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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仍旧没收敛，指使她去天台打扫，她被关在那里一天一夜，如果不是环卫工人出现，可怕早已冻死在那里了。

那一年，成了唐砚宁一生的噩梦，一辈子都消除不了，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会尝尝梦到那段让人窒息的日子。

她无论怎么躲避这些人，但是他们都无时无刻都在。

如今，当初那个霸凌者就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昂，踩着她的手。

“唐砚宁，你这种人，就是低贱。”

不是说恶有恶报吗？可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看见过。

所以，这世间所谓的公平，是在哪里？

都说正义不会缺席，但是正义怎么还不来呢，为什么这样的人活得这么好，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要了，还是会被厄运追着不放。

她甚至都来不及悲伤，医院那边的电话就打来了。

“唐小姐，你弟弟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们家属还是过来看看吧。”

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一件打砸干净了，护士站在门口不知所措，都被吓哭了。

唐砚宁连忙道歉，让她先离开。

门推开的时候碰到地上的玻璃碎片，滑出刺耳的声音。

里面安安静静的，连灯都没有开。

她刚想开灯，就听到少年低声抽泣的声音，窗外有微光透进来，能看到床头角落蹲着一个个黑影。

唐砚宁打消了开灯的想法，只能慢慢摸过去。

“唐屿，怎么了？”

少年抬头，哭着嗓音，叫了她一声姐姐。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唐砚宁蹲在他身前，轻轻抱住他安慰：“怎么啦？平时不是都很乖吗？”

她心疼这位少年的。

第5章

三年前，爸妈在送唐屿上学的路上，出了严重的车祸，两死一伤。

唐砚宁觉得天都塌了。

家里公司破产，欠下巨额的债务，弟弟唐屿双腿残废，恢复的几率小得微乎其微。

那时候，她想着，随着爸妈去了算了，可是唐屿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小，他的人生刚开始，失去双腿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唐砚宁又不忍心死了，她揽下债务，扛起这个家，这一撑就是好几年。

唐屿抱着她，泪水落在她肩膀上，委屈极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自从他受伤后，心理变得开始偏执，十分依赖唐砚宁，每天都要看到她才会安心。

唐砚宁心情复杂，拍着他的背，轻声解释。

“抱歉啊，今天公司要求参加一个晚宴，所以迟了点，以后不会了，以后姐姐每天准时过来看你。”

少年点头闷声嗯了声。

“那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就在这里陪我。”

唐砚宁自然是答应。

现在，她只有这唯一一个亲人在了，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他，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少年很好哄的，听到她答应了，似乎笑了下。

他就知道，姐姐不会不要他的。

姐姐永远都是他的。

唐砚宁不知道少年心中所想的，将他哄开心后，抽空回去拿了睡衣，就睡在隔壁床上。

半夜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好，她做噩梦了。

梦语吵醒了少年，他翻身下床，费劲地坐在轮椅上，尽量不发出响声，过来牵着女人的手。

“姐姐，你怎么了？”

唐砚宁在说不要过来，她害怕，额头出了好多汗，手紧紧握住少年的手。

唐屿心疼地靠在她身边，说了好多安慰的话。

他不知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以为是那场车祸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才做的噩梦。

“姐姐不要怕，我在。”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爸妈就不会去世了，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唐家亲生的，但是对于身世的事情除了去世的唐家夫妇，就没人得知，就连唐砚宁也是被瞒着的。

他不敢说出这句话，他怕，万一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弟弟后，她是不是会一走了之，不要他了。

少年长着一张过目不忘的脸，眼里通透如水，满眼都是闭眼熟睡的女人。

他还是没克制住，低头，吻落在姐姐的手背上。

唐砚宁，你不能离开我，这辈子都不能。

那是一种可怕的偏执，来自疯子最深处的秘密。

——

唐砚宁是被电话吵醒的，来自经理。

“唐砚宁，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她慌忙挂断电话，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压着一个毛茸茸的头。

是睡着的唐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她床边睡着了，紧紧牵着她的手。

唐砚宁没多想，以为是少年患得患失的心理，才会这么粘着她。

她给少年披上外套，就匆忙赶往公司。

刚到工位的时候，由于没吃早饭，胃痛又发作了，好不容易撑到早会开完，就爬在桌位上起不来了。

“给。”是隔壁卓的徐子昂递过来的三明治。

唐砚宁感激不尽，也没客气地收下。

她吃得有些急，咳嗽地直捶胸口。

“慢点，又没有人跟你抢。”徐子昂给她倒了杯温水，帮她拍着背部，试图让她舒缓下。

只是，办公室的气氛突然静得可怕。

唐砚宁预感不好，抬头。

果然，门口站在老板，而老板旁边站着他的老板，也就是周聿安。

第6章

男人脸色挺平静的，眼底一丝情绪都没有，气质偏疏冷。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让唐砚宁本就白的脸又白了几度。

周聿安为什么在这里？

她的老板，也就是林海略有耳闻昨天的事情，他也摸不清周总对自家这位小员工的心思，但是瞧着这个样子，应该是不欢喜的吧，但是也不能说完全不在意。

“周总，里边请。”平时为虎作伥的老板在周聿安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将这位新东家供上天了。

“嗯。”

男人的眼神几乎没在她身上停留，是真的把她当陌生人了。

该高兴吗？

唐砚宁问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何，她高兴不起来，心里只有苦涩。

直到人走了，办公室里才开始活跃起来，都在窃窃私语这位新老板起来。

徐子昂唏嘘道；“真没想到，当初我们那届混得最好的，居然是周聿安啊。”

他的这句话，将唐砚宁带入回忆中。

是啊，谁也没想到，当初班里那个最落魄的少年，转眼间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周氏继承人，人人称呼周总。

唐砚宁第一次见到周聿安的时候，是在一个便利店里。

她是顾客，他是收银员。

那时候早有耳闻，学校门口的便利店有个长相惊为天人的帅哥营业员，每天都有不少女生去偷偷看他。

唐砚宁这个只读圣贤书的人都知道了，不过，她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