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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片刻，方才看见门外震惊的周婷，以及一脸了然的顾言风。

周婷语无伦次：“那是梦虹的代表……”

“我来找你改初稿。”

顾言风适时打断她：“我们进去说吧。”

会客室门一关，将所有疑惑同情的目光都关在了门外。

罗轩涵失力般坐在沙发上，无力的捂住了眼睛：“谢谢。”

家里的事，她并不想带到工作上来。

她真不想丢脸，可现在却还是成了一个笑话。

“希望你现在的状态不要要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

顾言风将图纸摊开在桌上，指着上面的几个红圈：“这些都需要改进，夏柔柔可是夏董的女儿，设计稿至少要碾压她才能有胜算。”

罗轩涵深吸口气：“好。”

顾言风点头，看着罗轩涵绯红的脸，又轻声问：“你生病了？”

罗轩涵摸了摸脸，有点烫手：“没事，低烧。”

顾言风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只道：“注意身体。”

……

罗轩涵加班到11点才赶出了满意的稿子。

本想直接回家，可一起身便觉得眼前有些晕眩，强撑着走到楼下，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罗轩涵猛然清醒，才发现外面竟然下雪了。

外面大雪纷飞，她一抬头仿佛回到了大一。

那次也是发烧，方昊逃课背着她去医院。

她还记得那天比今天的雪还大，方昊的头发都被染白了。

她只要微微一侧脸，就能看见方昊眼睛湿润着安慰她不要害怕。

方昊怎么就长得这么快呢？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生病的人，总是比平常更脆弱。

罗轩涵脑子一片混沌，还没反应过来，手却已经拨通了方昊的电话。

忙音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那边沉默着没说话，只有清晰的呼吸声。

罗轩涵哑声道：“方昊，我好像发烧了。”

“这样啊，可他现在没空。”

夏柔柔清甜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啊？”

第6章

如晴天霹雳般，罗轩涵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那边嗤笑一声挂了电话，徒留她愣愣站在原地。

过了好半响，她才回过神来，再打电话回去，那边却已经是无人接听了。

罗轩涵就这么站在雪里，一遍又一遍的打着电话。

寒风刺骨的吹来，双眼冻得通红冰冷，话筒中却依旧只有忙音。

罗轩涵心口仿佛被撕裂了个大口，冷风如刀不断的向里剜去。

她看着漫天的雪，思绪开始有些混乱，眼前时空交错，一下是少年，一下又是昨天。

偏偏最后定格在眼前的，全都是照片里方昊和夏柔柔在一起的样子。

他又在骗她……

罗轩涵僵硬地抬腿，又猛地栽倒在了雪地里。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

护士为她换了输液瓶：“你昨天烧到39度，你的助理送你过来的，打完这瓶水你就可以走了。”

罗轩涵闭了闭眼：“谢谢。”

她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一共三十八通未接电话，方昊却只回了一条短信——“在出差。”

罗轩涵一顿，随即便见夏柔柔的朋友圈@了她。

她拍了张方昊在厨房中系着围裙的背影，高调的配文：“在一起的第七百四十天，他终于给我做了第一顿饭。”

罗轩涵脸上血色顿时褪尽。

她记得方昊第一次给她做饭……她问他这么熟练是不是给别人做过很多次。

方昊说我只给我老婆做饭。

……

眼泪砸在屏幕上，溅开了花。

罗轩涵看着那条朋友圈许久，又打了个电话给方昊。

那边很快接通，方昊的声音如同往常一般：“怎么了？”

罗轩涵哽咽道：“方昊，我想外公外婆了。”

方昊沉默了片刻：“过几天我再陪你回去，我这几天出差。”

骗子……

罗轩涵挂断电话，脸上的泪被冷风一吹，便是满脸的咸湿。

护士过来给她换药，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罗轩涵只是摇头。

等护士一走，她就拔了针准备回家。

走出急诊，在转角处，却又猛地怔住了。

她看见夏柔柔正挽着方昊在走廊中等号，而他们所处的科室，是妇产科！

罗轩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方昊和夏柔柔也看见了她。

隔得遥远，罗轩涵看不见方昊眼底的神色。

只能看见夏柔柔脸上得意的笑。

夏柔柔挑衅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那句“我不会输”蓦然出现在罗轩涵脑海。

罗轩涵愣愣的朝着方昊走了一步。

却见方昊忽的转身，带着夏柔柔往科室里去了。

罗轩涵浑身冰冷的僵在原地。

果然……是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回了家，罗轩涵眼中空茫茫一片，在沙发上不知坐了多久，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

方昊坐到了罗轩涵身边，不发一言。

窒息的沉默中，罗轩涵哑声开口：“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

三年之痛，七年之痒都坚持过去了，没想到却栽倒在了十年之约。

方昊沉默着。

“我本以为，我们会在一起更久……”罗轩涵喉头哽了一瞬，再也说不下去了。

明明结婚誓言是白头偕老啊……

她问着没有意义的问题：“为什么呢？她哪里比我好呢？”

没想到，方昊竟回答了：“她姓夏。”

罗轩涵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什么都没了。

她愣愣的，方昊的脸依旧平静：“仅此而已。”

罗轩涵陡然失笑。

她想起顾母的话，只觉得整颗心被千刀万剐，痛得喘不过气来。

良久良久，她才又说：“方昊，我说过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方昊看她，她也在看方昊：“我祝你前程似锦。”

“离婚吧。”

方昊却道：“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

第7章

罗轩涵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昊，骤然红了眼。

“十年的感情，一定要最后半点情分都不留吗？”

“你可以选择不离婚。”

方昊又道：“我答应你，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

罗轩涵瞳孔震颤，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方昊口中说出来的。

“……我做不到。”

她颤声道，随即走进卧室，拿出了两人的各种证件，“明天上午就去民政局吧。”

方昊看着那些证件，眼神瞬间冷冽起来：“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