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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在口腔，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发炎。

“大小姐生气了？”

男人长腿一迈来到她面前，半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膝盖边缘，头倾斜靠在她大腿上，神情极尽真诚，姿势无比温顺。

墨色发丝垂落脸颊，送上遮住半张俊逸侧脸，卑微地像条被主人冷落的落水狗。

虞念萝自顾自的上完药才低眸朝他看来，目光触及他苍白无色的脸，想到刚刚那处的脆弱程度，眉梢不易察觉地拧了拧。

“很、疼？”她受伤，为了让对方听清楚，说得很慢，一字一顿的轻极了。

莫名有种温柔哄劝的感觉。

姜濯对她偶尔表露的温柔十分受用，搭着膝盖的手垫到下巴处，狗狗仰望主人般抬起头，瑰丽漂亮的蓝眸弥漫皑皑雾色，“差一点就死了。”

他没开玩笑。

那玩意稍微受点伤都能让他难受得灵魂出窍。

虞念萝积攒没多久的努力霎时散了些，她伸手揉揉男人硬茬似的发顶，轻声道：“我让人给你看看。”

是她莽撞，明知道他会痛还是下了死手。

姜濯没拒绝，他干脆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到地板，地面铺着厚厚羊毛绒地毯，软绵绵的坐着很舒适。

脑袋理所当然的继续靠在大小姐柔软顺滑的大腿上，仗着她现在心疼自己，就恣行无忌地摩挲揉捏，分散注意力。

虞念萝给人发消息，拿着手机，没管他的小动作。

几分钟后，屋门被敲响。

“进。”

门把手转动，虞天秦拎着药箱的身影出现在外面，边说边进门：“干嘛呢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折腾什么？”

斜眼一看，怒火顿时上头。

“搞什么，喊我过来吃狗粮啊？”

“不是，”虞念萝无视他的控诉，大着舌头缓慢道：“他受伤，给他看看。”

一句话讲了几十秒才慢吞吞讲完。

虞天秦脸上露出片刻迷惑神情，惊奇道：“我可爱的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虞念萝眉目冷沉，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最后还是姜濯解围，抱起她放到床上，然后把虞天秦拉到旁边解释前因后果。

对于他以暴制暴的举动，虞天秦先是愣住，随即相当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卧槽！你俩可真会玩，一个伤了命根子一个差点断舌头。”

“怎么着，想在新年第一天就给对方沉痛一击，互相伤害，做彼此生命中最痛的人？”

没吐槽完，他像是被自己的话给逗乐，笑得肚子发疼弯下腰，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虞念萝：“......”

她深呼吸，声线淡冷：“我要撤资。”

如雷贯耳。

虞天秦瞬间恢复正经，表情堪比六月天说翻就翻，转过脸对姜濯义正言辞道：“给患者看病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你伤哪了仔细说说，裤子脱了我检查下。”

满脸写着虚伪。

虞念萝没心情看他装模作样，让他带人去起居室看伤，随后起身去洗漱。

等她洗完澡出来，虞天秦已经检查完毕。

“有点挫伤，我给开点药养两天就行，没什么大问题，”作为医生，虞天秦还是合格的：“不过这几天好好养着吧，忍一忍，不然以后就真的废了。”

虞念萝接过他递来的药单，纤细手指在药箱里拨弄找药，“废就废了。”

穿好裤子回到屋内的姜濯忽然感觉下腹一疼，小腹悄悄绷紧。

大小姐依旧是那个凉薄寡恩的大小姐，除了自己谁也不爱，谁也不入眼。

虞天秦闻言，偷瞄身后男人逐渐晦暗的脸色，眼神闪了闪，轻咳一声跳过这个话题：“你舌头呢？我顺便帮你看看？”

“没事，”上过药，现在疼痛感缓解许多，她摇摇头：“你走吧。”

虞天秦翻白眼：“用完就扔，真有你的。”

嘴上口花花，手里老实收拾东西开溜。

路过某个浑身散发戾气的男人时，同情地拍了拍对方肩膀。

可怜啊，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虞念萝。

这不纯纯找罪受么。

屋内剩下两人，姜濯漫不经心地掰着指骨，一下又一下，声音清脆。

他微眯起眸，收敛眼底锋锐暗芒，唇角挑起抹恣意的笑，从衣兜里拿出个红包。

虞念萝迷茫眨眼，“给我的？”

