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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脸色微红，索性将玉手缩回袖袍，不去理会少年。

她想不到，璐璐的举动会如此轻佻。

林寒掌心柔软粉嫩，细细摸去触感滑腻，似抹上了一层精油，又用酥乳细心呵护，皮下有青色的脉络跳动。

璐璐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又是和林寒僵持了好一会。

等到林寒再转过头时，他将佩剑取出，双手奉上。

他抬起头，无声对上林寒的眼睛。

同时，那把剑鞘暗蓝的仙剑被林寒接过，并开始发出阵阵轻鸣，凌厉剑气似乎要割开皮肤，在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

林寒轻抚剑身，仙剑复归平静。

璐璐发现林寒嘴角微微勾起，却又很快压下。

她明明是想笑的。

“徒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刻苦修道吗？”林寒伸出手，轻轻施法压住了随风乱动的裙裳。

她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其中包含的感情。

有风袭来，竟是提起了林寒那身雪白裙裳的裙裾边缘，令得璐璐得以窥见师尊那纤美的小腿，白皙柔嫩又隐隐发光，当的上美得惊心动魄。

璐璐看到女子那包裹在月白色罗袜中的足踝，足踝瘦小，或许可以用一只手握住。

她那般柔弱吗？他想。

殊不知，一旁的林寒早已脸颊泛红，隐隐动怒。心跳加速的女子微曲食指和中指，照着少年的脑袋就是一记板栗。

她使的力气不重，却也令璐璐哼了一声。

璐璐想着若是林寒如此做，那身气质便是清媚，结合了清冷和妩媚的样子格外迷人。

“老是走神，不罚你都不行。”林寒摇着脑袋，脸色不悦。

她想不到，少年为什么这么好色，有点便宜就要占走，当真是憋坏了不成?

“我当然是不知的。”璐璐抱着脑袋，认真地答话。

“因为可以不讲道理。”林寒的声音柔和，犹如那池塘里的游鱼戏水，咬断了荷花。

“而不与人讲道理，世上的烦心事便很少。”林寒微微抬头后补充说。

璐璐深感同意的点头。

林寒对他就是不讲理的，所以她平时很舒服，而他过得很郁闷。

林寒侧过脸，看着在那兀自点头认可的少年一笑。

璐璐的心一颤，察觉到不妙。

下一刻，少年的脑袋又挨了一个板栗，不过力度极轻，只是轻触。

璐璐看见女子弯起的两指还未散平。

“看懂了吗?就是这样。”林寒的笑容柔似春风，双眼眯起。

“你有办法吗？”林寒又反问道。

……

第80章 锋芒

林寒轻叹一声。

璐璐的这把仙剑还未曾开锋，其上锋芒隐隐要挣开剑鞘的桎梏，斩出惊天剑光，纵天而去。

这把剑滋生了剑灵，变得桀骜不驯。

仙剑未曾与剑主通灵，离鞘时处于不断的狂暴中，算得上无主之物。

林寒掐了个法诀，将这把仙剑封起来了。

老实下来的东西就如一块废铁，只不过没有锈迹，剑身可以折射出灿灿寒光，把人的脸颊映照的清清楚楚。

寒光闪过，女子眼眸中似有一汪澄澈静潭，只不过被丢入了一颗石子，开始泛起阵阵涟漪。

“你怎么这么懒呢……”林寒的掌心细细抚过剑鞘，那双柔嫩的小手愈发明亮，似乎流过了一道暗光。

与其说是责怪，更多的还是自责与惋惜。

璐璐不喜欢修炼，是她没教好，所酿出的苦酒，只能自己饮下。

这个女子的眉轻轻蹙起，如画描出的弯月颤了颤，细细长长的睫毛压下眼角，令得眼眯的只剩一条缝。

她是不想管璐璐在修行路上的事，可不代表愿意任由少年这样无所作为。

有些东西可以不多，但不能没有。

林寒希望他能拥有修行路上的进展，总不能一直缩在她身后，少年如此做是真的要待在她的羽翼下一辈子吗？

璐璐望着林寒，张了张嘴唇却没有出声，最终只能选择沉默相对。

他只看到林寒眼中的脉脉流水骤然崩碎、裂解，瞳孔像是被暗夜染上颜色，透出越发浓重的黑墨。

璐璐忽然觉得这样的林寒很可怕，再看不到半分往日的柔和、亲近、清冷。

……

他这样什么都不做，以后想要做什么?

