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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梁家几百口人，他不能拖着几百口人的性命去死。”

朔风明白了，“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试着看能不能从梁友亮嘴里问出来什么，若是问不出来，也没什么，只要别让他的死和裴家扯上关系就行。”傅燕城道。

吩咐完朔风，傅燕城另有事要做。

朔风出了裴府，径直去了梁家。可等他刚到梁家，就看到梁府大乱的情景，因为梁友亮自缢了，他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等傅燕城知道梁友亮死了的消息，他正在和盛烟一块下棋。

“留两个人在梁府附近守着就行，你回来吧。”傅燕城和朔风道，“咱们的人去临山有段时日了，你亲自走一趟，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对朔风的能力，傅燕城完全放心。

盛烟手里捏着一枚棋子，等朔风走后，依旧迟迟没落下那枚棋子，“我听人说，薛贵太妃病了。”

傅燕城也听说了，“慈宁宫传出来的话，多半不能信。太后拿捏着薛贵太妃，想以此来威胁我，不过她这个钩，我偏偏不上。”

盛烟若有所思道，“其实说起来，薛贵太妃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就进宫伺候先帝，没几年就开始守寡，她也没比我大几岁。希望临山那里，能快点有消息回来吧。”

“嗯啊。”傅燕城点点头，他不想在盛烟跟前多谈薛梦瑶的事。

~

梁友亮自缢，是许文庸也没想到的事。

让许文庸更没想到的，是傅燕城半夜拦截了他的刺客，事后想起来，后脊忍不住地发凉，他这是一步步都被傅燕城算计进去了。

一下朝，许文庸就把林帆叫到跟前。

僻静别院的屋子里，林帆先到一步。

许文庸进屋的时候，林帆已经准备好茶水。

“听说锦衣卫里，还是有人不听话？”许文庸刚坐下，就没好气问。

林帆断了一只胳膊，武艺废了一半，若不是许文庸在背后支撑，他早就被其他人给顶替了。他知道许文庸要什么，也知道没了许文庸的支持会怎么样，“前几日闹事的人都解决了，剩下的人里面，保管听侍郎大人的话。”

“会听话就好。”许文庸看了眼桌上的杯盏，茶汤清亮，但他一点用茶的心思都没有，“近来的这段日子，李兴管得越来越多，李纪又占着禁卫军的一个位置，让我实在头疼。西北和北漠的战事很快就会打起来，边疆一乱，京都里人心惶惶，是个好时机。”

林帆能活到现在，不敢称再世诸葛，但很少有人能算计到他。可这会，他有点想不到许文庸要他做什么。

许文庸看林帆没有搭话，捏着手中的杯盏，“锦衣卫可以进出内廷，有不少暗桩在全国各地。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是干干净净的，我要你帮我把朝上反对我的人的把柄，都给找出来。”

林帆明白了，看到许文庸手中的茶凉了，主动倒新的，“若是还有不听话的，只要大人一声令下，保管他人头落地。”

许文庸就喜欢林帆的识时务，“在此之前，你先帮我把梁文亮的屁股给擦干净，别让傅燕城发现点什么。”

林帆应声说是，跟着许文庸一块起身往外走，“等西北开战，大人可是要更进一步？”

虽然林帆替许文庸办事，但他是在林家被抄家后，才和许家有来往。许文庸并没有完全信任他，很多事都没和他说。

许文庸偏头看了眼林帆，拍了拍林帆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等成功的那日，你的功劳，我都会帮你记着。”

这是打哑谜，不直说了。

林帆保持微微弯腰的姿势，一直等许文庸走后，才直起肩膀。

许文庸要他帮梁友亮擦干净屁股，可到底有什么好让他收尾的呢？

林帆来了兴趣。

许文庸防着他，他也要留后路才是。

~

五日后

盛烟刚用过午饭，就听到屋外春兰兴匆匆的声音，喊的不是她，是冰露。

“冰露姐姐，顺子哥回来啦！”

