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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身体颤栗起来。

猝不及防间，她被人抱起。

沈棠只觉得自己像坠入深海的一叶扁舟，几乎要溺毙在这场异想天开的梦里。

一夜缠绵。

翌日，沈棠睁开眼眸，枕边只余一片冰凉。

唯有满身痕迹提醒着她，昨夜并不是一场梦。

呆怔许久，沈棠抬手想要拿自己的手机。

一动，浑身酸痛袭来，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对着那个将她拉黑的号码看了半晌，她忐忑不安地再次发送好友申请。

过了许久，就在沈棠几乎都要放弃时，微信才通过。

沈棠刚要发消息，对面却直接转过来一笔钱。

沈棠心脏如被针狠狠一刺，连忙回信息解释：“楚总，昨天只是一个意外。”

然而这次收到的却只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您不是对方好友】

阳光透过酒店落地窗照进来，沈棠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浑身血液都仿佛失去了温度。

拖着酸软身躯来到片场，林依袅兴高采烈地冲过来。

“小棠，楚总今天要来探班。”

沈棠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已经如傀儡一般开口：“袅袅，你离楚钰远一点。”

林依袅一愣，问道：“怎么了？”

沈棠心脏像是被丝线缠紧，勒得她几乎喘不上气，嘴上却依旧一字一句说着预设的台词。

“他不是个好人，我听说他潜规则女演员。”

林依袅脸色骤然一变，好半晌才讷讷道：“我觉得他不像这种人。”

沈棠心底已经几乎木然：“我在这圈子比你待得久，自然比你知道得多。”

下午，楚钰现身拍摄现场，林依袅果然不假辞色。

沈棠便见楚钰看了眼自己，眼神中寒意凛然。

接着，便见楚钰拉住林依袅手：“跟我过来，有话跟你说。”

两人离去没多久就再次出现，林依袅又恢复了往日元气十足模样，仔细一看，偶尔偷瞥向楚钰的眼神还有几分含羞带怯。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沈棠心中只有一片苦涩。

楚钰即将离开片场时，一直注视他的沈棠追上去：“楚总！”

楚钰转身看她。

被那讥嘲冷冽的眼光看着，沈棠浑身僵住：“我……”

楚钰直接打断她：“是你跟林依袅说的潜规则？”

沈棠哑然，根本无法反驳。

楚钰嗤笑一声：“潜规则，你还不够格，昨晚上的钱不是已经结清了吗？”

这话活脱脱把沈棠当成出来卖的！

刹那，沈棠脸上血色尽褪。

楚钰居高临下打量她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沈棠被看得浑身发颤。

然而楚钰却不想放过她：“以后出去管好自己的嘴，没换掉你这角色，是因为林依袅。”

心口似被利刃搅动般抽痛起来，沈棠强压住通红的眼眶，艰涩道：“我的演技和实力配得上这个角色。”

楚钰神色越发讥诮。

这时，导演喊道：“下一场，林依袅，沈棠，两人初遇。”

沈棠仓皇而逃。

……

沈棠和林依袅吊上威亚站在了高台上。

《仙祭》是一部仙侠剧。

这场戏是龙族小公主林依袅被误认为蛇妖，沈棠饰演的天界女君前来截杀。

林依袅一开口，那磕磕绊绊的台词便让导演眉头直皱。

就在这时，众人就见沈棠抬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微抬下巴，冷声呵斥：“今日我便将你妖孽打入无间深渊！”

在场众人神色一震，一句台词便见了功底，将他们的女主角碾压得未免太惨烈。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沈棠身上，楚钰亦是面露惊讶。

沈棠刚欲飞下去，便听见咔哒一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传来。

她脸色一变：“导演……”

还没说完话，威亚断裂。

在众人惊恐目光中，沈棠从高处直直坠落。

第5章

所幸下面垫了厚厚的海绵垫，沈棠只是受了些轻伤。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导演骂人的声音整个剧组都能听见：“威亚师和检查组是吃干饭的吗？”

沈棠被扶到一边坐着，惊魂未定，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倒是林依袅还保持着活力，跑过来关心她：“小棠，你最近怎么这么倒霉？有空我们还是去庙里拜拜吧！”

其他人听见这话，猛然想起上部戏坠海溺水的也是她。

影视这一行，连开机都要烧香，可见平时多迷信。

一时众人目光都古怪起来。

沈棠无言以对。

她心里清楚，只要她和林依袅这个女主角在一起，她永远不可能会有好运气。

一旁沉默看着的楚钰突然发话：“以后所有危险戏份给林依袅用替身。”

不知为何，嘈杂片场中，这话清晰落到沈棠耳朵里。

她受的伤，楚钰眼里却只有林依袅。

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袭来，沈棠垂眸露出一抹自嘲苦笑。

楚钰又对导演吩咐：“这件事不准任何人泄露出去。”

翌日，沈棠来到剧组，刚要进化妆间便听见里面有人抱怨。

“开拍第一天连累这么多人罚钱，沈棠真是个扫把星，听说天盛上一次剧组出事也是因为她。”

沈棠放在门把手上jsg的手一顿。

“但她演技挺好的，比女主角强多了……”

“她也配和林依袅比，看人家林依袅戏都不会演，可第一部戏就当上了大IP女主，她呢，连个助理都没有。”

“啧，只能说有人命里带衰，怪不得进圈这么多年都红不了。”

沈棠手缓缓收了回来，一转身却看见了楚钰漠然的脸。

一见到这张脸，昨日那些如毒刺般的话再次浮现，搅得心脏鲜血淋漓。

她动了动唇，刚想说话便见楚钰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

讽刺话语随风传来：“这就是你的实力，还真是没让人失望。”

沈棠只觉得仿佛被人扇了个耳光。

脸火辣辣的疼。

可心却又像被冰冻结，幽幽冒着冷意。

这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她呼吸都凝滞。

她手握成拳，忍不住转身脱口而出：“楚总，你还记得五年前你从刘安手里救下的那个女孩吗？”

楚钰一愣：“刘安？谁？”

沈棠一怔，眼里仍升起一丝希冀。

她急急开口：“五年前，我还在南风娱乐，被刘安骗去陪酒，是你路过时救了我。”

楚钰定定盯着她看了良久。

沈棠的心高高提起，等待着一场命运的宣判。

楚钰似笑非笑：“你认错人了，我从不发没用的善心。”

看着那背影远去，沈棠手指死死扣着自己抽痛的胸口，露出一个惨然至极的笑。

她低声呢喃：“沈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