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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女的订婚喜事。”
此话一出。
祁长渊脸上的笑意几乎在一瞬凝冻,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将军说什么?谁的喜宴?”
“我女儿,程央!”程永啸丝毫未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还乐呵呵又重复了一遍。
那喜帖握在祁长渊的手里,仿若发起了烫。
他力道收紧,眼底泛起了寒意。
“不知是哪家公子要跟程小姐结亲?”
程永啸嘿嘿笑起来,显然满意至极。
“是陆大人家的独子,去年的金科状元陆盛。”
喜帖生生在祁长渊的手里掰折。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眸色沉沉只笑:“哦?陆盛?程姑娘喜欢这样的?他们何时相识了?程将军对这位陆盛的品行了解清楚吗?”
“何时相识的我倒是也不大清楚,不过他们二人情投意合,荔儿也愿意嫁,我便没有阻拦的道理。”
程永啸显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于是祁长渊的脸色更难看了,顿了许久,他忍不住再次开口。
“这桩婚,不妥。”
第37章
此话一出。
程永啸脸上的笑意僵住,有些不明白:“这要从何说起?”
“这个陆盛未中功名之前常常出入流衣坊,跟其中的花魁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一度闹到要跟家里决裂,险些要带人私奔。”
祁长渊淡淡诉来,点到即止。
听到这话,程永啸脸色倏然一变,安静许久,他拿回了请柬,道别离开。
祁长渊看着他离开。
当天下午。
他就等到了苏荔找上了门来,她神色间带着怒气。
“你凭什么插手我的婚事?”
祁长渊却只是笑:“你终于肯见我了。”
答非所问。
苏荔对如今的祁长渊感到陌生。
她凛了神,神态自若:“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从未不肯见您。”
“那为何我之前每次去程府,都不见你?”祁长渊目光灼灼。
苏荔沉默下来,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讨论,她深吸一口气将话题转回来:“太子殿下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插手我的婚事?”
对此。
祁长渊神色淡然,他只是说:“陆盛不适合你。”
“你怎知他就不适合我了?我觉得合适即可。”苏荔眉头紧紧拧起来。
这话让祁长渊的眸色微沉,他定定望着面前的人。
过了许久,他问:“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你对他了解多少,你怎么就知道你们适合?”
这话听在苏荔的耳里,只觉陌生。
她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这是我的事,与您无干,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
祁长渊的眸色一瞬冷沉下来。
他定定看着苏荔,那双眼睛里透着让他慌张的执拗。
“说来听听,说说你非要嫁给他的理由。”祁长渊问。
苏荔看着他:“我喜欢他,愿意与他共度一生,不可以吗?”
“不可能!”
祁长渊几乎是不做犹豫便否定了这句话。
苏荔却笑了:“为何不可能?”
“因为……”祁长渊紧紧盯着她,眼底猩红一片,顿了片刻,才从唇间迸出话来,“因为你喜欢的人是我,你喜欢的人是我。”
仿若是为了有底气般,他自己重复了两遍。
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苏荔冷笑出声。
“太子殿下记错了,我何曾说过喜欢你?”
“喜欢你的人是苏荔,她已经死了,她的喜欢也同样死了,还请您不必自欺欺人。”
她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狠狠扎进了祁长渊的心里。
他冷声打断:“不是的。”
苏荔便不再说了,她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祁长渊,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过去的事何必执着不放?我不是苏荔,也请您,早些放下。”
她这话是说得认真的。
可祁长渊似乎却并没有听进去。
他死死咬牙:“若我非要强求呢?”
苏荔安静下来不再吭声。
可这样的态度显然不是祁长渊想看的。
他阴沉下脸色:“若是你执意要与陆盛成亲,我不保证他的仕途还会顺利。”
这分明是明晃晃的威胁!
苏荔脸色陡然一变,她拧起眉头:“你非要逼我做到如此地步吗?”
“是你在逼我!”祁长渊冷斥。
苏荔的心彻底沉下去。
过了许久,她眸色清明,再度开了口。
“好,我可以不嫁人。”
“但我也有个要求。”
第38章
听到她说不成亲的那一刻。
祁长渊的脸色好转,态度也变得柔和:“你说。”
可下一瞬。
他听见苏荔缓缓开口问他:“告诉我兄长的下落。”
一句话如同旱雷轰然打在祁长渊的脑海。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都将这事抛在脑后。
可苏荔记得,苏荔在乎。
祁长渊眸色黯淡下来,一时无言。
他无话可说。
对于苏荔而言好似无形中确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祁长渊,你之前说知道我兄长下落的话,其实不过是幌子吧?”苏荔忍不住直言问。
“不是。”
祁长渊哑声开口。
然而他只是否认,却并没有下文。
苏荔终于失了最后一丝耐心,她定定看着面前的人:“要么告诉我兄长下落,要么以后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插手我的任何事,就当我求您,我只是想有一个过普通平凡的日子。”
她的声音带着哀求。
听得祁长渊的心也莫名收紧。
最终,在苏荔动身离开的时候,他嗓音低哑喊住了她。
“我带你去见他。”
前方的身影骤然僵住。
苏荔将信将疑回头:“当真?”
他的话,她如今已经不敢再全信了。
祁长渊抓住了她的手腕,没有多言,只带着她上了马车。
“去成庐山。”
马车一路朝着郊区奔去。
苏荔看着窗外的景象,眸色却一点点泛起疑虑。
“去山上做什么?他莫非是隐居在山上?”
这个问题依旧没有得到祁长渊的回答。
他脸色阴郁,坐在一旁,唯独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
见他不言。
苏荔也就不再多说,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马车行至山脚停了下来。
苏荔有些急迫地想要掀开车帘下去,可手腕处的力道却拽住了她。
回头看去,她竟从祁长渊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慌乱。
她愣了一瞬,又觉得是自己误解了看错了,毕竟那是从不知惧为何物的祁长渊,能让他感到慌乱失控的人和事,恐怕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苏荔不解。
祁长渊拉住了她的手,他忽然后悔了。
后悔带她过来,后悔透露出这些了。
可已经来不及了。
最终。
祁长渊掀开了车帘,带着她去了青松的墓碑前。
苏荔那张原本无甚反应的脸上,在见到青松的墓碑时,猛然僵住。
“青松哥……”
她的眼里一瞬涌上泪,手指都在发抖,她轻轻抚过墓碑上掉落的树叶,仿若有些不可置信,她看着身后的祁长渊:“青松不是被你扔进乱葬岗……”
“我后来命人去寻了他的尸骨,将他重新葬在了此处。”
祁长渊回答,语气却愈发低沉。
周遭安静无声。
苏荔愣了许久,看向他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些许他熟悉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苏荔的声音随着轻风吹来。
她温声道了谢:“虽然你不值得,可还是谢谢。”
是祁长渊亲手断了青松的生路,可如今也是他给了青松死后一处安定之所。
“不,别谢我。”
祁长渊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他紧紧盯着苏荔,最终开口:“我说过,我是来带你见你兄长的。”
第39章
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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