春兰一喊，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霎那间，冰露的脸就红得像抹了满脸的胭脂，红得仿佛能滴血，等手中的针刺破拇指，才愣愣回神。

盛烟推了推冰露的胳膊，“你怎么呆住了，顺子回来了，快出去看看啊。”

冰露呆呆地摇摇头，杏眼却瞟着屋外的方向。

“你要不去，那我自个儿去了啊。”盛烟放下手中的绣活，下地穿鞋。

冰露看到主子走了，忙跟着出去。

盛烟到了厅里，春兰指着院子的方向，笑咧了嘴，往盛烟身后探头，“夫人，冰露姐姐呢？”

“她害羞着呢，你去让顺子进来吧。”盛烟坐下道。

春兰诶了一声，冰露才磨磨蹭蹭地从里屋走出来，两只手紧紧攥着。

只听很轻的一声，帘布被掀开时，春兰先进了屋子，随后才是顺子。

顺子一身戎装，铜色的铠甲泛着闪耀的光芒，下颚蓄满了胡子，黑成了木炭，不仔细瞧，根本认不出是他。

“给夫人请安。”顺子跪下行礼。

“不可不可，如今你是有官身的人了，不用和我行大礼了。”盛烟转头，“冰露，你快去扶起顺子。”

第741章笑声

顺子依旧行了大礼，“夫人永远是夫人。”

话毕看了眼冰露的方向，见冰露泪眼朦胧，心中感慨万千。

一时间，冰露也说不出话来，她有太久没看到顺子了，这样的重逢，曾经设想过无数次。

盛烟看冰露还傻傻站着，推了推冰露的胳膊，“还傻站着做什么，快把人扶起来啊。”

冰露啊了一声，愣愣地过去扶起顺子的胳膊。

顺子一直盯着冰露看，好半天的功夫，道了句，“你瘦了。”

冰露哪里还撑得住，掩面跑到了里屋，止不住地流泪。

盛烟知道冰露脸皮薄，所以没再让冰露出来，而是先和顺子说话，“可曾见过老爷了？”

顺子摇头，他一心想来见冰露，忘了要先去见主子，刚转身，又察觉到自个忘了行礼，忙补上。

“你不用急着走。”盛烟看得好笑，“老爷也在家中，你回来了，肯定有人去喊人，在这儿等着就行。”

顺子哦了一声，掌心有细汗。

“在西北的几年，你可好？”这些问题，盛烟都是帮冰露问的。

“都好，小的冲得猛，一开始他们还不怕小的，后来小的冲得猛，连着杀了关外的几名大将，等小的往前冲的时候，全都怂了。”顺子有些得意，他的苦心，换来了好的收获。

盛烟却听得害怕，皱眉道，“你现在不是奴籍，不用自称小的了。我听老爷说，你已经升千夫长了？”

“那是去年了。”顺子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了，“现在升万户了。”

不是万户，顺子也不好意思回来。

短短几年就升万户，可见顺子背后付出太多心血。

盛烟听得有些后怕，里屋的冰露也是。

不过傅燕城进来了，盛烟就停住问话。

傅燕城大步进来，到顺子边上时，哼了一声，“倒是长本事了。”有了媳妇就忘了主子，傅燕城有点点气。

一听这话，顺子立即要跪下，但被傅燕城给拉住了。

“今时不同往日，别随便就给人下跪。”傅燕城说出口，气也就没了，更多的是关心，“坐下说话吧，那么大一个人，把光都挡了大半。”

“好。”顺子只做了半张椅子，还是不习惯在主子跟前坐。

傅燕城已经打量完顺子，人没什么事，比之前壮了不少，他也放心了，“我让永宁王帮你安插到护城军区，全京都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而护城军又是许文庸管辖的队伍，等你到了护城军，得拿出本事来站稳脚跟，知道吗？”

“属下一定做到！”顺子又站了起来。

“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