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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清楚的，他都已经说清楚了。

慕长京没心思再和他继续纠缠，直接将姜俏儿拉起来，推出门外。

大院里家家户户都挨着，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一幕。

所有人都对着姜俏儿指指点点，都快要戳穿她的脊梁骨。

“瞧瞧，姐姐刚出事，就跑到姐夫家里来，小梅你以后可不能学这种狐媚子！”

姜俏儿跺了跺脚，扭着腰哭着跑开了。

一回到家，姜母看见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焦急的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找你姐夫了吗？怎么哭着回来了？”

“你给妈说，妈给你做主！”

姜俏儿扑进姜母的怀里，哭的更加大声：“妈，长京说他不喜欢我，照顾我都是为了姜北北那个贱人！”

“什么？”

姜母震惊中又带着愤恨：“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死了也不安分，还勾着男人的心不放！”

未料话音刚落，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

“姜俏儿在吗？我们是公安局的，快开门！”

第14章

姜母和姜俏儿立马放轻了呼吸，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

屋内一片沉寂。

公安局的同志又继续敲门：“有人在家吗？”

周围的邻居纷纷好奇的探出头来。

“公安同志，这是做什么？姜家犯什么事儿了？”

“我刚刚还看姜俏儿进了屋，听说她去找慕参谋长了，是想替她姐姐姜北北嫁过去呢！”

“天那，这姜家大姑娘才刚刚为了救人牺牲呐！”

这年头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几人你一句，我一嘴，把姜俏儿的心思扒了个尽。

公安局的同志倒是没说为了什么过来，只是对视了一眼，给邻居留下一句话：“麻烦各位同志帮我们留意一下姜家，要是有人回来了，让她到公安局去一趟。”

周围都是热心肠的邻里，当即就应下声来。

“同志您放心，抱在大伙身上！”

“是勒，等有人回来，我们马上就转告。”

公安局的同志朝着群众经理敬了个礼，这才走了。

外面的邻居议论的热火朝天。3

姜家一片愁云惨淡。

姜俏儿苦着一张脸，小声哭诉：“妈，这可怎么办，一定是长京哥向公安局举报我们了，他刚刚和我说，他要让我去坐十年牢，被发配到最穷的农场去改造。”

“什么！？”姜母的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姜俏儿赶忙阻止：“妈，你嗓门别那么大，等下别又招来了公安的同志，我真的不想去改造，农场那么苦……”

姜母攥紧了手，脸上的皱纹抖了抖。

顿了许久，她才拍了拍姜俏儿的背：“别怕，妈不会让你去改造的，一切都有妈呢。”

她安抚完姜俏儿，看着她睡下。

接着伸出手，慈爱的摸了摸姜俏儿的脸：“俏儿，之前都是妈不好，抱错了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有妈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姜俏儿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家里空空荡荡。

她叫了两声：“妈！妈？”

声音回荡在房里，没有人回答。

姜俏儿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像是被大山压住似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她走出门，问邻居：“姜婶，你有没有看见我妈？”

姜婶顿时一脸嫌恶，晦气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别靠俺那么近！”

在大院里溜达的大叔婶子立即看了过来。

姜俏儿心里一个‘咯噔’，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公安局的同志那里举报你诽谤！”

一听到‘诽谤’两个字，姜婶的嗓门骤然变大了不少：“俺诽谤！？”

“俺刚刚去公安局给俺侄子送饭的时候明明听见你妈说，说之前文工团的那把火，是她放的！而且慕司令也是被她气死的！”

大伙惊讶的看过来，落在姜俏儿身上的眼神跟针扎似的。

她又惊又怕又慌，门都不敢出，又回了姜家。

接下来，只要她一出门，就感觉周围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姜俏儿根本受不了一点异样的眼光，天天避开人出门。

