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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好余小姐。”陈峦叮嘱同事后，才和李雪瑶离开。

停在警察局正门对面的黑色轿车后排车窗放了下来，晏路青单手撑着下颚，见陈峦带着李雪瑶上车，视线越过出租车落在席穆穆身上，看目光饶有兴趣。

“她就是我哥让陈峦护着的人啊！”晏路青唇角勾起邪气的浅笑，“难怪会让我哥心动，果然是……少见的美人儿，气质长相的确没得挑！”

晏路青说着升起车窗，对坐在副驾驶上的下属道：“行……给李雪瑶打钱吧！谢谢她帮我把这位……余小姐，叫出来！”

目送陈峦和李雪瑶上车，席穆穆转过身看向高台上沈擎司的方向，单手抄兜，整理了一下单肩包包带，朝沈擎司走去。

临走前晏路青朝席穆穆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见席穆穆走到了沈擎司的跟前，连忙对司机道：“等会儿！”

沈擎司见席穆穆朝他走来，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什么都顾不上快步朝台阶下跑，一刻都不想停歇冲向席穆穆，却在距离席穆穆还有四五步时注意到自己之间还夹着香烟，连忙丢下烟用脚踩灭，抬眼就见席穆穆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沈擎司红着眼，呼吸错乱，手足无措像个孩子，那样子和曾经将席穆穆爱到骨子里的少年别无二致。

他紧紧攥住的手忍不住轻微颤抖，喉头哽咽甚至都无法唤出席穆穆的名字。

曾经年少时，他无数次想象过他们毕业后的模样，想象过去实验室接席穆穆下班的场景，好像……和此时此刻很相似。

只是不一样的，场景不应该是警察局，也不应该是席穆穆朝他走来。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被微风抚乱长发的席穆穆，沈擎司唇瓣嗫喏想扯出一个笑，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他连忙低头遮掩随手用拇指揩去，舔了舔唇对席穆穆扯出一个自认为没有什么破绽的笑。

远处，晏路青放下车窗，眉头抬了抬，拿出手机放大拍了张照片。

将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眼，晏路青又露出邪气的笑，把照片传给前排下属：“查一下这个男人！”

锁了手机屏幕，晏路青又朝席穆穆和沈擎司的方向看了眼，这才道：“走吧！”

“沈擎司……”席穆穆语气平静无澜，比对一个陌生人还冷漠，“你能不能离我的生活远一些？”

沈擎司心口刺疼，着急解释：“不是，我是真不知道那是你的保镖，我以为他一边和你在一起，一边勾搭女学生，我是实在气不过才……”

“这和你有关系？”席穆穆声音提高一个度，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勾在耳后，双手抱臂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管我的事？”

沈擎司听到这话，呼吸乱了一拍，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眼眶鼻子红得一塌糊涂，他垂眸用手背蹭去，语声带上了浓重的鼻音：“我知道我没资格，可就算是朋友，我也……”

“我们算哪门子的朋友？”席穆穆反问，“你对我做过什么都忘了？我有多恨你，你心里没有一点数？”

沈擎司深深看着席穆穆，欲言又止，眉头皱紧，眼泪收不住往外涌，他侧头看向一旁，喉结翻滚着，拳头收紧。

曾经对穆穆做过的事情，他连提起都觉得心痛，更别说回忆……

他恨不得时光倒流杀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第140章在京都

哪怕他现在跪下道歉，也没法弥补！

他也不知道该为席穆穆做什么，怎么做……才能让席穆穆之后过得更好。

听到席穆穆转身的脚步，沈擎司这才敢回头凝视席穆穆。

“安……”沈擎司哽咽得发不出音，看到席穆穆走到保镖跟前才强压下哽咽，鼓足勇气喊道，“穆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恨我？”

沈擎司的声音里，是浓烈的哭腔。

拉开车门要上车的席穆穆动作一顿，转头平静看了沈擎司一眼说：“永远……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察觉席穆穆平静话音里的决绝，沈擎司呆住，整个世界好似轰然崩塌。

看着席穆穆上车，沈擎司再也绷不住朝着席穆穆方向追去。

关上车门，席穆穆对保镖道：“开车。”

看着缓缓启动的车，沈擎司冲到车门前用力拍打车窗，哭喊着：“穆穆你不能不要我！你答应过我不会不要我的！你答应我会陪着我变老……你罚我吧！穆穆我错了你罚我吧！你打我！求你别不要我！穆穆……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每一个生日愿望都是你，都是我们！都是我们的未来，你答应我一定会让我实现的……”