“岁岁常新，”姜濯虽痛但乖的把红包放到她白嫩掌心，低头在她额前落下缱绻一吻：“今年没条件，明年给您包个更大的。”

他现在的经济来源全靠虞念萝给的零花钱，想悄悄给她准备惊喜只能另寻蹊径，把压岁钱换成亲手制作的长命锁。

之前去寺里时，特意找老僧开过光。

他生来狂妄，从不信神佛，却愿意为她跪求天地，虔诚祈求她能功德圆满，长命百岁。

-

凌晨两点多，老宅内还能听到影影绰绰的烟火炮竹绽放声。

虞念萝小心地翻了个身，确定身边人没有醒来，静静躺一会，才拉开男人放在腰间的手，缓慢往床边挪去。

她俯身趴在床沿，在昏暗光线下寻摸床头柜的位置，手指碰到冰凉把手，径直一把将抽屉拉开。

看不清东西放在哪，她只能靠感觉寻找。

待碰到类似于红包触感，摸起来硬硬鼓鼓的东西后，她两指夹住往外拖。

拖到有光的地方仔细辨认了下，是她晚上随手抓的那把金瓜子装起来的红包没错。

狗东西虽然二十多岁，但心性比她一个小姑娘还幼稚。

虞念萝掀开被子躺回温暖被窝，她掀了掀眼睫，借着朦胧黯淡的月光打量男人深邃眉目，忽地抬手向那张脸靠近。

距离半指宽的位置，她堪堪停住，动作凝滞半空，隔着空气细致描摹他的眉眼，从飞扬隽眉到深邃眼窝，一点点滑过高挺鼻梁。

指尖停留在闭合的嫣红唇瓣处，她若有若无似碰了碰，触觉绵软，温度尚热。

第61章 多哄哄她

和她比起来，姜濯永远热情且鲜活明亮，即使被囚禁在一方天地对她装乖卖好，却依旧活出他独有的态度，无拘无束。

哪怕只是感情上，却也足够自由。

是她求而不得的妄想。

“爸爸瞒着我调查你，被我拦下来了。”虞念萝把装满金瓜子的红包放到他枕头边，旧习俗里，压岁钱是要放在枕头底下镇着的。

她声音小得近乎呢喃，不知说给谁听，“我不想让你变成像我一样，被这些莫须有的枷锁束缚。”

“你是我一个的虞戈，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但......不要试图离开我，背叛我。”

“我会伤心的。”

虞念萝神情有瞬间的落寞，静谧空间里，失落无限放大。

很快，她换了表情，惬意地闭眼，仿佛刚刚的难过皆是虚幻假象。

她把男人肌理分明，充满安全感的手臂搭回自己腰上，挤进他怀里，笨拙地学着他曾经拥抱她的方式回抱住他，将脸深深埋进男人滚烫胸膛。

享受这份短暂的安逸。

她静心感受他胸腔内生机勃勃的跳动，当初把他活剖的想法被压进大脑深处，想让他活着，再活久一点。

窗外烟花绽放，鼓点震耳欲聋，不比人间春宵长，凉夜覆今舟。

-

晨曦灿烂。

姜濯醒来看到枕头边的红包怔愣了会，随即弯唇笑起，宛如大海般湛ᴊsɢ蓝的眼睛波澜闪烁。

他把红包妥善的贴身放好，打算回去后找个箱子锁住。

虞念萝不在，属于她的位置是凉的，估计离开很久了。

解锁手机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多，有几条留言，点开一一看完回复，他最后停在备注名为“大小姐”的聊天框内。

【上班？吃午饭没？】

发完他径直坐起身，随手将额前头发往后撩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虞念萝在忙，她工作期间鲜少玩手机，除非有要紧事，可以直接打电话。

姜濯把手机扔床上，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洗手间里备有他的洗漱用品，屋外沙发放着新衣服，按照他身材尺码量身定制，昨天刚到就送来老宅这边，正好派上用场。

虞家人不熟悉他的作息时间，所以并未贸然上来打扰。

穿戴完整，姜濯默念十个数，耳边准时响起叮咚一声特殊提醒音。

拿起手机查看，时间显示十二点半。

大小姐每日跟皇帝批奏折似掐点回信息。

他点进聊天框，对面回复：【嗯，没，刚醒？】

Sehnsucht：【饭饭，饿饿。】

大小姐：【徐畅去接你了。】

Sehnsucht：【想吃品膳斋的左宗棠鸡、蒸山水豆腐，还有罗白牛腩煲。要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