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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时候就会拒绝跟她的一切交流。屈琳琅也不在意。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司夜沉好像越来越平和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她提起顾婳，他也不怎么回答了。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屈琳琅十分高兴，你看，她说的不错，时间久了，他就会慢慢开始适应现在的生活。

司夜沉现在腿瘸着一只，他也走不远，她开始慢慢给他自由。他看着天空，露出久违笑意。她带他去了这个国家最著名的博物馆。他很放松，也很自在，跟她聊着其中一幅画。

“你看，跟我一起，是不是他挺好的？”

司夜沉笑着，说：“或许吧。”

屈琳琅热泪盈眶，说：“司夜沉，跟我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也就是这天半夜，她突然听到了一生巨大的响动。屈琳琅意识到不对劲，慌忙起来，去到司夜沉的房间时，早已经不见他的人影。

屈琳琅惊慌之余，看见了留在桌面上的纸条。三句话。

白天那幅画，我跟你讲的那些，是她曾经讲给我听的。我没什么艺术天赋，但她说了，我就记住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还有就是，很久了，我想她了，所以我要回去找她了。明天国内是大年夜，嗯，我也应该，回去过年了。

屈琳琅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哭了。

原来他今天这么高兴，是因为他要走了。她带他出去玩，而他记住了离开的路线。他应该谋划已久，今天知道怎么离开了，便一刻也不再停留。

屈琳琅很不想承认，但她明白了，她一直在干一件很愚蠢，并且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留不住的人，原来真的留不住的。

她彻彻底底输给顾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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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年，还算热闹。

裴军接来了自己父母，顾泽元也在这里过，林英芝喜欢热闹，烧了一大桌子菜，从早上一起来，就开始忙了。

顾泽元是最后一个到的，进来时衣服上都是雪，他搓着手，道：“除夕夜下雪，在这边这不多见。不知道是什么好兆头。”

林英芝笑道：“你们自己家那边年夜饭吃的什么？”

顾泽元是吃了自己家的才过来的，顾家年夜饭人多，吃的不自在，他喜欢来顾婳这边，吐槽道：“年夜饭聊的都是生意，我露了个脸就溜了，要吃饱还得来您这边。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您烧的菜。”

“就你这张嘴会说，帮忙宜之摆桌子去。”

一行人忙的忙，闹的闹，忽闻一阵敲门声。

林英芝纳闷道：“该来的人都来了，能是谁在过年这个时候，还往我们家赶？”

话音刚落，众人像是明白了什么，纷纷往顾婳看去。但谁也没有说出口。怕万一不是，害她希望落空。

这一年，她一直在等待。

这一年，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怎么想，但总能感觉到，她在等待。

顾婳坐了好一会儿，起身朝门口走去。

拉开门，暴雪随着风，飘进来。落在她的眼皮上，顾婳下意识闭上眼睛。

伸手拂去雪花后，再睁眼时，忽见面前站一人。

门口的人，穿得淡薄，身上不过一家薄薄的病号服。他蜷缩着身子，发着抖，在她开门时，却控制不住的眉眼带笑，像是一只小狗，摆出的讨好一般的嬉皮笑脸。

飞扬的神采，全然是曾经少年模样。

【完】

478

司夜沉回来的无声无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知道他回来这事的人，也就只有林家那一桌。

林英芝正月初六出去打麻将时，同桌牌友突然问道：“你们家那个小跟屁虫，今天怎么没有跟来？往常你家那小不点，不是最爱凑这热闹的？”

林英芝面色终于露出几分怪异神色来。

这两天小蝴蝶，当然是一直缠着她爸。

不过这也让林英芝，又想起了除夕夜那一天。

那天，司夜沉的出现，是让大家很意外，没有一个人不惊讶的，他当时一副狼狈模样进来，冻得瑟瑟发抖，他就像是踩在一个电动马达上，全身上下都在抖。

也很落魄，很丑，活像一个流浪汉。他双手因为突然的寒冷，冻得很肿。就连舌头也冻僵了，当时舌头还捋不直，就拉着顾婳的手说：“我可不是自愿跟她走的。你相信我啊，我只要不死我都会努力一下，不会把你拱手让人的。我当时就跟死了差不多，昏迷着，我做不了决定，不然我跳飞机也不会走的。”

他诉说着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有多惨。又有多想她，他每一天都在规划着怎么逃跑。

顾婳转身要带他上楼，起码得洗漱，带他换一件干净衣服再说。

“宜之姐，你真的要相信我。我被拐走，已经很可怜了，你不能还给我甩脸色吧？”

顾婳无奈的说：“先带你上去换身衣服，我们再下楼吃饭。我没有给你甩脸色。”

司夜沉这才放心下来，但一走路，顾婳又发现不对劲了，盯着他的腿问，“腿怎么了？”

“瘸了。”

林英芝当时也紧张，后来才知道，只是因为还在恢复，暂时瘸着，慢慢的也就好了。但他当时那两个字，说出的情况，比事实严重很多倍。

林英芝也是后知后觉，司夜沉单纯就是在求关注。

当时顾婳明显对他更温柔了，语气也是柔柔的：“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有，好多。身上都是。”司夜沉道，“上楼去，你检查一下就知道我有多严重了。刚刚在飞机上，我疼的不行。我手上什么也没有，机票钱也是问一个照顾我的意思借的，后面我打车的钱不够，都是走过来的。我也不知道这么冷，什么都没有准备。”

顾婳没有说什么，但林英芝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心疼了，一声不吭的把司夜沉给带上楼了。

再然后，顾婳飞快的下楼吃完年夜饭，再然后，顾婳没有下楼过。

就连小蝴蝶也不准入内。

小蝴蝶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这种待遇，在林英芝腿边愣了好久，然后才说了一句这两天学会的词语：“感情淡了啊。”

这司夜沉突然变得跟之前一样了，林英芝不适应。不止她，应该没有人适应，当天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无所适从的环境之中。

只有顾婳，接受得很快。

并且，一连几天，她都守在司夜沉身边，寸步不离。

不过大家似乎没有关注到，这个新年，不止小蝴蝶没出过门，顾婳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也不知道司夜沉哪天要是出门了，有多轰动。

479

司夜沉回来，断断续续睡了三天。

顾婳便也待在房间里，或者整理文件，或者看本书。不吵他，但也有自己的事情可做。

司夜沉醒时，她就过去跟他说会儿话。他睡了，她就干自己的。

小蝴蝶偶尔进来转一转，但也不过多停留。她跟司夜沉八个月没有见面，一来虽是父女也有点生疏，二来不想打扰到他。

到第四天时，司夜沉的精气神就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