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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三个字，如山压下。

切心剖肺，碾碎成泥。

萧云汐一下懂了：他压根没打算信，只是以折磨她为乐。

冷，冷意传到骨髓。

萧云汐再也忍不住，倏地喷薄出一口暗红的血。

那血溅在李君赫的衣摆上，宛如一株染血的梅。

李君赫脸色略微一变，薄唇嫌恶地吐出两个字：“真脏。”

萧云汐浑身血液都冻成了冰，一碰就能连带她整个人彻底碎成一地尘滓。

萧云汐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

李君赫给萧云汐用尽了最好的药，只要他不让她死，她便求死不得。

身体刚能动，姚文淑便传话召见。

冬意渐浓。

宫里景色都开始萧索，唯独姚文淑的宫里仍花团锦簇。

因为李君赫耗费万金为她修建了一座暖阁。

一踏进那暖阁，浑身冷透的萧云汐竟感觉被暖得打了个颤。

她一瘸一拐走向姚文淑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姚文淑看也没看她一眼，手中正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绣球笑盈盈逗一只白毛狮子狗。

“阿宝，去捡回来。”

她抬手一扔，那绣球顺着地板滚到萧云汐身前。

小狗笨拙地跑过来，叼起球，又围着萧云汐跑了一圈，嗅了嗅她。

姚文淑这才看到萧云汐似的，拍手笑了：“哎呀，公主，看来阿宝喜欢你呢！”

萧云汐低头怔怔看着那狗口中的绣球，那中间还放了一颗东珠，那曾是镶在她大哥的太子冠上的……

萧云汐僵着背脊答道：“是……”

“既如此，以后就由你照顾它吧！”

姚文淑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像是想起什么，饶有兴趣道：“公主从前的称号也用不了了，不如本宫给你新取一个！”

姚文淑思索半晌，抬手一指笑意嫣然：“就封你为……侍犬公主！好不好？”

萧云汐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应该说“谢皇后娘娘赏”，可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个字都挤不出！

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皇将她抱在膝头，为她写下封号“明懿”。

笑呵呵地说：“我的小云汐，就是我们萧氏最璀璨的明珠，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萧云汐袖中的手死命掐自己，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拊掌轻笑：“皇后果真才华横溢，这称号封得极好。”

======第5章======

萧云汐听见这声音，浑身一颤。

姚文淑起身迎接，语气嗔怪：“陛下莫要取笑臣妾。”

李君赫拍了拍她的手，再看向萧云汐，眸色变冷：“怎么不谢恩？你不满意？”

话落，暖房温暖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

萧云汐身子晃了下，脸色惨白得比死人也不差几分。

萧云汐，快谢恩……

她在心里大声尖叫。

你如今不过是个奴婢，一个奴婢，你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你要谢恩！

终于，她猛地磕下头去：“谢……陛下和娘娘封赏。”

那小狗也被吓到了一般，趴伏在地，小声呜咽着。

李君赫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问：“这狗怎么了？”

姚文淑接话：“阿宝许是没有同伴，太过寂寞。”

李君赫一听，似笑非笑：“现在不是有了吗？侍犬公主，你叫一声，让它知道它有伴了。”

萧云汐震悚之下，浑身颤抖得越发厉害。

李君赫脸上笼着一层寒霜，眸色阴郁刺骨。

她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躲避那如跗骨之蛆般的目光。

明明在如此温暖的地方，萧云汐却像跪在了冰天雪地中，浑身冷得没有半分人气。

她无处可逃。

明懿公主已经死了，她闭上眼，可萧云汐必须得活下来。

“汪……”

良久，一声极低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在这宫殿中响起。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萧云汐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逼出躯壳。

她听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响声。

是她浑身的骨头，寸寸碎裂。

是她仅剩的尊严，消失无踪……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狠狠砸在地上。

萧云汐，别疯掉！

她心中几乎是在呐喊着告诫自己。

姚文淑笑道：“不愧是公主，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狗叫声。”

萧云汐眼睛黑得透不进半分光，空洞而木然：“多谢皇后娘娘赞赏。”

李君赫冷冷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姚文淑却突然咳嗽起来，李君赫见状，立即揽住她往内殿走去，刚才还冰冷的声音已经变得温和无比：“你该多休息，其他无需操心。”

萧云汐仍旧呆呆跪在那里，失了魂一般。

突然，掌心一阵濡湿。

萧云汐垂眸看去，竟是那叫阿宝的小狗在舔她，小狗一双湿漉漉的黑色眼珠与她对视，又用自己的头蹭了蹭她手，像是在安慰她。

这世道，所有人都作践她，心疼她的，居然会是一只狗……

萧云汐动了动僵硬的手回应它，淡到几乎无色的唇如提线木偶般扯了扯。

怔忡半晌，她忍着疼起身，一瘸一拐地抱着阿宝回自己住处。

刚走出不远，却在御花园门口撞到一个人。

来人眼下青黑，一看便知是个酒色虚浮之徒。

看清这人，萧云汐抱着阿宝的手便紧了紧。

是姚文淑的弟弟，姚麟。

这人原本是个街头的地痞无赖，如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竟也成了国舅。

“拜见国舅爷。”

萧云汐低声行完礼想走，却被姚麟一把拦住。

姚麟目光色眯眯在她身上流连：“是公主啊。”

萧云汐心一颤，退后垂眸：“奴婢如今已经不是公主了。”

姚麟抬手往她的脸摸去：“听闻你在这宫中过得不好，不如我向姐姐讨你入府，可好？”

萧云汐一惊，慌忙往后退去：“国舅爷，奴婢戴罪之身，不敢高攀！”

姚麟却是急色难耐，竟是不管不顾上前一把抱住萧云汐：“伺候我不比伺候个畜生强，别不识好歹！”

萧云汐还来不出喊出声，就被重重推到身后假山上。

阿宝叫着从萧云汐手上跳下去，往远处跑了。

姚麟一手捂住萧云汐的嘴，另一只手去扒她本就单薄的衣服。

脖颈被人啃噬的疼痛传来，令人作呕的味道传到她鼻尖。

萧云汐奋力挣扎，可无济于事。

她几乎就要绝望，眼角渗出泪来。

就在这时，狗叫声又近了，萧云汐心脏一紧。

接着，一道冷冽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萧云汐转头看去，只见李君赫逆光而立。

她下意识喊道：“李君赫救我！”

姚麟手一松，惊惶跪下：“陛下，是……是她主动勾引我，求我带她出宫！”

======第6章======

萧云汐脸色惨白，哑声反驳：“不是的！是他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