做饭、打理潮汐峰的事务、然后待在潮汐峰上与她整日交欢吗？

林寒的心乱成一团麻线，思虑复杂。

饶是以她的剑心想到这些事都会慌乱不已，心脏的震颤引得贴身白衣微微起伏。

想到这，林寒重重地叹一口气，垂下了脑袋。

“我学不会。”璐璐抬起眼，嘴唇嗫嚅了几下。

修士去做令自身感到难受的事，内心都是抗拒的，只不过强者压下了。

她也知道。

林寒看了眼璐璐，不置可否。

她轻移莲步，身影渐渐远去，如一道飘走的烟无情。

璐璐只是一眨眼便不知道人去了何处。

少年心里明白，以林寒极速远去的样子，根本不给他追上的机会。

璐璐的心揪了起来，双目对向女子远去方向保持缄默。

夜色下，两个和谐的影散去，越来越远。

就如一场镜花水月，终于到了破灭的时刻，变回了原本应有的样子。

……

他抬头，天边的月亮悄然隐去，找不到踪迹，只剩下几颗星星发着微弱的光。

流过的风打在璐璐的身上，令得璐璐微微缩起身子。

他觉得风越来越冷了，要冻进骨头缝。

林寒离开了……

林寒知道，璐璐就是一把钝剑，或者说未曾启封。

那个人能释放的锋芒被内心封闭住，找不到些许外泄的机会，现在尽蒙尘灰。

他如今这个样子，说起来与她也有不小的关系，毕竟璐璐的懒是林寒内心默许的。

璐璐就是一个懒散的道胚，没有人去磋磨、点拨，最后会慢慢废弃。

那么今日，她林寒必须来做这件事。

她去了一处地方，取来了一只鹰隼。

玄鹰。

这在修仙界是一种常见的邪物，以修士血肉为食，那一双血色眼瞳狰狞，其中似乎要坠出几口染血古棺，将人硬生生地劈开。

等到璐璐再看到林寒时，那个女子的左手似乎抓着不断动弹的活物。俏白的脸颊在月色下多了邪意，极速御剑的人影宛若超脱尘世的妖灵。

她正好看到璐璐抱着膝盖，坐在那里。

夜色下的那道身影格外显眼。

少年将脸颊埋在膝盖处，不知在做些什么，只是一直摇着脑袋。

林寒跳下剑身，落地刹那溅起无数灰尘，一身白衣却不染分毫。

“你过来我这。”林寒本想冷落他，却不忍心那样做。

她太喜欢他了。

林寒想起，少年是自己内心许下要相伴一生之人，余生不会分离的。

她不应该采取这些举动，令得谁都不好受，反而会徒增ʝƨɢ两人隔阂，没有任何好处。

璐璐抬头，瞥见林寒时，眼眸中有掩不住的喜悦溢出。

他连忙来到林寒的身边，不过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没有去碰她，就在一旁默默的看。

察觉到少年的接近，林寒转过头去看璐璐，轻声问：“不怕我不要你了？”

又在揶揄他吗？璐璐在心里想。

“不怕。”少年摇头说。

“为什么不怕？”林寒对上璐璐的眼睛，似乎不解。

“你是当我舍不得你吗？”林寒接着问。

“师尊，我舍不得你。”璐璐只想出了这种答案，也这样说了出来。

璐璐在想，林寒怎么会丢下他呢？

她在他最孱弱的时候都没有选择对他视而不见，而是带回了潮汐峰。

白衣女子别过头，裙袂猎猎而动，似乎在欢快起舞。

风也能感受到师徒两人的欢快吗？竟也加了几分气力。

少年怔怔地望着林寒的侧脸，女子那雪白的脸颊似乎爬上了几点嫣红，嘴角轻扬露出的笑容柔和。

天上的月亮似乎又爬了出来，而女子的笑容如同那浅浅弯月，清丽动人。

可是璐璐抬头，天上没有月亮，只有那几颗星星。

错觉。

在少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