生怕别人知道，姜母是给她顶罪。

姜家母女一直不知道，公安局同志上门的事情，是抓住了放炸药包的疯子，根本不是慕长京。

慕长京没心情管姜家的事情，他强行打起精神，给姜北北办了葬礼……

却没有打姜北北的死亡报告，私心里一直想着没找到她的尸体，就不算真的死了。

他在给自己留念想。

于此同时，北城郊区的医院里。

躺在病床上被抢救了几天的姜北北，小指悄然动了动——

第15章

那天，姜北北抱着炸药包跳入河里之后。

她下意识松开了炸药包，整个人往河水的更深处沉去。

或许是运气好，炸药包浮在水面上，被水浸湿，只爆炸了一部分。

姜北北所受到的爆炸冲击也没有致命，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溺水。

后来被河水冲到了下游的地方，被好心的人救了送去医院。

经过医生、护士同志们齐心协力的救助，她已经渐渐脱离了危险。

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醒过来。

时间悄悄过去，转眼北城就入了秋。

天气越来越冷，路边的落叶也渐渐变的多了。

自从姜北北出事之后，慕长京就一心投入工作，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建设祖国上。

甚至他都在想，要不要向领导打报告，去西北报销祖国。

所有人都觉得他变了不少，整个M.L.Z.L.人更加沉稳、内敛。

看上去也憔悴了不少、往日总是炯炯有神的双眸，现在总是像蒙了一层雾。

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悲伤，又难过。

可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对于姜北北的牺牲，所有人都摇头叹息。6

中秋节这天。

单位发了月饼和一些礼品，大院里人人都高高兴兴，团团圆圆的过节。

只有慕长京一个人，一直在单位工作到中午。

下属走的时候，叹了口气提醒他：“参谋长，今天中秋节，您就别忙活了，早点回家过节吧。”

慕长京动作一顿。

手中英雄牌钢笔的墨水在报告上晕开一个黑点。

家，他还有家吗？

爷爷去世，现在连姜北北也……

就算回去，那里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房子，根本已经没有了任何家的样子。

下属继续劝说：“今天食堂的师傅都放假了，您不回家，今天基地也没有饭吃……”

“要不您上我那儿去过节，我刚好让媳妇儿给您烧个好菜。”

慕长京默了好一会，才回他：“不用了，你快回去过节，别让家里人等久了。”

见劝不动他，下属也没在强求，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慕长京坐在桌边，看着手里的‘申请调往西北建设祖国’而出神。

一张整洁明了的报告上，有一个大大的黑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重新写了张报告，整齐的压在桌上之后，才起身离开单位。

墓园里，冷风兮兮。

慕长京买了祭品，探望爷爷和姜北北。

他将祭品摆好，又将单位拿出来的月饼摆到姜北北的墓碑前。

“北北，这是你最爱的蛋黄莲蓉月饼。”

可惜，树梢被吹的沙沙作响，没人会回答他的话。

慕长京摆好，抬手去抚摸墓碑上刻着的字。

上面雕刻着挚爱吾妻之墓，姜北北。

许久之后，他才掩住眼里的缱绻怀念放下手，看着慕爷爷的墓碑。

“爷爷，是我不好，没有做到您留下的遗愿，好好照顾北北。”

“往后，我将会把我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上，报效祖国。”

说完，慕长京对着慕爷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又深深的看了眼姜北北后离开。

他回到慕家的房子，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找出之间和姜北北一起拍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放进胸口的口袋里，就回了单位，从此之后都住在单位的宿舍。

第二天，总参谋长来一进来办公室，就看见自己的搪瓷缸边就放了一章请求调去西北的申请书，右下角签名的位置，赫然落着慕长京的名字！

另一边，郊区医院。

昏迷多日的姜北北终于睁开了双眼，轻呼了一声：“慕长京……”

第16章

清晨，郊区的医院刚换完班。

医生和护士们都忙着吃早饭呢，忽然听说了一件大事——之前一直昏迷，被诊断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的病患醒了！

大伙一听这件事，都震惊得合不拢嘴。

很多医生同志，更是端着铁盒饭碗，到病房门口去看情况。

姜北北睁开沉重的双眼，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旁的护士大姐一脸惊喜：“大妹子，你可终于醒了！”

“你是哪儿的人啊？说个大概的地方，我们好去找公安的同志说一声，让你的家人来找你！”

这个时候的消息都很闭塞，电视机昂贵，信息的流通都靠报纸。

不去刻意关注的话，城里发生的事情都很少能够传出城外。

所以没什么人知道，姜北北就是之前城内传的那个为了人民牺牲的女英雄。

也有的人觉得她年纪太小了，看上去就不像。

而且姜北北都昏迷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家人亲属来找，大伙根本就没把她往女英雄那方面去琢磨。

姜北北听见那句让家人来找，猝然红了眼。

自从姜母发现她是被抱错的女儿后，一次次和姜俏儿想方设法的排挤她，想要她把所有的东西都让着姜俏儿。

她的一颗心，早就被姜母伤透了。

而且之前，姜母逼迫她让出文工团领舞的位置的时候，她和姜母之间的母女情就已经断的一干二净。

恐怕在她们的心里，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面，又怎么可能会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