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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余白没有理会他,转身抬步往房外走去。
“既然事情办完了,那就回去吧。”
没有得到谢余白的回答,好友瞬间也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了探索的心,跟着他出了厢房。
......
此时空竹寺一间简朴的斋房内,江宴之一席玄色锦袍端坐在矮桌前,神色淡然。
骨节分明的大手执起黑子,缓慢落在棋盘之上,平静地开口,“我赢了。”
言下之意是,赢了,你该回答我问题了。
这是江宴之答应拂尘大师下棋的条件。
棋盘另一端的拂尘大师,面容和蔼,一脸佛像,显然与江宴之极为熟稔。
并未因输了棋局而有所烦闷,反而饶有兴趣地主动问向江宴之,“可是见到那梦中人了?”
面对大师打趣的神情,江宴之也不打算隐瞒。
他今日来空竹寺正是为了此事。
自及冠那年,他一直循环在一段梦境中,无法挣脱。
一位样貌极其精致的女子,会在梦中娇气地与他撒娇,做尽亲密之事,待他付尽所有终于铲平路阻,能向父皇请求册封太子妃之时,却转身嫁于他人,如火的嫁衣,不知刺痛谁的双眼。
而后他调动元启所有暗探只为寻她,三年了,了无音讯。
正当他当做只是一场梦之时,她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娇软的喊他夫君。
如今光是想起就能让他全身内力瞬间暴乱,他其实很想问问她,“你是否知道梦中之事,又为何要在他备好十里红妆当做聘礼后,嫁与他人。”
狭长的眼眸轻轻阖上,掩盖住眼底的苍凉。
江宴之语气清淡,“那是我前世?”
拂尘看着眼前眉宇间尽是厌气的江宴之,无奈的摇着头。
“殿下又何必纠结于此,是或不是并未重要,殿下如今心中所求才是殿下该去追寻的答案。”
拂尘不再多说,撩起袈裟起身,独留江宴之静坐在房中。
“心中所求?”
江宴之脑中浓稠如墨,仿若坠入深渊,暗无天光。
体中内力在他的纵容下逼近紊乱,此刻的他只想独自沉溺在这无尽黑暗中,他明白这是他的心魔,但心底划过那瑰丽却纯到极致的容颜,仍止不住心动。
他心中所求到底是所谓的萍水相逢,还是蹈其覆辙。
第9章心病还需心药医
在枫树林里玩到尽兴的温若初,终于想到了江宴之。
热得红扑扑的小脸满是喜悦,含着星光的双眸一瞬不眨的盯着聆玉,“聆玉,夫君呢?”
聆玉自然答不上来,主子把人交给她后就独自离开了。
“小姐是玩累了吧,我们赶紧回马车上吧,这一身汗可不能受了凉。”
温若初见状就要把披在身上的狐狸毛披风扯掉。
聆玉看到她的动作,赶忙上前抓住那作乱的小手。
“小姐不可,里边的襦裙小了些。”
“哦,对哦。”
温若初收回领间的双手,任由聆玉帮她整理好乱了的披风。
看着乖巧的温若初,聆玉心底也愈发欣慰,看着温若初略微无聊的模样,便提议到,“不如我们去山上寺院中转转?”
“好呀,去跟小僧讨杯清茶喝也是好的,顺便看看夫君在不在哪儿。”
聆玉带着温若初来到寺院中,跟路过的小僧讨来一杯温茶。
温若初手捧茶杯坐在一旁,满眼好奇的看着来往的香客,皆是面带虔诚,来有所求。
方从斋房中出来的拂尘大师,目光自然地被人群中的温若初吸引,拿出怀中的星盘,轻微拨动几番,随后乐呵呵地朝温若初走去。
“小施主,你今日来空竹寺可是要求些什么。”
温若初朝声音来处望过去,入目的是一张慈祥友善的佛脸。
聆玉自然是认出了拂尘大师,刚要提醒温若初便被拂尘摆摆手,示意作罢。
温若初乖巧地回了佛尘,“我是跟我夫君来的。”
“哦?我看施主约莫及笄不久,不想已经嫁人了。”
“嗯,我从小就有夫君了。”
一番童语惹地拂尘放笑出声,“呵呵。”
见大师笑了,温若初以为他不相信,还信誓旦旦地再次强调,“我真的有夫君哦。”
拂尘也接过她的话,“那我猜你夫君一定在前方左侧第三间斋房中。”
“真的吗?”
温若初惊讶地看着他。
“出家人不打诳语。”
温若初赶紧对拂尘行了个标准的拜礼,眼中似有星光,“多谢大师。”
便提起裙摆朝拂尘所说的房中奔去。
看着愈渐行远的背影,拂尘笑着转起手中的檀木珠串,呐呐自语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治啊,那倒是个有福气的丫头。”
......
