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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还是她！”

“我没有，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去照顾沈半沈，习惯去思考她，前二十年里，他的人生中只有沈半沈。

可反驳的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又想到了日记本上的那句告白。

顾延州声音沙哑：“你知道吗？直到她死后我才知道她喜欢我。她竟然……喜欢我！”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更多的是难过。

乔雨欣早就知晓，也并不诧异。

顾延州还没有醉的彻底，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坐直身子，一双眼紧盯着乔雨欣，倏然想起了那天西餐厅她和沈半沈的见面。

“那天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顾延州质问的语气令乔雨欣有些不满：“顾延州，你搞清楚，我才是你女朋友！对于一个缠着你不放的女人，我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吧！”

她这样的态度令顾延州有些怔愣，他定定看着乔雨欣，突然觉得现在的她和记忆里的她有些不同。

“乔雨欣，我好像有些不认识你了。”

说着，他站起身，“我们……分手吧。”

扔下这句话，他摇摇晃晃的朝外走去。

乔雨欣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后，一阵怒骂！

但这些，顾延州都不知道。

自那天之后，顾延州渐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长时间没有喝水，他的嘴唇干裂开来，舔一舔全是血腥味。

顾贺钧回来看到顾延州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心疼。

最后还是说了句：“沈沈的死是骗你的，那天抢救失败后，我又联系了其他医生进行抢救，保下了一条命。沈叔叔和沈阿姨带着她去国外治疗了。”

“你收拾好自己，想去找她就去吧。”顾贺钧叹了口气：“不过在你去找她之前，我希望你想明白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顾延州目送着他背影消失，视线落回到身前敞开的日记本上。

‘顾延州，我喜欢你’这句话，深刻又隽永的刻在他眼眸里。

此时，意国。

沈半沈坐在白色的房间里，身上贴满了电极，一道道数据传到了电脑上。

黄头发医生看着数据，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起身对沈半沈说道：“想要完全控制病情，需要更高级的设备，我们建议你马上转院。”

第12章

沈半沈刚在意国住了几天，就应该设备不足的原因申请转院到其他国家。

她看着自己的体检报告感慨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但是沈父沈母却不这么想。

“沈沈，你一定要活下去啊，不然爸爸妈妈怎么办？”

在沈母的恳求下，沈半沈非常配合治疗，几乎对所有病理都照做了。

第二天，沈家三口带着行李奔赴机场，前往下一个国家。

在机场里，沈半沈刚准备进入登机口，她恍惚间看到隔壁的通道口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容。

那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快步往前走着，其背影是她永远不会忘却的。

但是……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沈半沈自嘲地笑了笑，托着行李走进了飞机。

她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为自己的悲哀而自怜。

都快死了，她心里都还在期望能看到顾延州。

但是顾延州已经有了女朋友，她和他永远都不可能了，而且她的病也顾不上这些情情爱爱。

她现在要为父母而活，而不是为了顾延州。

沈半沈在心里为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息。

那一瞥，不过是错觉而已。

顾延州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来找她。

认清现实吧，沈半沈。

……7

顾延州下了飞机，匆匆赶到沈半沈所住的医院，却被告知该患者已经转院了。

他连忙问道：“你知道她转去了哪里吗？”

“抱歉，我们必须保护患者的隐私，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护士说道。

顾延州神色一凝，失望地离开。

手里的白色的裙子倏然失去了亮光似的，变得黯淡无光。

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裙子。

在意国，顾延州逗留了两个月之久，就是期望能再次碰到沈半沈会回来。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顾延州失意地回国。

在他回国的那一天，乔雨欣找到了他。

她说：“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话音刚落，乔雨欣彻底明白了，愤怒瞬间充斥在她内心。

她说：“我让你去清醒不是让你现在推开我！顾延州，你难道从来不考虑我们的未来吗？”

顾延州看着自己曾经爱着的女人，顿时觉得很陌生。

他觉得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我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了。”

