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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硬的鸟喙戳穿皮肉。

　　看着涂山陌瞿手背上冒出的鲜血，桑芸怔怔退后了两步。

　　猝不及防下，她从石桌上跌落，砸在地上，五脏六腑都摔得生疼。

　　帝曦俯身将她捧在手心：“桑芸，你待在青丘才安全，涂山陌瞿定会保护你，你要听话。”

　　不！

　　涂山陌瞿才不会保护她，他只会要杀她！

　　可任凭桑芸如何喊，也只能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帝曦听不懂，也没在狐狸洞逗留，确认过桑芸的情况之后很快便离开青丘。

　　桑芸望着她的背影，眼里的光也越来越黯淡。

　　她不想看见涂山陌瞿，却又没有灵力，也没力气飞。

　　只能靠着雀鸟的脚，一点点朝洞外走。

　　走远一点，涂山陌瞿看不到的时候，她一定想办法变成人身。

　　可刚到洞口，桑芸就看见了初锦。

　　初锦轻车熟路进来，看到她时，随意踢了一脚。

　　桑芸当即飞出去，撞到洞壁后又摔到地上。

　　遍体的疼让她再也无法起身，只能趴在石头边，微弱喘息着。

　　不一会儿，却听到了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以及涂山陌瞿的声音：“就按你说的，将桑芸带去昆仑山，取其魂魄，放入瑶池净魂。”

第9章

　　这句话之后，桑芸就没有了意识。

　　恍惚中，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提起，带走。

　　等再醒来，是被魂魄离体的痛折磨醒的！

　　昆仑山上。

　　桑芸一睁眼，就对上初锦惊愕，害怕的目光。

　　“你……”

　　“醒了？”

　　暮离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桑芸才意识到，现在掌管身体的是她。

　　她醒过来了！

　　还破掉了涂山陌瞿的法术，变回了人身。

　　外界，初锦看着桑芸周身缠绕的凶兽恶气，不自觉地后退。

　　“你怎么……？”

　　“我怎么？”

　　暮离步步紧逼。

　　初锦慌张退后：“你要干什么？我是奉神君之令！”

　　“桑芸，你要违抗神君吗？”

　　违抗？

　　桑芸想到次次都要杀了自己的涂山陌瞿，心底一片灰烬。

　　见她不说话，暮离直接对初锦开口：“我与涂山陌瞿之间的恩怨，我自是要处理。”

　　“但你我之间，还有别的账要清算。”7

　　话落，她周身黑气突然狂暴翻滚。

　　刹那间，地动山摇！

　　金色神力上裹着团团黑气，径直刺向初锦。

　　初锦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心脏被取出的刹那，她直接昏死了过去。

　　桑芸看在眼里，有些惊讶：“暮离，你何时这么厉害了？”

　　暮离指了指瑶池：“我是被这儿的仙气唤醒的，原本受的那些伤也痊愈了。”

　　她说着，原想再进瑶池补补精气。

　　但往前不过两步，暮离就察觉前方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没有犹豫，转身就逃。

　　那些人追得紧，暮离怎么都甩不掉。

　　东山之巅。

　　暮离被一股灵力击中，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烟。

　　与此同时，涂山陌瞿又一次拦住她的去路。

　　涂山陌瞿看着桑芸身上已无法隐藏的凶兽恶气：“为何屡教不改？”

　　又是同样的话。

　　听得多了，桑芸有时候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要不然他怎么会这样说自己呢？

　　然而和她不同，暮离听后，根本不想和涂山陌瞿多言。

　　今日，她与涂山陌瞿只能活一个。

　　暮离压下翻涌的气血，飞身上前与涂山陌瞿缠斗，身上暴增的恶气让她几次险些占了上风。

　　涂山陌瞿下手也越发狠厉。

　　桑芸看得担忧：“你打不过他，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暮离如此激进，涂山陌瞿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神女姑姑也不要她了，她只有暮离了！

　　“暮离！”

　　暮离充耳不闻，与涂山陌瞿缠斗着。

　　不知过了多久，暮离还是败下阵来，被涂山陌瞿一剑穿透了琵琶骨，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剑上镇压凶兽的阵法也开始启动。

　　暮离整个人被阵法的光亮包裹着，她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缚灵印缠在她的元神上，她早就没有了转世的可能。

　　今日她若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她才活过来多久？有些记不清了。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丝毫感情的男人，又有些担心识海里的桑芸。

