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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张德虎却微蹙，在大会上做检讨似的：“对不起。”

齐语菡愣住：“怎么了？”

“大字报的事儿我听说了。”张德虎眼底透着自责和疼惜，“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

齐语菡反应过来，轻笑着摇摇头：“没事，都过去了，虽然那几天的确挺难熬的，但我一直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其实我更担心你。”

面对她的懂事，张德虎心间就像化开了一颗糖。

他握了握她软和的小手：“有时间吗？”

“嗯。”齐语菡点点头。

下一秒，张德虎当着众人的面轻轻牵起她的手：“我也有时间，约会去吧。”

听着身后楼上的惊呼，齐语菡脸‘唰’的红了。

约会……

他们在一起后，好像还从来没约会过呢。

看着身旁高大的男人，她缓缓回握住他的手：“好啊。”

这个年代的约会，也只是逛逛公园聊聊天。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公园的桥上，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最近还是很忙吗？”齐语菡问。

“还好，案子还不算棘手，已经破了。”张德虎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那天不是让你把饭菜留着吗？我回去后都不见了。”

说到这事，齐语菡鼓起脸嗔怪道：“你还说，明明那么难吃，你还硬塞，也不怕吃坏肚子。”

“那是你做的，再难吃我也觉得可以吃进去，而且浪费可耻。”

“我没浪费，拿回学校倒进泔水桶……嗯，让学校的猪吃胖点，也不算是浪费吧。”齐语菡拨弄了下头发。

忽然，一对挽在一块年轻情侣从两人身边走到前头。

好像是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女孩突然踮起脚在男孩脸上亲了一口。

齐语菡和张德虎停住脚，愣愣看着两人。

他们俩在一块快两个月，好像除了拉手拥抱，还没亲过……

不可知否，张德虎也想齐语菡像那个女孩一样，又或者自己像那个女孩，只是怕齐语菡害羞。

“咳咳咳，那个……”他咳嗽着掩饰尴尬，眼神却又忍不住往身边女孩红润的嘴唇看。

齐语菡忽然低下头，松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

张德虎愣了愣，忙跟了上去。

等到了偏僻的假山后面，她才停下脚步。

张德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走那么快干……”

话没说完，嘴角忽然一凉，软软的触感像是电流经过全身，让他的心跳有瞬间的停滞！

第40章

齐语菡双手抓着张德虎的衣服，踮着脚轻轻吻上了他的嘴角。

她闭着眼，整张脸涨的通红。

几秒后，齐语菡才慢慢离开，紧张地睁开眼，却发现面前的男人站直的跟个木桩一样。

她抿唇低下头，感觉整张脸都在冒热气：“你发什么呆啊？”

听见她的声音，张德虎回过神。

看着眼前娇俏羞涩的女孩，他眼神微微一沉，猛地伸手将她拉入怀里。

她瞪大了双眼，惊呼淹没在他深情的吻中。

张德虎的吻还是很生涩，但男人在这种事上似乎总是无师自通的，不过一会儿，她就被他唇间的柔情绕的晕头转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语菡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张德虎才放开她，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我完蛋了。”张德虎没头脑地说了句。

她还有些懵：“什么？”

“我发现我实在离不开你了。”

明明是这样甜蜜的话，张德虎却说的很正经，好像面临的真是什么大事。

齐语菡眼神温柔：“没人让你离开。”

张德虎克制着继续下去的冲动，自顾自说：“刚刚我感觉心里有很多花开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就像连续破了几百个大案子那种开心。”

听到这个比喻，齐语菡噗嗤一笑，王浩他们要是看见这样的张德虎，不知道不会回把下巴笑掉。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啊。”她环住张德虎的腰，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

张德虎轻轻嗯了一声：“一直在一起。”

“那你要记得，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你可以受伤，但不能死。”齐语菡收紧了手臂。

张德虎嘴角微扬：“以前我不怕死，现在有了你……我的确有点怂了。”

“……你这话要是阿姨听了，她会骂你。”

“不会，她巴不得有人让我怕死。”

“……”

