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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以安的脸色真的很差。

　　他的手还捧着心口。

44 你是不是疯了

　　那一刻，祁雪真有点儿被他吓到了。

　　同时也很自责，看来，他是真的害怕。

　　居然怕成这样。

　　有的人就是这样，喜欢和恐惧的点都很奇怪。就比如她爸祁山川，堂堂汉子，还是警察，手里抓的犯罪分子都不知几何了，却可以被老鼠吓得爬到桌上。

　　“没事吧没事吧？我、我不知道你真的这么怕！要早知道，我也不敢让你上去啊！”祁雪后悔不迭，连忙拉着他。

　　可是张以安却只是摆摆手，并不说话。祁雪看他这模样，吓得魂不守舍。也不敢多吭声了，只等他独自平复。

　　两人在这里坐了好久好久，张以安才终于抬起头来，勉强地笑笑。

　　“是我自己丢人了。”

　　祁雪赶紧摇头，满脸的抱歉：“没事就好，吓死我了。都怨我。”

　　她心里道：还不是因为我不够了解你。要真是闹出点什么事来，那我得多后悔……

　　这次的游乐场之行也算是尽兴，虽然最后这趟过山车尾巴多多少少叫她不快。但是总之，这是祁雪在高考之前最后一次放肆了。

　　两周，只剩下两周。最后两周的冲刺，他俩说好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就玩命学上这么两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翌日周一，他俩肩并肩放学的时候，小巷子口上，从一间小店里冲出来一个身影，直扑祁雪后背而去。

　　祁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蒙了，张以安也没有反应过来。祁雪几乎被撞到，张以安眼疾手快，扶住祁雪，两人扭头一看，居然是雷雅！

　　雷雅今天比以往更加利落，她那头短发又烫过了，这次挑染成蓝和绿。唇彩也变成近乎于黑的那种红，整个人杀气腾腾，迥异于从前。

　　她上来就扯祁雪的头发。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个小贱人。”雷雅完全没有了从前那种大姐大一般的镇定风范，一边咆哮一边按住祁雪的头，往旁边那水泥坝上撞。张以安一看，怒不可遏，一把抓住雷雅。

　　“你干嘛？！你给我放手！”

　　雷雅只是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力气半分不减，反呛张以安：“不用你管！我要跟她算账，我是来跟她算账的！”

　　祁雪的确被她的气势先吓了一阵，头发被撕扯，也的确叫她又屈辱又疼痛。她不知道雷雅为什么要找自己麻烦。但是一听雷雅那么骂自己，她心里的火气也起来了。

　　祁雪便也立即跟张以安道：“你别管！她要找我麻烦，这也不关你的事。来，什么麻烦，你要找我什么麻烦？说呀！”

　　雷雅两眼圆瞪，直接跟祁雪厮打起来。两个人这般打，张以安虽然居中想要扯开，但是雷雅和祁雪一并排斥他，让他一时之间还真不好下手。

　　雷雅愤怒至极，祁雪这边好不到哪里去。两人二话不说，扯头发、掐脖子、挠对方的脸，抠对方的眼珠。一切能想到的招数都用上了。

　　不过好在终究只是女生之间的角力，而且祁雪被逼到水泥坝那边，背后有所依靠，所以雷雅的格斗技巧虽然比她强些，几度就要将她摔倒，但是祁雪都靠水泥坝苦苦撑住。

　　两人扭打了好几分钟，王汉阳他们听到动静也过来了，张以安也实在觉得丢人，大吼一声：“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雷雅也打累了，虽然她经验丰富，而且得了先手，可是她太过生气。愤怒让她失了分寸和节奏，所以祁雪的头发虽然被扯得蓬乱不堪，但她自己脑袋也是乱七八糟。

　　她最终往地上“呸”了一口，对祁雪怒目而视。

　　“你带他去坐过山车了？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带他去坐过山车了？”

