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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卿卿听见，突然忍痛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冲出了地下室。

“顾总！人跑了！”

“呵，跑吧，这是她最后的自由了。马上派人去追。”

“好的。顾总，现在当务之急是少夫人和小少爷，我去叫救护车。”

周助理将婴儿抱出去后，地下室只剩顾景言和江语若。

顾景言小心翼翼从手术床上抱起江语若。

她闭着眼安静地伏在他怀中，乖巧得像个孩子。

他心里柔软成一片，却也泛着尖锐的疼。

“语若，我们回家。”

第十八章 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北城第一医院VIP病房。

从ICU出来后，江语若就被送到这里，每天用输液维持着身体机能。

“她今天能醒来吗？”

站在病床床沿，顾景言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对来查房的主治医生问道。

主治医生皱了皱眉。

“顾总，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因为顾少夫人长期遭受虐待，脑肿瘤没得到及时治疗，严重营养不良，生下孩子已经是九死一生，保住命已经很不错了，能不能醒来要看她自己，说实话，病人求生欲不强。”

顾景言看着陷入沉睡的江语若，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江语若，这就是你的爱吗？既然爱我，为什么舍得留下我一个人……

“她这样和植物人有什么分别？”

“确实没分别……顾总，您该正视这个事实……”

“你说什么！”他蹭的站起，失态地对医生大喊：“是不是你们没用最好的药？没安排最好的医生？大不了我送她出国找最权威的专家治……她会醒来的！听到没有！”

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就这么被大剌剌摊开，让他丧失理智，迁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主治医生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

“顾总，恕我直言，虐待顾少夫人的人明显是想吊着她一条命，根本没考虑过她生产后活下来的可能性。所以……唉，什么仇什么怨……”

顾景言浑身的血液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两耳嗡嗡作响，僵在原地，看着主治医生一边叹息一边离开。

低下头看着江语若恬静的睡颜。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知道她身上居然有那么多的伤口，

他想起她脱离生命危险那天，主治医生很不乐观地对他说起她的病情。

电击、鞭刑、棍刑、饥饿……

一个女人是怎样熬过来的？

更何况她还怀孕了，是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才有了坚持下来的动力？

他捂住眼，摸到自己湿热的眼眶。

“语若，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

万籁俱寂的深夜，冬日的严寒让树叶凋零。

顾宅不为人知的小黑屋里，顾景言单手抄兜，冷漠而立。

“查得怎么样了？”

淡淡的语气让那个被手铐锁在床头的女人胆寒，不敢出声。

陆卿卿素面朝天，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乱发，落魄不堪，看起来不再光鲜亮丽，像个村妇。

周助理站在一侧，扶了扶眼镜，恭恭敬敬地说：“顾总，用了些非常手段她才肯开口。和您料的差别不大，少夫人进精神病院确实是她一手策划。”

果然是这样……

顾景言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说下去。”

“少夫人全身检查结果出来了，检查结果显示：少夫人曾经服用过大量致幻剂，对身体副作用很大，少夫人最初精神失常的原因或许就是这个。”

周助理停顿，翻了翻手中的资料。

“而且，北城医院曾经给少夫人开了怀孕证明，看日期，就是少夫人去顾氏集团找您解释的那天。您收到的诊断记录是被篡改过的。”

“嗯。”

“根据北城医院的监控，我查到李婶曾经把昏迷的少夫人送进医院，然而她转头就被陆卿卿绑架了，顾家全体都以为李婶是回老家，其实李婶一直被陆卿卿关在郊区的废弃工厂，我已经把李婶找回来安顿好了。”

“你做得不错。看来后来的事顾家私人医生也是帮凶，这头睁着眼说瞎话的白眼狼，现在人在哪？”

“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他当初被陆卿卿用钱收买了，陆卿卿许诺嫁入顾家后会给他更多好处。”

“呵。”

听见一声冷笑，周助理冷汗直流，询问：“顾总？您想怎么处置？”

“撒谎的人，没有一个值得宽恕。不管用什么方法，动用顾家关系网，让他们这辈子都没资格做医生，我要他们身败名裂。”

第十九章 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想到顾景言过去驰骋商界的手段，周助理背脊发凉。

唉，那些人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顾总！

他假咳一声，继续汇报：“少夫人进去的那家精神病院，其实背地里是藏毒品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专业精神病院，我已经顺便通知警方把他们一锅端了。少夫人在这种地方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奇迹。”

根本就不是什么专业精神病院……

顾景言心里抽痛，痛苦转化成滔天怒火，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狼狈地蜷缩在床的陆卿卿。

“很好。把我当傻子耍。你很有成就感吧？”

男人启唇，语气平缓，好像很平静，陆卿卿听了却抑制不住发抖。

在他面前，她都发抖的勇气都没有……

就让他觉得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多好，这样他就不会找她算账了……

周助理的声音传入耳朵：“精神病院里一个经常接触少夫人的护工说，少夫人住院期间一点也不像疯子，她一直很镇定，只有每次胎相不稳有可能流产的时候，少夫人才会崩溃。”

所以，她果然是为了孩子撑下去的……她的母爱多么伟大……

顾景言垂下眼帘，昏暗的小黑屋没人看得见他的神情。

“陆卿卿去精神病院看少夫人的频率很高，每次都是把少夫人叫进地下室……用刑。顾总，这些都是李院长亲口招的。”

“用刑”两个字，周助理难以说出口。

“顾总，说真的，少夫人很可怜……”

明明是一个千金大小姐、顾家儿媳，是最不该吃苦的那类娇娇女，却要被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受刑甚至生产。

顾景言突然想命令周助理别再说了，可又不得不逼自己听下去。

一想到她遭受的痛苦，他彻夜不眠，那种煎熬和焦灼能在夜里把他逼疯。

最近几天，如果不是安眠药，他根本不知睡眠为何物。

万幸的是现在她安全了，现在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需要知道更多真相，这样他才能一一替她把欠了她的讨回来。

那些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帮凶，他会全部揪出来！只要脱不了干系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抓到李院长了吗？”

“抓到了，现在人家在精神病院的地下室绑着，我们的人在盯。”

“让他从北城消失。”

他说得轻描淡写，让周助理差点以为这不是处置一条人命。

顾家家大业大，产业遍及全球，表面上是个跨国集团，实际上黑白两道通吃，顾家想要一个小人物凭空消失，简单得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是，顾总。还有关于小宝少爷的身世，不知您还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