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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嗯，明日孩子还要上学，就不和少爷说话了。”

说着，牵着沈知言就走了。

唐少白僵在原地，看着裴月和沈知言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忽然间，他觉得心有一处在隐约的疼着，他从未这样过……

跟在一旁的小厮见唐少白露出从未有过的正经模样，心中不由诧异一番：“少爷，您怎么了？”

唐少白紧了紧拿着折扇的手，冷声道：“派人去查查那府丞大人是因何事被调来扬州的。”

小厮愣了愣，才道：“是。”

虽说商家管不了官家，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事是不能靠钱打听到的。

回到家的裴月烧了水，让沈知言沐澡后，看他睡了自己再去洗了身子。

热气朦胧间，裴月穿好衣裳，却又失了神。

自从知道凌砚在扬州以后，她总觉得有块儿石头压在她心上，闷的她喘不过气。

她叹了口气，只盼两人都能放下，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第二十八章 病了

一连好三天，凌砚和唐少白都没有来过梦梁阁。

倒是凌砚每日都会让梁易来买透花糍。

裴月本想做重阳糕和甘露饼，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又过了两日，梁易没有再来，她看着特意留出来的透花糍，心有些不安。

直至第三日的未时，梁易才来。

“老板，三块透花糍和两块桂花蜜糖糕，哦对了，再多拿两个麻团。”梁易一边儿掏钱一边道。

裴月点点头，却故意放慢了动作，又装作随口问了句：“小兄弟怎么两日都不来买了？”

闻言，梁易叹了口气：“嗐，府丞大人病了，这都三四天了，药喝了也不见好。”

“什么？病了？”裴月又惊又急，“好端端的怎么病了？严不严重？没请大夫？”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梁易满脸疑惑，怎么这位老板好像特别关心大人啊。

裴月才反应过来，不自然地偏过头，僵硬地笑了笑：“毕，毕竟大人也算是老顾客了，而且又是咱们百姓的父母官，也就多嘴问了几句……”

她有些慌地包着油纸，再看向梁易，又问：“他没事吧？”

梁易凑近了些许，压低了声音：“我们家大人是在想故去的夫人了。”

裴月一愣，手渐渐地收紧：“夫人？”

“是啊，那时大人还在长安，不过我进府的时候夫人已故了。”梁易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听别的丫鬟说，大人每晚都要在夫人房前站上一两个时辰才肯睡。”

裴月的心脏随着梁易说出的每一个字紧缩着。

她微垂着眼眸，轻咬着下唇，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

凌砚……是在想她吗？

可是他心仪之人不是宋映岚吗？

“我的糕！”

梁易惊呼一声，把沉思的裴月吓得一哆嗦，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把油纸包都捏的凹陷下去了。

她懊恼地将油纸包放在一边儿：“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一会把桂花蜜糖糕做好一并送过去。”

梁易见也没法子了，也只能同意。

等梁易走后裴月忙将店给关了，跑去了厨房。

桂花蜜糖糕比透花糍好做，约莫半个时辰，她就做好了。

裴月挎着个小花篮，匆忙地往李府去了。

李府。

走到府门外，她又犹豫了起来。

裴月在外踌躇不前，望着那硕大的牌匾紧蹙着眉。

前几日才和凌砚说一别两宽，现在她上杆子来看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此时，梁易正从府里出来，见裴月来了，立刻走了过来：“方才大人还说呢，可巧就来了，老板快请进吧。”

裴月一头雾水：“什么？”

“大人听见老板亲自来送东西，非得要请您进去喝杯茶。”梁易不客气地接过篮子，直接将裴月请了进去。

李府不及少傅府大，倒是同样的清静。

裴月本想在正厅等着，梁易却引着她往后院去。

“哎？这……”裴月看了眼院门，正想问梁易怎么回去，却见他都走远了。

什么个意思啊？

裴月目光放在微敞的院门上，迟疑了片刻后伸手推开了一扇。

院景入眼，她瞳眸忽地一怔，忽地以为自己回到了少傅府。

第二十九章 玉佩还在

院内种着一棵梨花树，而几尺外也栽种了一棵梅花树。

依旧是西北角，一架秋千静静地立着，微风吹着，它也随风轻轻摆动着。

裴月站在院门口，满心惆怅，双脚如扎根了般挪不动步子。

她眼眶不觉一涩，那十年的记忆随着晚春的风扑面而来。

十年中，她几乎每天的夜晚都坐在秋千上等待晚归的凌砚。

有时候她睡着了，回来的凌砚会叫醒她，温柔地让她回房歇息。

想到这儿，裴月心中更是一阵酸苦。

那是的她一直在想，夜深露重，凌砚若是给她一个拥抱，便能暖过寒冬一夜。

但没有，甚至说那只是她的奢望而已。

她不是凌砚心中的人。

裴月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喉间发紧，连同心都不住的钝痛着。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忽然出现，她抬起头，见只穿着中衣的凌砚走了出来。

不过才五六日，他看起来又消瘦了许多。

裴月唇瓣一张，才踏出一步又止住了。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她克制住想要过去的冲动，站在原地生硬地问：“大人，可还好？”

凌砚站在台阶下，望着裴月，身上的无力感似是消失又似是变大了。

此刻的他们离得很远，远的让他觉得再难抓住她。

凌砚眸光黯淡，缓缓走到石桌椅处坐了下来：“过来坐吧。”

说着，还不住地闷咳了几声。

裴月看着他的身子，眼里浸着担忧，她走了过去，看了眼敞开的房门，低声道：“怎么不多穿些，天虽将入夏，但被风扑了还是会受凉的。”

凌砚抬起头，带着些许血丝的眼中有着几许疲惫，也有掩不住的欣喜。

他恍然顿悟，心仪之人的几句关心就能甘之如饴。

而他又不禁暗嘲从前他的愚笨，堪比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蠢货。

“咳咳咳……”凌砚忽地咳嗽起来，泛白干裂的唇微微颤着，整个人都恹恹的。

裴月想来想去，还是抬脚往房里去了：“我去帮你拿件衣裳。”

“珠曦……”

没有理会凌砚的轻唤，裴月踏进房内后看了看，目光立刻放在了左侧床榻上的外袍上。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外袍转身就准备出去，却又在转身后猛地停住了。

裴月慢慢回过声，怔住的眼眸呆愣地看着放在枕头旁的一块儿玉佩上。

那是她送给凌砚的，但是却被金片嵌接起来了。

玉佩断了吗？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玉佩拿了起来。

玉佩还有些余温，似是不久前被人紧握在手里一般。

裴月紧抿着唇，鼻尖一酸，手也微微颤了起来。

凌砚一直带着吗？

房外，凌砚一手撑在圆石桌上，轻咳着。

忽然，背上一重，一件外袍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他抬头望去，之间裴月微微偏着头，似是在故意逃避他的眼神。

但凌砚清楚地看到了她那泛红的眼角。

她哭了？

“谢谢。”凌砚哑声道，“你……哭什么？”

裴月走过去缓缓坐下，揉了揉眼睛：“被风吹迷了眼。”

听着她稍显哽咽的声音，凌砚眸光微亮，心却似被针扎了一下般的刺痛着。

那十年中，或许她也因他哭了不少次了。

第三十章 下一个十年

午后阳光并不刺眼，但晒久了还是有些许热意。

好一会儿，沉默的两人才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