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沈半沈。

乔雨欣愣在了原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一边是白天，一边是黑夜。

苦涩的药味凝固在房间里，就连被角都被染上了苦味。

沈半沈坐在床边轻咳了两声，窗外的鸟鸣叫了几声后就安静了下来。

耳边只有仪器的滴滴声。

沈半沈举起贴满电极片的手臂，上面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完整的好皮肤了。

她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是依旧强忍着。

因为眼泪落在皮肤上会更疼。

“沈沈，洗澡吗？”沈母拿着洗漱用品询问道。

沈半沈转头看去，她没有说话，黑黝黝的眼珠盯着沈母的手，眼神麻木。

沈母心疼地说：“妈妈这次会轻一点，不会疼的。”

沈半沈依旧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已经回到了她的问题，沈母无奈地收起了毛巾。

“明天再洗吧。”沈母再次妥协。

她也不想看到女儿因为一些轻微的动作而疼痛，每一次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沈母转身出了病房，关上门，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沈半沈转头继续看向窗外，黑乎乎的天空明明什么也看不到，但她依旧睁大着眼睛，好像要找到什么特别的痕迹。

一片寂静中，她突然开口：“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一行眼泪滑落，沈半沈望着窗外颤着声说：“顾延州，我死了，你会不会忘掉我？”

比起死亡，她更害怕他会忘了她。

第13章

之后的每一天，顾延州都在寻找沈半沈。

从意国一个个线索找过去，却最终功亏一篑。

沈半沈毕竟只是在意国呆了两天，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顾延州无功而返。

三年后，集团年度宴会上。

失去了应该为之努力的目标，顾延州退出了医学界，进入公司帮顾贺钧处理家族企业里的工作。

身为顾家的二公子，众人对他毕恭毕敬。

但是顾延州对他们的殷勤并不感冒。

“顾二少，这是我的女儿，你们年轻人有空可以聊聊。”

顾延州看都没有去看那个女人说：“我有未婚妻了。”

那人讪讪离去。

被介绍的女孩儿很是不服气，她问身边的人：“顾二少总说自己有未婚妻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把人带出来啊？”

“人家的未婚妻可是从小就钦定了，顾家上下都默认的存在，还轮不到你议论。”

顾延州走出宴会，晚风吹散了身上的酒气。

他带着醉意回到家中，恍惚间抬头看到前面的别墅区亮着灯。

顾延州迟疑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飞快地下了车，直接跑了过去。

在沈家的别墅门口，一身白衣的沈半沈站在那里，诧异地回头看着顾延州。

五年不见，她变得更瘦了。

以前还有婴儿肥的脸颊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手臂更是纤细的掐指能握。

但是顾延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4

沈半沈依旧保持着淡淡矜贵感，像一朵芬香的栀子花，藏于绿叶中却依旧惹人怜爱。

“半沈……”顾延州唤出她的名字。

沈半沈望着她，眼中没了五年前的炙热，她平静地开口：“好久不见，延州哥。”

稍稍有点距离感的称呼，顾延州愣了一下。

随即又觉得这是自己该得的，毕竟当初是他伤害了她。

他一步步走上前，离她不过半步之遥。

眼睛描绘着她的面容，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几年你还好吗？”他问。

沈半沈笑了笑说：“我很好，身体比之前好多了。”

“是吗，那就好。”

对话至此一停，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良久，顾延州又问：“你这次回来住多久？”

沈半沈回答：“就两天吧。”

话音刚落，顾延州的心咯噔一下，没料到时间这么短。

“不是治好了吗？”

“只是前期治疗结束了。”沈半沈抚了抚耳边的碎发，笑着说，“我回来拿东西，有些曾经没带走的东西我想拿走。”

顾延州忽然想起那个箱子，他早就把箱子都转移到了顾家。

他猜测她根本不是为了拿走，而是为了处理掉它。

顾延州连忙说：“别墅的钥匙不在我这里，我哥还有一段时间才回来。”

沈半沈愣了愣：“这么不巧吗？”

顾延州尴尬地咳了两声。

“等我哥回来这段时间，你要不住在我家里吧。”

沈半沈看了一眼顾家，无言地搓了搓手指，她低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好啊，延州哥不见意我就住在你家了。”

明明他们从小就住在一起，如今说起同住的时候却有着无尽的距离感。

顾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