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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上前，只能叫嚣着：“杀了她，杀了狐妖！”

林婉见此，冷笑一声。

“这妖怪现在已经没有法力了，大家不用害怕。”

百姓闻言，面面相觑，一步步朝着殿内逼近，就要动手。

言羽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目光，眸色一紧：“我涂山狐族从未害人，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你们妖本来就该死！”一人大声说道。

言羽眸色微怔：“你们城主也是这么想的？”

人群中，林婉的兄长林谢大声道：“那是自然！”

此话就像一块巨石砸向言羽，她忽然大笑，眼中满是凄凉。

“人啊……果然都是贪婪的！”

言羽说完，抬手做决，眉心红光骤起。

没等众人察觉，洞府之中一个巨大的法阵顿时将所有人笼罩其中，众人顿时动弹不得。

一边，林婉想逃已经来不及，她发现自己现在根本不能再用法术。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言羽，眼中惊恐万分：“你要做什么？”

言羽没有回答，独自走到洞边，看着天边残月，幽幽道：“等他来。”

另一边。

城主府，程璟言没有休息，坐在书房根本无心处理公务。

他走出府邸，远远便看到涂山的方向，火光冲天。

他心下一惊，御剑而去。

等到了涂山之后，程璟言就看见城中百姓手中拿着火把和刀一个个僵硬地站在原地，林婉竟然也在其中。

言羽就坐在大殿之上，见他赶来，目光空洞。

“程璟言，千年前你说要娶我，可你失约了。千年后，你又几次三番骗我，人怎能如你这般心狠？我真心把妖丹给你，可你呢？”

她一挥手便见无数涂山被烧死的狐族落在地上。

“他们的命便是你对我的回报吗？”言羽双目赤红。

程璟言愣在原地，心中不由闷痛，而后解开身边一百姓的禁锢：“怎么回事？”

那人顿时瘫软在地，指着林婉。

“不能怪我，都是她让我们动的手！”

林婉不能动，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是的，长舟，是他们受狐妖控制污蔑于我，你快救我！”

程璟言听闻此话，看向言羽：“其间想必是有误会，你快放人，不要一念之差。”

言羽见他到现在还护着林婉，喉头涌起一口腥甜。

她强行将其咽下，走下来，看着程璟言，一字一句道：“我本真心想助你得道，免受轮回之苦，可你却要灭我狐族。看来……人妖真的殊途。”

说完，她浑身妖光乍现，脚下的阵法也在此时启动。

程璟言在昆仑修道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煞噬主的阵法。

他想阻拦依然来不及：“言羽，快住手！”

言羽并没有听他所言，她瞳孔赤红，伸手将所有的小妖送出洞府，而后以血做咒，很快洞中结界缓缓显现。

程璟言眼神一紧，见洞中还有无数百姓。

他攥紧手中长剑，一剑朝言羽刺去。

此时，禁术已出，妖阵已成。

言羽眼睁睁看着那柄利剑透着刺骨的冷意朝她袭来，没入心口。

一口鲜血从嘴角缓缓渗出，她惨然一笑，抬头望向程璟言。

“程璟言，你终归不是南星！”

第十一章 锦绣繁华，南柯一梦

话落，洞中百姓忽然恢复自由，纷纷往洞外逃窜。

而此时，林婉却凄厉惨叫，就看她体内妖丹忽然离体。

失去妖丹的林婉，生命顿时枯竭，黑色长发一寸寸变得雪白，瞬时变成一白发老妪。

“不不不……”

林婉看着那血色妖丹慢慢悬浮于空中，疯了一般起身，想把妖丹重新夺回来。

只是还未碰到，就被金丹力量弹开。

她狠狠撞在壁上，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

程璟言见状，忙飞至她身边，护住她的心脉：“婉儿。”

言羽看着这一幕，伸手，妖丹飞落在自己手心。

程璟言看向她：“你骗我？”

言羽握住妖丹，看向两人：“我知你们人类贪婪，只是小施手段，若你们不害我涂山一族，她何苦变成现在这样？”

“程璟言，你护了这蛇蝎女子，护了这些愚蠢大恶之人，却屠我一山良善之妖，你言修道，可天下何道是除善扶恶！”

程璟言薄唇紧抿，手中长剑还滴着她的鲜血，血色灼痛了他的眼，却仍道：“保苍生乃我昆仑之责！”

言羽眸色一凛，握着妖丹的手心泛出红光：“谢仙师果真一身正气！我这颗妖丹，已修至半仙，我今日摧之，自陨于此，而你——戮仙灭道，休想再得正果！”

言罢，她催动妖力，将手中妖丹寸寸捏碎，金光乍裂。

程璟言脸色大变，飞身上前阻止：“住手！”

可妖丹刹那粉碎，他眼看着言羽倒下，手中金丹碎片被风吹散。

一块碎灵落在他跟前，立时泛出红光，将他阻在原地。

而后一道光影闪现，无数画面残影出现在他眼前。

前世种种，皆在脑海中浮现。

眼前男子与程璟言生得一般无二，只是一身白袍，灼灼似月。

画面中还有言羽出现，言羽拉着那男子的手，唤他：“南星。”

程璟言顿时愣住了，回忆忽然回闪在他脑海中。

前世他叫路南星，长安花灯节，初遇言羽，二人放灯游街，谈天说地，分外投缘。

后来，他教言羽识字，带她游历山河。

纵使他知言羽是妖，一毅然爱上她，护着她。

只是言羽千年前渡劫重伤，一妖道趁势害她，众人拿住言羽要将她烧死。

最后路南星以命相救，才让言羽逃出生天。

路南星临死前，对她道：“等我，我一定回来娶你，来世，只要你穿着我送你的素雪流光裙，我便定能认出你，彼时，我们便成婚……”

“哐当——”手中长剑掉在地上，他看向言羽，却见她缓缓闭了眼，身形已经开始消散。

程璟言刹那间红了眼：“不！言羽！”

他奔上前，耳边却在不住回响言羽的话：“记住，我叫言羽，锦绣的锦，大梦的梦……”

那是他用生命爱护的女子啊！

眼看着，言羽最后一缕身形消散，程璟言上前抱住她，却只拥住了一片虚无。

“我是南星啊，言羽，你回来！”他吼得撕心裂肺，可回应他的只有山外猎猎风声。

我是南星啊，可是，她听不到了。

她便如她的名字一般，锦绣华梦，绚烂如斯，却不过南柯一梦。

第十二章 何为苍生

言羽走的那天夜里，黑沉的天空下了一场大雪。

太华城中一片雪白，人们生活如旧，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涂山一片寂静，山中精怪死的死逃的逃，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山。

哪怕一场大雪，也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