧？”

秦芷岚平静地看着她。

“何况我跟萧衍明媒正娶，既不是无媒苟合，也不是我拿刀逼着他娶。”谢姝晚嘴角微勾，面上浮现讥诮，“秦姑娘觉得他若不愿意，我即便拿着刀，能逼得了他吗？”

秦芷岚神色不虞：“战王越是有担当，才越让人觉得人品可贵，王妃难道不愿意为他多想想？”

“正是为了萧衍着想，所以才不能让他做一个负心薄情的男人。”谢姝晚眉眼染了几分淡漠，“若秦姑娘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说服我下堂求去，只怕要让秦姑娘失望了。第一我没那么蠢，放着这么优秀的夫君不要，让自己和孩子成为一个孤儿寡母；第二就算我愿意，萧衍也不会愿意；第三，秦姑娘自诩为清贵名门之后，并以祖父为荣，我忍不住就想问问，是德高望重的太傅大人教你来抢别人的夫君？”

秦芷岚面色青白：“你不必把我的祖父扯上。”

“可秦姑娘今日就是以秦太傅孙女的身份登门，本王妃才以礼相待。”谢姝晚眸色寒凉，面色亦是冷漠，“否则秦姑娘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你——”

“秦姑娘请回吧。”

秦芷岚坐着没动：“我没有让王妃下堂求去的意思。”

谢姝晚淡哂。

“若王妃觉得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可以折中一下……”秦芷岚垂眸，大概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战王以后若是登基为帝，潜邸侧妃也可以封妃，至少位列四妃之一，也……也不算委屈了王妃。”

谢姝晚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忽然轻笑出声，笑意带着明目张胆的嘲讽：“秦姑娘今日来此，就是为了给我讲一出笑话？”

秦芷岚面色涨红，不悦地看着谢姝晚：“王妃觉得这是笑话？”

“确实是笑话。”谢姝晚眸光冷冷，“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跑来本王妃的府里，劝我舍弃正妃之位，自降为侧妃，还一副施恩的语气……我真想知道知道，秦姑娘哪来这么大自信，以及谁教给你的道理，让你如此不知所谓！”

第135章王妃该以大局为重

她这番话说得不留情面，几乎是撕破脸的语气，让秦芷岚脸色难看，一瞬间苍白而狼狈。

“秦姑娘请回吧。”谢姝晚站起身，做出冷漠的送客姿态，“我跟萧衍的关系轮不到旁人置喙，即便我配不上萧衍，休妻或者和离也是我们夫妻自己的事情，秦姑娘没有资格替萧衍做主。”

秦芷岚神色僵硬，却犹不愿认输，站起身道：“此前战王有过休妻的念头，是因为王妃有了身孕才作罢，由此可见，战王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并不是对王妃余情未了。”

谢姝晚嗤笑，颇为嘲讽地看着她：“萧衍亲口告诉你的？”

“我只是想劝王妃，强扭的瓜不甜。”秦芷岚直视着她，“祖父这些年没有参与皇子的站队，是因为时机不成熟。眼下战王应该有了争储的心思，若有秦家支持，战王殿下必会如虎添翼，宸王不会是他对手。”

谢姝晚冷道：“秦家很自以为是。”

“希望王妃以大局为重。”秦芷岚神色紧了紧，不自觉地捏住帕子，“若秦家站到宸王身后，战王妃确定自己不会后悔？”

“秦姑娘多虑了。”冷硬孤傲的声音自厅外响起，一身玄袍的萧衍负手而来，“本王想做什么，无需旁人指指点点。”

秦芷岚脸色一变，骤然转头看去，目光对上萧衍那张俊美如谪仙一般的容颜，眸心划过一丝异色，随即垂下眸子，屈膝行礼：“战王殿下。”

“秦姑娘今天越矩了。”萧衍走到谢姝晚身侧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秦芷岚，“本王当初休妻与否，是本王和王妃自己的事情，无需旁人置喙，更无需让王妃从所谓的大局考虑而委屈她自己。”

秦芷岚没料到他会突然前来，脸颊发烫：“臣女只是为了殿下考虑，殿下值得更好的。”