“夫君......”
厚重的木门从外被推开,耀眼的光亮没了房门阻挡,肆无忌惮的洒向昏暗的斋房,刺得习惯了暗光的江宴之,不禁眯起双眸。
一道玲珑的身影逆着光线朝他扑来,带着鲜活的气息。
少女独有的清甜香裹挟着娇糯的嗓音,直触江宴之不可见光的心底,心中的歹念像初春茅草逢雨露,势不可挡生根发芽。
细嫩的小手轻抚上江宴之微眯的凤眸,带着些许担忧,“夫君,是不是我推开的光让你眼睛受伤了。”
温若初从未见过如此孤寂的江宴之。
漫天的昏暗似要压倒那劲松般挺直的肩骨,她不想看到江宴之这样,他应该如画中一般清傲又矜贵的。
江宴之混浊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
看清眼前着急的小脸,微颤的手臂把眼前的少女轻搂怀中,熟悉的少女香就像是安抚人心的解药。
双眸轻轻阖上,盖住了微润的眼角。似是只有这样直接的触碰才能带他走出那无边的孤寂感。
不明所以的温若初就这样静静地任由江宴之抱着,软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背后轻轻拍打。
学着幼时兄长哄她的话,“没事哦,有我在呢。”
字字柔软,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滋润着寂凉的人心。
平静了片刻,江宴之放开那细软的腰肢。
许是在枫树林玩了好一会儿,又一路小跑过来,温若初白皙的脸上布上一层薄汗,额头的碎发也沾湿娇俏地黏在两鬓。
“怎出这么多汗。”
江宴之抬手,带着薄ʝʂɠ茧的指腹轻轻抚过那让人欲罢不能的小脸,带走细小的汗珠。
酥酥麻麻的战栗感令温若初神色都多了几分扭捏。
“方才在林中玩累了。”
“那还不把披风脱了?”
“嗯.....聆玉不让脱。”
本就烘得热气腾腾的脸蛋,如今满是红霞。
江宴之垂眸,“为何?”
温若初不知怎么回答江宴之这个问题,索性抬起细白小手放到脖颈处,把聆玉刚整理好的披风绳结轻轻一扯。
厚重的纯白祥云滚边狐狸毛披风随之落地,江宴之自然看到了披风里边被勒出印子的起伏。
温若初就这么乖巧地站着,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对江宴之的控诉。
这些衣服都是江宴之命管事买来的,虽说每一件的她都很喜欢,但每件都是胸脯处小了几分,导致她还得在外边套着披风,热了还不能脱下来。
“咳....”
江宴之确实是没想到这一点。
如今的元启国贵女,皆崇尚清瘦素雅之风,身姿大多轻薄。锦绣阁里的成衣也随之做得小了些。
“待会儿带你去锦绣阁量几身衣裳。”
“哼....”
“......”
这位娇娇得了便宜,已经开始蹬鼻子上脸,“那我一会儿不要穿这个披风了。”
江宴之薄唇微掀,颇有兴致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这会儿小情绪上来了,自要做些什么。
温若初被江宴之看得有些心虚,不过还是说出了心中想要的东西。
“一会儿下山,没有披风我就不能走路了,会被人看到的。”
江宴之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是要我抱下山去?”
软糯地嗓音有些腼腆,“嗯....我是这样想的。”
江宴之轻哂,没有说拒绝,也没有同意。
扯过落地的披风,抖了抖上头微不可察的尘土,修长的指尖穿过那修长白皙的脖颈,把披风带子系了个死结。
温若初低头看着锁骨处的死结,似水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江!宴!之!”
她入府当天就知道了江宴之的名讳,如今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出来,清纯小花生气了,十分严重。
江宴之抬眼看那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不走吗,太阳就要下山了,夜间空竹寺可不安全。”
说罢,理了理有些褶皱地锦袍,便抬步向门外走去。
第10章锦绣阁
胆子本就小的温若初听到这话,也顾不上生气,眼巴巴地跟着江宴之出门,下了山。
......
夜间傍晚,灿若绸缎的红霞自太阳西落的山头倾洒而出,余晖映照,整个东安街似涂上一层奢靡的金色。
一辆通体玄黑极其低调的马车,停在了京城最繁华的东安街上。
这儿是京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著名的庆丰酒楼、成衣坊、药铺、酒铺皆在那儿,与隔壁熙熙攘攘的西街不同,东安街商铺门前过往的贵客,皆穿着华丽衣袍,非富即贵。
这是京城不言而喻的秘密,东安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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