沈擎司疯了似的追在车后，哭喊：“穆穆！席穆穆……我错了！穆穆你别不要我！穆穆……”

保镖看着不放弃在后面追车的沈擎司，小心翼翼问席穆穆：“余小姐，后面那个人还在追。”

“不用管。”席穆穆说。

沈擎司大概是恢复记忆了吧！

席穆穆通过沈擎司今天的反应和小动作，就知道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伤害已经造成，安姨死了，欢颜……也没了。

席穆穆爱沈擎司的时候，他就是席穆穆的全世界。

不爱了，他就什么都不是。

青梅竹马的感情，刚开始从心底剥离的时候的确痛彻心扉，如扒皮拆骨。

曾经，席穆穆还以为等到沈擎司恢复记忆后悔的那一天，她会有报复的快感，甚至会笑到泪流满面，然后再告诉沈擎司她永远也不会再要他了，看着他越崩溃就越是高兴。

可现在，好像除了他带来麻烦的不耐烦之外，已经没有了别的。

并不是不恨了。

而是……她现在的地位已经凌驾于沈擎司之上。

现在的她能轻而易举把傅氏和沈擎司踩在脚底，让沈擎司失去一切。

从她回国的那刻开始，沈擎司就再也庇护不了叶长明，再也没有傅氏做他为所欲为的靠山了。

沈擎司在后面追得声嘶力竭，直到力竭瘫倒在地上。

明律师开着车追上来，打了双闪用车身挡住路，避免沈擎司被撞，连忙下车去将沈擎司扶着坐起身，“没事吧？”

看着来来往往开车的骑着共享单车的都回头看沈擎司，明律师却怎么都把人拉不起来：“傅总咱不闹了行不行！”

沈擎司全身都是汗，抬起低垂着的脑袋，通红充血的眼看向明律师，像个无措的孩子：“穆穆不要我了，穆穆她……恨死我了！我把穆穆弄丢了！”

沈擎司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曾经席穆穆就问过他，有一天恢复记忆了会不会后悔……

他现在有答案了，后悔！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席穆穆是他的整个青春，是他的整个世界！

可他把他的世界弄塌了。

“为什么当年车祸里植物人的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我怎么能……”沈擎司情绪全线崩溃，拽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能忘了穆穆，我怎么能那么对穆穆！”

明律师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擎司，抬手用力扣住沈擎司的肩膀，捡起地上沈擎司摔碎屏的手机，用力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往车的方向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算是想追回穆穆小姐也得先有个人样！你这样别说余小姐，就是任何一个女人怕是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明律师拉开后排车门，把沈擎司塞了进去，正准备驱车离开，才发现手里攥着沈擎司摔碎屏的手机，见是谢子怀的来电，他扯了扯领带接通：“喂，谢少……”

“嗯？明律师？擎司呢？”

明律师看了眼后排座椅上闭眼流泪的沈擎司，抬手抠了抠额头：“傅总他恢复记忆了，刚才见到了穆穆小姐……穆穆小姐不肯理傅总，傅总……追了一路车，这会儿情绪不太好。”

“恢复记忆了？”谢子怀愣住。

从席穆穆脱离植物人状态后，谢子怀看着沈擎司和席穆穆的纠缠，看着沈擎司可以说厌恶席穆穆……对席穆穆做出的各种伤害，他就在攀着沈擎司恢复记忆，让沈擎司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追悔莫及。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沈擎司一点恢复记忆的迹象都没有，谢子怀都以为沈擎司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记忆了，没想到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恢复记忆。

他都已经和窦雨稚订婚了啊！

“怎么恢复得这么突然？”

“也不是突然……”明律师叹了口气，“有一天晚上傅总去夜宫，看到他那个表弟顾语声还有安娜小姐被欺负，就英雄救美，脑袋上挨了一烟灰缸，之后就恢复记忆了，还要和窦小姐解除婚约！”

谢子怀没想到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穆穆，现在……在京都？”谢子怀问。

“对！”

谢子怀张嘴想要席穆穆的联系方式，可想到沈擎司和席穆穆的关系，恐怕沈擎司也没有，他便道：“我现在人就在京都，你们在哪儿……我去找擎司。”

“我现在要送傅总回京都别墅，您直接过来就能见到傅总。”明律师说。

“好！”

挂了电话，明律师拉开车门上车，送沈擎司回家。

·

席穆穆快到楼下就接到林谨容的电话，解释了今天手机静音的事。

“嗯，我知道，想着今天在更衣室给你关了铃声，你忘记打开。”

跟在席穆穆身边的保镖抢在席穆穆前面，按下电梯上行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