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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总，您听我说，我真的找不到婉婉了，希望您能帮帮我。”

　　“段君言不知道把她藏在哪了，我根本见不到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绝不会来麻烦您的！”

　　戴婉婉眼眶骤然滚烫，她狠狠别开头，不敢再看。

　　靳言司嗤笑一声：“藏？你就没想过是戴婉婉在躲着你这个负债累累的母亲！”

　　戴母半点犹豫都无：“不会，婉婉不是那样的人。”

　　靳言司冷眼看着她，没再说话。

　　不一会，别墅区的安保便赶了过来。

　　他们一左一右扣住戴母的胳膊，边跟靳言司道歉，边拖着人往外走。

　　可这时，戴母突然重重跪了下去。

　　戴婉婉简直目眦欲裂，快步朝她冲去。

　　可她刚冲到门边，就被莫名拉回到靳言司身边。

　　她一次次冲出去，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哀求。

　　“妈，你起来，不要跪，你起来啊——”

　　可戴母听不见，甚至往前跪爬了两步，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靳总，我找到了婉婉的病历，您看，她得了白血病！”

　　她满脸都是泪：“要是婉婉瞒着所有人独自等死，她该多痛啊。”

　　“言司，当初婉婉跟你分手，一定是有苦衷的！”

　　靳言司握紧了拳：“够了！”

　　他冷眼看着戴母：“林女士，你也曾叱咤商界，别再做这么掉价的事。”

　　戴母愣在那里，脸上的悲切与哀恸似乎都被定格。

　　戴婉婉心如刀绞，转身冲到靳言司面前，重重跪下。

　　“是我的错，靳言司，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查到我的死讯，别再折磨她了！”

　　靳言司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戴母像个人偶一样被拖了出去。

　　夜风吹过，他说：“就算戴婉婉真死了，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戴婉婉仰头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

　　这一刻，她终于承认，靳言司对她，真的再无半分情意。

　　痛上加痛，不过如此。

　　这时，靳言司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低垂的眼里透出无尽的冷嘲。

　　“死？真他妈荒唐！”

　　随着他的手放下，戴婉婉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

　　她又发了朋友圈，这次没有配文，只有一张图——

　　餐桌边，段君言正在吃饭。

　　画面另一角的窗边，她正在舒展身体。

　　而墙上的时钟，赫然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第7章

　　无边夜色中，无尽的寒意层层包裹住戴婉婉。

　　跟段君言在一起的人，是谁？

　　没等她多想，靳言司转身就进了别墅。

　　可刚到门口，他却又顿住了脚步。

　　他黑眸沉沉，扫过别墅内的各种摆设，眼神一点点冷厉。

　　最后拨通赵烨的电话：“三天之内，找人把别墅内部给我拆干净！”

　　戴婉婉看着他冷肃的神情，心脏一直下沉，仿佛永远触不到底。

　　她留恋的看着四周，想跟他说不要。

　　可靳言司大步走上车，别墅很快就成了一个小点。

　　戴婉婉趴在后窗玻璃上一直看，一直看，直至再也看不见。

　　不过半个小时，靳言司就坐在了市中心最贵的平层里。

　　他坐在窗边，脚下是车水马龙，手边是度数极高的伏特加。

　　戴婉婉站在他不远处，莫名觉得他身上溢出一种浓重的悲伤。

　　只是转瞬她又否决了自己，靳言司如今心硬如铁，又怎么会难过？

　　她看着靳言司不断往嘴里灌酒的姿势，恍惚想起从前的他是滴酒不沾的。

　　他说：“喝酒伤身，我得健健康康的活着，这样才能跟你白头到老。”

　　这一刻，极致的悲凉笼罩了戴婉婉。

　　她以为自己的离开对每个人都好，可结果是，她害了每一个人。

　　靳言司再不复从前模样，戴母为了找他跪地求人。

　　这一夜，她站在窗边，直至天明。

　　第二天，靳言司从卧室走出来时，脸色比往常更冷。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情绪好像格外不好。

　　靳言司洗漱完再出来时，戴婉婉却一惊。

　　靳言司从里到外都是黑色，这样极致的黑，只有参加葬礼时才会穿。

　　他要去哪？戴婉婉跟着靳言司走到楼下时，赵烨早已等在那里。

　　与他同行的，还有顾秋。

　　顾秋走到靳言司身前，将一个精致的白玉兰胸针别在靳言司外套上。

　　“伯母生前最爱玉兰花了，这是我特意为她的忌日准备的。”

　　靳言司垂下眼，声音低哑：“谢谢。”

　　戴婉婉忍不住心里一震。

　　靳言司的母亲竟然去世了吗？

　　那岂不是她当年的捐献无效，既然如此，我的尸体又在哪？

　　靳言司带着顾秋上了车。

　　顾秋看着情绪低落的靳言司，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阿司，你还记得我投资的医疗项目吗？据说白血病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下个月初就会公布消息，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靳言司打起了精神，下颌轻点：“好。”

　　他看向顾秋，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情：“资金这块，我会全力支持。”

　　顾秋紧了紧他的手，低低道：“我弟弟死于白血病，伯母也……我见过他们的痛苦，所以才有了这个投资想法，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靳言司轻轻拥住她：“不会，有你，是我的幸运。”

　　后视镜里，他们相拥的身影深深刺入戴婉婉的眼里。

　　可就算顾秋抱着她最爱的男人，她也无法否认，顾秋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

　　顾秋从靳言司怀里抬起头，满眼爱意的看着靳言司。

　　“幸运的是我才对，其实我倒是很感激你的前女友，将你送到我身边。”

　　这话如同一柄尖刀刺进戴婉婉胸口，疼的我喘息不得。

　　靳言司眉心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环着顾秋的手不由收紧。

　　顾秋好像没有发现他的不悦，抬手环住靳言司的脖颈，缓缓凑上前。

　　戴婉婉像被烫到似的收回目光，直直飘去了车顶。

　　风声呼呼从她耳边刮过，穿透她的灵魂带起战栗。

　　她轻轻环抱住自己，却依旧很冷。

　　可戴婉婉不知道的是，在顾秋即将靠近靳言司的那一瞬，他别开了头。

　　感觉到顾秋身体的僵硬，靳言司手指动了动，声音放缓。

　　“你是我心里很珍贵的人。”

　　顾秋眼里闪过难堪，她慢慢收回手，突的自嘲一笑。

　　“这样的珍贵，是因为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你，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你。”

　　“可是阿司，这样的感觉，跟你对前女友的爱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让靳言司脸色瞬间冰冷：“她那种人，不配我爱。”

　　顾秋深深的看着他，终究是没再说话。

　　没有极致的爱，又怎么会有这样浓烈的恨？

　　戴婉婉还是跟着靳言司他们去了墓地，但却在最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顾秋才是能陪他去见靳母的人，至于她，早已没有了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