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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心祈福不若一世长伴青灯佛前，少来我面前碍眼。”

常宁妤黑白分明的眼中先是出现一丝茫然，随即漾起一个悲凉的笑：“你放心，再也不会碍眼了。”

卢风低头掩去对王妃的怜悯，轻声回道：“按照您的吩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过目。”

殷鹤垣一甩衣袍往外走去。

常宁妤跟在他身后，推开院门那一刻，她完全愣在原地。

只见各种各种珍稀的珠宝奇珍随眼可见地摆了满地，阵仗惊人！

而殷鹤垣的话更是如雷般劈在她心上：“本王明日就亲自去秦家下聘，我要以正妃之礼，迎娶子依！”

第2章

常宁妤心头疼痛难忍。

殷鹤垣，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吗？

她看着查看聘礼的男人，蓦地想起当初殷鹤垣迎娶自己时，甚至都没有到沈家迎亲……

常宁妤唇边溢出一个苦涩又嘲讽的笑。

翌日，盛京城内最繁华的朱雀街。

殷鹤垣领了人马浩浩汤汤前往秦家下聘，走到半路却被一眉眼英气的女子拦住。

——正是常宁妤的手帕交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夏英。

夏英面容冰冷，声婉十分愤怒：“殷鹤垣，你不能这样对阿婉？”

殷鹤垣冷眼睨她，不耐道：“常宁妤让你来的？身在佛门净地还一心二用关注着我，本王真是好生荣幸。”

夏英沉默一会，反驳道：“宁妤一心祈福闭门不见我，还不知晓此事。”

“不知晓？”殷鹤垣冷笑，“常宁妤这么会演，不入梨园戏台真是可惜。”

夏英霎时白了脸：“你怎么可将阿婉和伶人作比？”

身后，一抹无人可见的幽魂叹息一声。

她只怕自己在殷鹤垣心里甚至比不上伶人。

夏英仍不甘心好友遭受这样的屈辱，咬唇道：“沈家为我朝鞠躬尽瘁，世代忠魂，你这样对阿婉……”

话未说完，殷鹤垣冷冷打断：“可笑，真正的忠魂应该刻在碑上，常宁妤要拿沈家在我面前做大旗，就等她的名字也刻在碑上再说吧！”

常宁妤望着殷鹤垣冷漠而讥诮的神情，巨大的不可言说的悲哀萦绕全身。

夏英亦不可置信的看向殷鹤垣。

殷鹤垣不想再理会夏英，一拉缰绳欲走。

夏英咬牙挡在马前：“不行！你若今日敢去秦家下聘，我便到皇上面前告上一状，看你待如何？！”

夏英父亲亦是朝中重臣，又是家中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自是有几分气性。

一旁看着的常宁妤心中一暖，低喃道：“英英。”

殷鹤垣眼眸黑沉地盯着夏英，却是勾唇笑了。

“你只管去。”

话落，他倏地一扬马鞭抽在马身上！

骏马一扬马蹄就朝前冲去，竟是毫不谢忌夏英，就要从她身上撞过去！

“英英！”常宁妤顿时亡魂大冒。

千钧一发之际，夏英被侍卫扯到一旁。

带着聘礼的车队一路从她身边驶过。

跟在殷鹤垣身后的卢风忧心忡忡道：“王爷，真要闹到如此地步？”

殷鹤垣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许久，他寒声道：“你将聘礼送去，我去趟镇国寺。”

卢风惊喜出声：“王爷，您要去迎王妃……”

殷鹤垣蹙眉打断他：“本王去拜佛散散晦气，大好的日子，我不想再听见有关常宁妤的任何事！”

镇国寺。

殷鹤垣抬步迈入大殿。

而常宁妤却站在殿门口，阳光穿透她的身体，没在地上留下任何影子。

她听着阵阵庄严梵婉，静静看着端坐莲台的佛像，神情茫然。

佛祖，人死后不该一了百了么？为何让我这一缕孤魂留在这世上？

待上完香，殷鹤垣不知为何却没有离开。

本在一旁闭眼打坐的住持，缓缓睁眼问道：“王爷，可是在等什么人？”

常宁妤也回神看过去，心口莫名揪紧。

殷鹤垣愣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弧度。

笑话！

他沉声道：“请住持转告常宁妤，十五日后记得准时来参加我的婚礼！”

那一丝悸动瞬间消散，常宁妤只觉浑身越发寒冷起来。

殷鹤垣说完话便要走，但转身的瞬间，眼眸却猛然定住！

只见门口，常宁妤竟穿着戎装站在那里？

第3章

殷鹤垣再一晃眼，那位置却是空空荡荡。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佛像，旋即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两人擦肩而过那一瞬，常宁妤却瞥见住持那双澄澈通达的眼眸看向了自己。

她一怔，就见面容慈悲的住持双手合十，轻轻叹息道：“尘归尘，土归土，施主莫再牵挂，早登极乐。”

常宁妤心口猛然一颤，就要上前：“大师，您看得见我？”

但不等住持回答，常宁妤眼前白光一闪，再次回到殷鹤垣身边。

住持定定看着一人一魂离去的方向，低声念佛。

“阿弥陀佛，皆是痴人！”

第二日，殷鹤垣才亲自去了秦府。

秦子依人如其名，一声清新淡雅的素绿衣衫。

常宁妤就看着她露出自己从来做不到的神情，委委屈屈道：“王爷，为何昨日你没有亲自前来？”

殷鹤垣温声安抚：“临时有急事，待半月后我们成了亲我日日陪着你。”

秦子依又展颜一笑：“南山的桃花开了，你陪我去看吧！”

两人挨得很近，亲密姿态是常宁妤永远无法靠近的距离。

不，曾靠近过一次。

——她跟殷鹤垣成婚那日。

那天秦子依留书出走，殷鹤垣走进洞房，将手中书信狠狠砸在她身上。

他满身寒意：“你可知今日在这里的该是谁？”

她当时不明所以：“夫君，我……”

“闭嘴！”殷鹤垣怒喝打断，“你不配这样叫我。”

“你不是想当王妃吗？”殷鹤垣道，“我满足你！”

那一夜，常宁妤的尊严被碾成碎片。

此刻已成幽魂的常宁妤收回思绪将目光放在那一对璧人身上。

秦子依又郁郁道：“王妃回来，不会为难于我吧？”

“为难？”殷鹤垣眼眸幽深，“若不是你当初在澜沧关救我性命，她又如何有福分成为永安王妃，按理，她该给你敬杯茶才是。”

秦子依羞赧的低头道：“是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然我又怎会因为寻访幽灵兰花路过西南。”

一旁的常宁妤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秦子依？

当初明明是她救下的殷鹤垣！

她开口想要问个明白，张开唇，眼前两人却毫无反应。

常宁妤呐呐止住了声，最终，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久久看着两人……

其后两日，常宁妤跟在殷鹤垣身边，看着他满怀期待的准备成亲事宜。

身不由己地一遍又一遍回想起她跟殷鹤垣成亲时，他事不关己的冷漠。

这日晚膳，殷鹤垣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随口道：“怎么许久没有那道翡翠煲？”

不远处正倚靠在门边的常宁妤闻言一怔，转头凝视他许久。

不多时，后厨连忙送上。

殷鹤垣喝了一口这平日里最喜欢喝的汤，便重重放下汤碗，蹙眉问：“厨房换人了？”

侍女连忙解释道：“之前王爷您胃不好，这道汤是王妃亲自向天下第一名厨求的药膳煲，一直是王妃亲自炖煮，虽有方子，但奴婢们愚笨，如何也去不了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