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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跟沈军说，如果她死了，他就带着她的骨灰回国，埋在苏横山附近，活着她为了另一位父亲尽心尽力，死后她想偿还苏横山的债。

沈军说你是我见过最累的人。活着就一直在还债，死后却依旧不肯放过自己。你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替自己打算过一回。

可江语柠的生命太顽强了，就跟当初，她奇迹般的生下了小蝴蝶，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身体依旧很差。

江语柠在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之后，就去偷偷看了一次小蝴蝶。小小的孩子，留着光头，坐在病床上，认真的读着书，读的是白居易的古诗。

小蝴蝶的咬字清晰，但很虚弱，仿佛感同身受的读者：

“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

……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蝴蝶不明所以的看着江语柠，小心翼翼的把她脸上的泪水给抚去了。

“在想小蝴蝶没有妈妈陪着，应该很难过。”

“不难过的。”她心疼的亲亲江语柠，“妈妈现在在，小蝴蝶很满意了。”

江语柠收了情绪，带着小蝴蝶刷完牙，洗好脸，小蝴蝶识字早，认识的字也多，三四岁就能看懂简单的童话故事了，她看了会儿书，然后趴在江语柠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宋尧过来了，他的状态不太好，眼底泛青，并没有睡好。江语柠以为他是来带孩子的，说：“这段时间你状态不好，小蝴蝶交给你我不放心，孩子最近留我这。”

宋尧也没有反驳。

苏英芝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还是留他吃了早饭。宋尧吃的也不多，之后便躺在苏家的沙发上睡着了，小蝴蝶围着宋尧转了几圈，看看江语柠，没有上前打扰他。

而宋尧睡醒一觉之后，拿了外套就走了。

江语柠想，沈家没了，宋尧如今是没有家的，所以他找不到避风港，他本能的寻找小蝴蝶在的地方，而他的状态又带不了孩子，所以才来苏家待上一小会儿。

往后几天，宋尧或多或少都往苏家跑一趟，要不蹭个饭，要不坐一会儿，但他不主动跟苏家的任何人交流，苏英芝跟叶晨曦也不主动跟他说话，所以他在苏家，几乎是一种哑巴的状态。

只有小蝴蝶，会主动上去跟他说话。偶尔亲亲他，抱抱他，撒撒娇。

至于江语柠，她跟宋尧，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她关心，他指不定还要觉得她又在算计什么。本身屈琳琅分手这事，他就怪在她身上，她跟他无话可说。

有一次前脚宋尧刚来，后脚沈军跟王励肆就到了，两人看见宋尧，脸上的笑容就都消失了。

叶晨曦说：“沈军跟王总是我喊过来的，他们谈完事，正好来家里吃个饭。”

江语柠今天正好打算下厨，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王励肆跟沈军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往厨房走去了。

宋尧跟沈军双方无言，小蝴蝶独自坐在地毯上玩着，她口渴了，喊了一句要喝水。宋尧便站了起来，苏家他当年来过无数次，无比熟悉，走到厨房门口时，听见王励肆问：“宋尧怎么在这儿？你让他过来的？”

江语柠说：“他这几天都过来，来看小蝴蝶的，我总不能赶他走。”

宋尧在门口低着头站了半天，才进去拿了杯子。王励肆见他进来，倒是没有再开口，低头帮江语柠切菜。

江语柠略有意外：“你会做饭？”

王励肆嘴角翘了起来，道：“苏小姐这是看不起谁？”

“公子哥里，厨艺好的少之又少。”

“我正好是那个例外。”

宋尧非常安静，没有插一句话，这几天他本事也话少，拿了杯子就往外走。

吃饭的时候，王励肆也有心跟江语柠搭话，他这人就是这样，想说话的时候绝对热情。之前有多避着江语柠，现在就有多话多。

男生话多，讨好的开始。

只有宋尧很安静。

往后一天，宋尧就没有再过来了。

一直到周五，他才再次出现，主动道：“往后几天我休息，小蝴蝶我打算带回去。”

江语柠直接拒绝了，她说：“你最近照顾不好孩子。”

宋尧蹙眉道：“我能。”

“你不能。”江语柠道，“在我不放心把小蝴蝶交给你的时候，你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宋尧沉默良久，道：“我总来，你也很烦。我带小蝴蝶回去，就不会再来打扰你。”

323

江语柠其实也觉得宋尧总来苏家不合适。

没有人发现还好，如果有人看见，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更何况，他因为屈琳琅伤心难过，走出来需要时间，那是他的事。

江语柠也没有否认，他打扰了她。因为确实影响到了她的生活。她说：“你带小蝴蝶回去可以，每天两个小时，时间到了，我去带人。”

宋尧的情绪就不太稳定了，带着冷意道：“小蝴蝶是我的女儿，跟我回家天经地义，连这也要受你的摆布？我要带她回去，你又能怎么样？”

江语柠只是看着他，语气越发平和：“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会儿的情绪正不正常。宋尧，我不是摆布你，我是担心你这会儿能不能照顾好小蝴蝶。如果你这会儿什么事也没有，我会亲自送你和小蝴蝶回家。即便你们要去国外，我也不会阻拦。”

她字里行间，都在跟他强调，她不会跟他抢孩子这事。

宋尧知道，江语柠不会。她要是想，也不会让他和屈琳琅分开。宋尧无比清楚，江语柠要他们分开，并不是她对他有什么想法，她只是觉得屈琳琅伤害到了小蝴蝶的利益。

当然，这一点，宋尧也容忍不了屈琳琅。

事实上，宋尧最近，确实很烦躁。他付出的信任付之东流，再一次遭受到了背叛，以及还有一些让他想不通的事情。他觉得一切按照江语柠的想法走，那是在被她羞辱。

“抱歉。”他说，“你说的对。我先带小蝴蝶回去，晚点你来接她。”

宋尧说完话就抱着小蝴蝶走了。

江语柠也没有那么急着去接小蝴蝶，她总得知道宋尧情绪稳定的临界值，之后她才能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宋尧，所以她去的挺晚。

去的路上，沈军告诉她，屈琳琅兑了钱，今晚就要走了。

江语柠并不在意，屈琳琅走，那是毫无悬念的事，她早就是废人一个，不值得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