白驹过隙，转眼一年过去。

齐语菡跟张德虎在建军节领了证，到了国庆两人才办了酒席。

来人除了两家的亲戚，就是齐语菡较好的同学和张德虎的同事。

他们站在酒楼门口，笑脸相迎来参加婚宴的宾客。

抬眼间，齐语菡看见不远处树下一个军绿色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仔细一看，好像是顾墨寒。

自打两人那次在供销社门口说完话后，整整一年都没再见过面了。

他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一双幽深的眼睛像是晗带着一辈子的眷恋和遗憾。

“看什么呢？”身边的张德虎轻声问。

齐语菡看了他一眼，又往顾墨寒那边看，却发现人不见了。

“……我好像看见顾政委了。”她微微蹙眉。

张德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片空荡。

齐语菡摇头呢喃：“大概是我看错人了。”

天气晴朗，树影斑驳。

听着身后喜庆的鞭炮声，顾墨寒浑浑噩噩地迈着步子向前，仿佛是在彻底走出了齐语菡的生活。

这一整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挨过去的。

齐语菡不知道，他经常偷偷去看她。

而这一年，他见到了她从没有过的笑容，那样的明媚幸福，却不属于自己。

顾墨寒停下脚，满是血丝的双眼漫起挫败和低迷。

“原来没有我的生活，你能活的那么好……”

第41章

顾墨寒失魂落魄回到办公室，通讯员急匆匆拿来药，又倒了水：“政委，您烧还没退，赶紧把药吃了吧……”

然而顾墨寒却摇摇头：“放着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通讯员欲言又止，见他又摆摆手，才放下药和水，敬了礼转身出去。

看着桌上的药，顾墨寒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也许从齐语菡告诉他她已经爱上别人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麻木地伏在桌上，逐渐模糊的意识像只大手，把他扯进深渊。

……

“墨寒？墨寒！你快醒醒啊！”PanPan

好吵……

“墨寒！你都昏迷四天了，你赶紧醒醒啊……”

这个声音是……妈？

顾墨寒奋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便是大片白墙，还有正在滴药水的黄胶管。

见他醒了，顾母喜极而泣：“你可算醒了……”

顾墨寒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高烧引起肺炎，昏迷了整整四天呢！”

顾母倒了杯水，对他的态度似是软和了下来，但还是夹杂着恨铁不成钢：“听通讯员同志说你是因为淋着雨回去才发烧……人都已经没了，你才知道痛。”

听了这话，顾墨寒愣了：“什么没了？”

顾母面色微变：“难不成你连脑子都烧坏了？今天正好是语菡的头七。”

一句话像是雷在顾墨寒耳畔震响。

齐语菡的头七？

她不是跟张德虎结婚了吗！？

他眼神颤了颤，强忍着浑身的无力坐起身，猛地拔掉了针头。

手背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可那一年又是什么？

他亲眼看到活生生的齐语菡，她有父母，上了大学，甚至爱上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

顾母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她叫来护士重新给他扎上针。

而顾墨寒就像被抽离了灵魂，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顾母虽然因为齐语菡的事儿对他心存芥蒂，但终归是自己儿子，还是不免担心起来：“墨寒？你到底怎么了？”

过了很久，顾墨寒的眼神才重新有了光。

他僵硬转头看着母亲，嚅动着干裂的嘴唇：“妈，我真的错了……”

顾母愣了愣，好像是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一下就红了眼：“你现在知道错了，都晚了。”

“是，已经晚了。”

“我不该自以为是的介入语菡的生活，我让她消磨了对婚姻所有的信心，我让她受了太多委屈，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顾墨寒低下头，颤抖的双手抱着头，像是一个忏悔的罪人。

听着这些话，顾母落下了泪，却说不出话。

原本沉寂的病房，回荡着男人沙哑的呜咽。

……

次日。

顾墨寒不顾医生的劝阻硬是出了院，他没有回军区，而是去了墓园。

天空飘着细雨，他站在一座新墓碑前，缓缓蹲下，将怀中的花轻轻放下。

碑上照片里的齐语菡笑的依旧那样明媚鲜活。

顾墨寒扬起嘴角，惨淡一笑：“我知道，你大概是不愿意见到但我的，但我还是自私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