　　祁雪闻言，只是一愣。

　　她倒不是意外，毕竟这事儿是她自己传扬出去。朋友圈里，他俩坐过山车上的那照片还在呢。

　　她只是奇怪：怎么，难不成雷雅今天来寻她晦气，只是因为自己跟张以安去坐过山车了？

　　雷雅跟张以安什么关系？

　　祁雪跟张以安的事儿都已经传遍，既然雷雅能知道两人去游乐场，那就应该早知道张以安正公开追求祁雪吧。所以雷雅就算要吃醋，也不应该等到这会儿才来吃吧？

　　祁雪只觉莫名其妙。如果对方是吃这种醋，那她可不能让步。她是张以安的正牌女友，张以安是她的男友！

　　她傲然回答：“对呀，怎么了？我跟他是男女朋友，我俩出去耍，去游乐场玩，是我们的自由，怎么了？”

　　“你个疯婆子！”雷雅怒意不减，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像是发狂的野兽，恨不得将祁雪生吞活剥。“你个疯婆子，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个疯婆子！”

　　然后雷雅又瞪向张以安：“你也疯了，明白吗？你他妈也疯了！”

　　张以安皱起眉头，脸色极端难看。他没有动手，也没多说。只对雷雅扬了扬下巴，示意一下巷子尽头。唇齿间咬了一个字：“滚。”

　　熟悉张以安的人都知道，字越少，事越大。

　　他的愤怒从来不张牙舞爪，永远都凝结成最简单的音节。

　　雷雅当然也知道这点。她跟张以安的交情，比王汉阳他们跟张以安的交情还久远。因此她也晓得怕了。

　　虽然脸上依然是那种愤怒的表情，可迟疑了几秒钟，她还是选择转身离去。

　　不过走出才没两步，她又扭过头来冷冷地告诉张以安：“你之前是不是跟十二中的人联系过？达成了休战？我告诉你，他们根本不打算遵守。他们对你了解得很清楚，对你身边这个女的了解得很清楚。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随时准备搞事情。你多长点心吧！”

　　王汉阳他们面面相觑。

　　他们都不知道张以安已经跟那边达成了休战。更不知道，原来那边一点江湖信用没有，把休战当放屁！

　　虽然他们几个都跟雷雅不熟，但雷雅在小圈子里有名声。她既然主动来告知，那可信度一定很高。

　　雷雅离开后，他们连忙回到据点。张以安紧张地就要查看祁雪身上有没有伤。然而，祁雪进去之后，一把推开张以安。满目含怒。

　　“到底怎么回事？能跟我说实话吗？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我就跟你出去玩一次，她吃这么大醋？”

　　张以安只是柔声告诉她：“她发神经，不必理她。”

　　“发神经？张以安，你听好了，别的事情你实在不肯说，我可以忍。但是这个这个性质不一样！”

　　她喘了口气：“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不蠢，我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吃醋！仅仅因为我跟你去了趟游乐场，玩了次过山车，她就跟我急成那样？说吧，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你跟她没去过游乐场，没玩过过山车，所以她今天才这样吃我的醋是么？”

　　他俩这番争吵，吓得其他几个兄弟大气都不敢出。胆小的韩辰最机灵，拉拉王汉阳衣袖，悄悄退了出去。

　　其他人一看，也都赶紧先行ℨ退出，留下他俩。

　　张以安沉默了一会儿，拖了把椅子让祁雪坐下。

　　“没错。她的确喜欢我。”

45 不也有人喜欢你

　　“但是我又不喜欢她！”

　　张以安解释道：“她从前是个‘老大’的女人。那会我还在西区中学那边上初中，那边的帮派可比这边厉害多了。雷雅当时男朋友是那边说一不二的，后来因为犯事判了好几年，结果就在班房里得病死了。雷雅本人不算混混，但是有这层江湖地位在，现在这些晚出来的家伙多多少少卖她面子。”

　　“我不喜欢她，但是为了镇住十二中的那帮人，也不得不找她出来扯几次虎皮。我跟她就这关系，别的什么也没有！她喜欢我我知道，我明确地告诉过她：我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