　　她那么蠢，每次都要自己救。

　　之后只剩她……该怎么办呢？

　　暮离想着，突然开口：“桑芸，你想不想知道涂山陌瞿是怎么想你的？”

　　“什么？”桑芸没明白她的意思。

　　没等反应，就听见暮离问涂山陌瞿：“涂山陌瞿，若我说这五千年来我一直喜欢你。”

　　“你怎么想？”

第10章

　　从不曾说出的真心，在这一刻被捅破。

　　桑芸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刚从初锦那儿拿回来的心，急促的跳动起来。

　　明知涂山陌瞿看不见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

　　然而涂山陌瞿却说：“我一再给你机会，是你不懂珍惜。”

　　“今日我诛你元神，也是顺应天命！”

　　顺应天命……

　　冷冰冰的四个字砸过来，桑芸自嘲到发笑。

　　她果然不该对涂山陌瞿抱有任何期待！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再也不会为情爱而痛了。

　　身体里，缚灵印的灵力越来越浓郁。

　　暮离的存在感越来越弱，弱到桑芸都要感受不到她了。

　　被动重新掌控身体的那刻，桑芸浑身如火炙烤，疼得站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几步外，涂山陌瞿冷眼看着，没有丝毫反应。

　　桑芸没有看他，只是不停的在心里喊着：“暮离？暮离！”

　　然而，一片死寂无声。

　　暮离……死了。

　　桑芸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明了的感受在意之人离开的痛苦！

　　也是第一次，她有些恨涂山陌瞿。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连暮离都要夺去！

　　“为什么？”桑芸双目赤红的看向涂山陌瞿，曾经那些爱意，在此刻都变成了恨！

　　“为什么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就因为我是凶兽之后？可凶兽有什么错？”

　　“我父母又做错了什么？让你五千年前截杀了他们，现在又要来杀我？！”3

　　“涂山陌瞿，你这么想我死，为什么不再一开始找到我时，就直接杀了我？！”

　　“为什么要在我爱上你之后，一次又一次……”

　　后面的话桑芸几乎说不下去，双眼垂泪。

　　剖心，废灵力，毁经脉，天狱，缚灵印……

　　桑芸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涂山陌瞿看着她，心里有一丝丝异样闪过，但很快就压下。

　　神女帝曦说，现在的桑芸身躯被恶魂侵占，她说的种种话，都不过是为了求生耍的诡计！

　　但涂山陌瞿没想过欺骗，坦言告知：“为了九尾。”

　　“我天生八尾，镜司澜答应我，待斩除恶魂，我便能长出第九尾。”

　　涂山陌瞿的话如雷轰在耳畔，一阵嗡鸣。

　　原来……是这样！

　　桑芸呆呆的望着他，慢慢的笑了起来。

　　她真蠢。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可凭什么呢？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再和涂山陌瞿有关！

　　桑芸强撑着站起，在涂山陌瞿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倒退着，随后转身朝着悬崖一跃而下，朝妄念海坠去——

　　悬崖下，翻滚不止的妄念海水，迅速将她淹没。

　　而海水中，等候多时的精怪一拥而上，蚕食起她的身体……

　　涂山陌瞿看着这一幕，心却突然狂跳不止。

　　不知为何，刚刚那最后一眼里的复杂和沉重，那么熟悉！

　　像是……桑芸！

　　不！她怎么会是桑芸，她是那缕恶魂！

　　涂山陌瞿强压下心里的慌张，走上前去查看妄念海的情况。

　　下一秒，天地变色。

　　和海水同样翻滚的，还有天边暗黑的风云。

　　只有一道青光，从风云中破空而出，落在涂山陌瞿身上。

　　被光包裹的那刻，一道一道青光从涂山陌瞿身后闯出。

　　赫然是涂山狐族的灵化九尾！

　　神女帝曦赶到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恶魂死了？桑芸呢？”

　　涂山陌瞿没说话，脑海里满满都是桑芸朝着妄念海一跃而下的身影。

　　他总觉得，哪里错了！

　　就在这时，东山之巅突然开始剧烈的震荡。

　　悬崖下，妄念海汹涌，有倒灌之势。

　　更让人失色的，是那席卷侵略而来的浓郁恶气！

　　帝曦意识到了什么，往下看去，只见桑芸正被妄念海水推着升起。

　　她周身恶气缭绕，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