“对本王来说，姝晚就是最好的。”萧衍握着谢姝晚的手，“从正妻被贬为贵妾，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羞辱，此事若发生在秦姑娘身上，秦姑娘会甘之如饴地接受？”

秦芷岚不敢相信，他竟拿自己跟谢姝晚相提并论？

“臣女跟王妃不同。”她垂眸说道，态度虽恭谨，语气却并不谦恭，“臣女出身太傅府——”

“姝晚出身不高，但从不会到任何女子面前，理直气壮地要求对方让出正妻的位子。”萧衍打断她的话，“出身不代表所有，还望秦姑娘懂得自重自爱，也懂得尊重别人。”

自重自爱？

秦芷岚震惊地抬头看他：“殿下觉得我不懂得自爱？”

萧衍眸光冷漠，不发一语。

“我只是爱慕殿下，这有错吗？”秦芷岚攥紧双手，感觉自尊心被击得粉碎，“殿下不接受就罢了，何必出口伤人？”

萧衍皱眉：“分明是你先伤害王妃在先。”

秦芷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底划过一抹怨恨之色：“既然如此，希望殿下别后悔今日之所言。”

丢下这句话，她屈膝告退：“臣女今日打扰了，就此告退。”

然后匆匆转身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是羞辱。

萧衍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偏头看向谢姝晚：“我没想到她会抱着如此目的而来，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谢姝晚缓缓摇头，面上划过几分唏嘘，“我也觉得意外。”

她没跟秦芷岚打过交道，所以从未想过，太傅府出来的姑娘也会如此……如此……

“秦太傅当初作为父皇的老师，深受祖父信任和父皇尊重，但这只能证明他学识渊博，以及当时的品行贵重。”萧衍语气淡淡，“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心态发生变化也很正常，况且秦芷岚只是他的孙女，教养规矩受其父母影响更大，不一定是太傅的意思。”

谢姝晚道：“我没那么多想法。”

天家皇子都有可能一代不如一代，何况太傅之家，没人能保证圣人教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个圣人。

人心易变。

年轻时圣明无双的天子老年时可能会变得昏聩多疑，初入仕途的清官数年之后也会成为贪官。

同一个人都不能保证永远正直无私，又怎能苛求一个孙辈的女子会如她的祖父一样清高贵重呢？

“我现在疑惑的是，秦芷岚怎么会知道皇后要给皇子们选妃。”谢姝晚转身从后门出去，若有所思地开口，“秦家消息灵通，也得时时关注着宫里的动向才知道，且这次赏花宴到底是为了谁而准备？”

萧衍跟在她身后，敛眸沉默，似是也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谢姝晚淡淡一笑，“秦家以前不参与储君之争，不管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敢轻易冒险，还是因为最近的局势让他们无法继续置身事外，迫切地想博个从龙之功，眼下都可以证明，他们确实有了插手的意思。”

所以储君之争已进入激烈阶段，甚至即将出一个结果。

离开前厅，进入宽阔的中院。

萧衍挽着谢姝晚的手：“不管局势如何变化，你只要确保自己和孩子安然无恙，其他的都交给我做。”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一句：“若有了万一，至少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其他的都不重要。”

谢姝晚偏头，似笑非笑：“孩子可是我傍身的底气，万万不能有一点闪失。”

“你傍身的底气是你自己。”萧衍纠正，“孩子以后可以再有——”

“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谢姝晚语气淡淡，却听得出声音里的寒意，“没人敢对我的孩子不利，若有，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萧衍默然片刻，缓缓点头：“嗯。”

两人回房稍作休息，想到今日要回楚家一趟，谢姝晚道：“外面马车备好了吗？”

“备好了。”盛夏点头。

角落里响起一个寡淡沉闷的声音：“墨雪传了消息过来，说今天宸王也会去楚家。”

说话的人是墨雨，一直待在暗处保护王妃的暗卫。

谢姝晚表情微顿，随即眼底掠过嘲弄：“一个小小礼部主事的家务事，也值得惊动堂堂宸王？”

看来宸王真是迫不及待想搞事啊。

既然如此，她奉陪便是。

谢姝晚起身走了出去，走到偏房门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正要推门而入，转头却见萧衍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