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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没有躲，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冻得惨白的脸还绽出笑意，“呵，你们林家的人这么讨厌我，不就是因为我不识趣，没给林雪腾出张太太的位子吗？你们以为我稀罕这个——”

“你给我住嘴！”

男人一声厉喝。

苏然望着阴鸷可怕的张敬尧，声音戛然而止。

林母趁机赶紧拉住张敬尧，一番哭诉，“敬尧啊，你糊涂啊，就算是为孩子找个妈，也不该娶她，你瞧瞧，这么狠心对孩子，还这么嚣张……”

张敬尧皱眉听着，并不反驳。

苏然早就发现了，他对任何人都能容忍，唯独对她，没有一丝宽容。

末了，还一副命令的口气吩咐她，“给阿姨和小雪道歉。”

苏然的裤子被雪水浸湿，寒意不断往上窜，可张敬尧目光冷清，始终没有伸手拉她起来的意思，苏然忍着脚踝传来的疼痛，心里一阵苦涩。

第4章 是我错了

“我没错。”

或许是太寒心了，苏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妥协，婚后第一次公开顶撞他。

张敬尧的目光寒到骨子里，“别忘了你签过的协议。”

苏然浑身一僵。

是啊，结婚前夕，他让她亲手签的婚内协议……

无论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都要无条件接受。

那份协议在法律面前能不能生效，苏然不知道，但她知道，它一直在提醒自己。

男人救过她，甚至还失去了心爱的女人，所以是自己欠他的。

苏然整个人陡然蔫了，像一潭死水，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退，她却失神的低下头，“对不起，是我错了。”

林母嫌她声音小，苏然就重新说了一遍。

“阿姨，以后苏然做的不对的地方，您教训她就行了。”

张敬尧如是说，林母才收住声。

苏然看着他陪林母一起进屋的背影，谦逊有礼，不由想起医院里的奶奶，眼眶的泪水终于不争气的落下。

爱一个人，才会爱屋及乌。

他是真的爱林锦，也是真的讨厌她。

晚上，苏然因为肚子疼，没有下楼吃饭。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个细小的声音传进来，“……妈妈。”

苏然在卫生间待了一会儿，发现例假提前来了，出来时脸色很不好。

掀开被子就上.床躺进去。

小女孩望着她侧躺的背影，小嘴巴一撇，又开始哭起来。

原本是来找妈妈给她换上最爱的裙子，去和小姨一起拍照片，没想到平时她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妈妈，突然不回应了。

越哭越大声，很快又把大人们招惹过来。

林母踏进房间就开始咒骂，还把苏然从床上扯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又欺负我外孙女是不是？！”

苏然忍无可忍，抓住林母扯她头发的手，用力抠，林母疼得放手，苏然才终于甩开她，林母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恰好被门口的张敬尧撞见这一幕，孩子在门口哭，林母也坐在地毯上不起来，又是哭，又是敲地板，“打人了！坏女人欺负人了——”

“苏然！”

张敬尧很少直呼她的名字，苏然仍然躺着一动不动，房间里大的小的闹成一片，她的头嗡嗡的都要炸了！

明明只想安静待一会儿，他们还是不放过她……

男人上来掀开被子，把她揪起来，“你又干了什么？！”

“我说我什么也没干……”

“丝丝还只有四岁，难道她会冤枉你吗？”

“我就知道你不信。”

苏然注视着他，眼里的光彩却一点点涣散，黯淡下去。

张敬尧眉峰微蹙，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苏然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是白的，身下还有可疑的红色。

是血迹。

他唤她也不醒，整个人陡然急了。

顾不上坐在地上撒泼的林母和孩子，张敬尧抱起女人迅速下楼。

一路上，张敬尧神情紧绷，时隔五年，那种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恐惧感又回来了。

……

病房里。

苏然醒过来时，张敬尧就坐在旁边，“你感觉怎么样？”

第5章 有了再说

除了肚子有点疼，苏然并没有其他的感觉，“……那个好像来了。”

张敬尧嗯了一声，“医生给你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住两天就好了。”

面对突然温柔体贴的张敬尧，苏然有点不知所措，“那丝丝……”

她想起来了，不知该怎么解释昏迷前的事，想起那个孩子当着众人污蔑自己，她确实难以释怀。

“阿姨和小雪会照顾她，暂时不会来打扰你。”张敬尧回道。

一提到孩子，男人的神情就淡漠很多，苏然心里堵得慌，她没有那么无私伟大，尤其是这种脆弱的时候，特别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敬尧，我们再生一个好吗？”

男人抬起眼时，眸光深了几分，“有了再说吧。”

“你同意了？”

苏然没想到他并不反对，黯淡的眼里有了一丝亮光。

“嗯。”

男人点了点头。

苏然因为太激动了，主动搂住男人的脖子，眼眶有些湿润，“敬尧你放心，就算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会偏心的，还像以前一样照顾丝丝……”

……

苏然在医院住了两天后，原本还要住下去，张敬尧突然接了一通国内的来电，立即改变计划，第三天他们就回到B市。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张敬尧告诉她，“林锦醒了。”

狭窄的车内空间，陡然让苏然呼吸不畅，头脑晕眩。

“你去死吧。”

仿佛又听到了这句话，幽幽的女声像道催命符，下一秒，她就会跌进面前碧波万顷的深湖。

若不是坠湖那一瞬间，她也紧紧抓住那只作恶的手……

林锦……

为什么你还要活过来……

一连好几天，张敬尧都没有回家。

自从多伦多回来后，孩子就更加疏远她，问最多的一句就是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苏然也不知道，心爱的女人醒了，张敬尧还会不会回这个家？

或许她该庆幸，这样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只是想起多伦多病房时张敬尧答应她一起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她像只缩头乌龟，等着张敬尧的判决。

只是为了照顾奶奶，苏然每天要去医院，因为住在同一栋楼，从护士口中得知，有个帅气的男人天天上六楼探望女朋友，在整个住院部都出名了。

每次聊到这些，奶奶就会把目光放在苏然身上，“小然，最近都没看到小张，他对你还好吗？”

“他……出差了，奶奶您不用担心，他对我很好。”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