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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怎么可能？

　　穆安之一心参禅，早就戒了酒肉，绝不可能饮酒！

　　顾悠然走上前，将人扶住，疑惑：“他为何会饮酒？”

　　叶沐璃清眉微弯，柔声至歉：“夫人请见谅，珏云是为了帮我挡酒。”

　　顾悠然被这话刺的心口一疼。

　　“珏云有夫人照顾，沐璃就放心告退了。”

　　说完，叶沐璃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顾悠然看着她的背影，搀扶着穆安之的手一点点收紧。

　　说什么清规戒律，全是借口！

　　穆安之，你不是不能破戒，而只是独独只愿为她破戒。

　　叶沐璃竟然那么特别，那你又为什么要娶自己呢？

　　顾悠然眼圈泛红，一颗心泛着酸涩苦楚。

　　最后，她唤来小厮把穆安之送回房，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一瞬间，所有委屈和不满全都涌上心头，情绪一下子陷入了低谷。

　　不，不能哭，说好不再为穆安之流泪了。

　　顾悠然抹去眼泪，转身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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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醉沉的穆安之是外面刺耳的笑声扰醒的。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再三确定自己是在府邸，眉心皱得更紧。

　　穆安之忍着头痛，来到大厅——

　　只见前院挤满了人，十几个青红小倌在院中载歌载舞。

　　他定睛一看，正中央，顾悠然拉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把酒言欢。

　　下一秒，那男子逗笑了她，顾悠然笑着勾起他下巴，整个人迷糊的贴了上去……

第7章

　　意料之中的清香怀抱没有到来。

　　只见十几个黑衣侍卫将众人围住，为首的侍卫冷脸开口：“得罪了，帝师命各位离府。”

　　众人嬉笑瞬间凝住，浑身发凉。

　　不复刚才的放纵。

　　顾悠然扭头看向身后，正对上穆安之冷冽的目光。

　　真扫兴！

　　她摇摇晃晃的坐回了椅子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俊美少年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少年依依不舍顾悠然：“姐姐，下次你还会找我作陪吗？”

　　她勾唇，一笑百媚生：“会的。”

　　“顾悠然！”

　　听到女人的回答，穆安之面色铁青。

　　他冷着脸，声音好似三寒天的雪：“贪酒好色，胡言乱语，你哪里还有半分为人妻的得体！”

　　顾悠然置若罔闻。

　　目送着少年离去后，她才转眸看向穆安之，收起笑。

　　“帝师大人昨晚不也醉酒到要女人搀扶，又凭什么拿你的清规戒律约束我！”

　　“穆安之，你说，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空气骤然凝结，穆安之面若寒冰。

　　片刻后，他才沉默的吐出一口气，捏着发痛的眉心坐在她身旁。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顾悠然颔首：“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我们和离吧。”

　　穆安之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尽数堵在喉咙口。

　　“我不同意。”

　　他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彻底低沉。

　　顾悠然早料到这个答案，她也没觉得自己能说服穆安之。

　　她站起身，淡淡道：“随你，我只是告知你。”

　　说完，就起身拿起椅子后的行囊，头也不回的离府了。

　　侍卫各个面面相觑，可主子没发话，也不敢去追。

　　等穆安之回过神，起身去追时，只看到马车的虚影。

　　一早就备好行囊，还安排好了马车，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筹划。

　　“嘭！”

　　穆安之捏紧了手中漆黑的檀木佛珠，眸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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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上，顾悠然暗自伤神。

　　穿越过来之后，这短短几日发生的种种都一一在脑海闪过，却找不到半点甜蜜的记忆。

　　不禁苦涩满怀。

　　半个时辰后，轿夫停下。

　　顾悠然掀开帘子，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怎么是静安寺？”

　　轿夫憨厚回应：“姑娘，您说一直往西走。”

　　顾悠然这才想起来，她没想好去处，便随口说了个方向。

　　现在天色尚早，要是回娘家还来得及。

　　可看着眼前的寺庙，顾悠然鬼使神差地给了银两，下了马车。

　　再次走到静安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微风拂过，寺内带来阵阵清香，让人不自觉的心神安宁。

　　沉默了瞬，顾悠然轻声叩响了门。

　　很快，寺庙的门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位沙弥，认出顾悠然，他愣了下：“千夫人？”

　　顾悠然点了点头：“小师傅，我方便进去吗？”

　　沙弥打开门，将顾悠然领到了穆安之参禅时住的禅房。

　　“这是帝师参禅时居所，您今晚便宿在此吧。”

　　说完，沙弥作揖后关上房门。

　　顾悠然站在竹屋里，屋子整洁干净，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突然，她好像能理解穆安之为什么执着于参禅了。

　　‘禅’能静心。

　　自古人心最难揣测，她只因猜不透穆安之一人心思就尚且疲惫，而穆安之每日需和那么多朝中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参禅大抵是想保持本性吧。

　　敛去情绪，顾悠然合衣躺下，想休憩一会。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的砚台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起身拿起，上面日期写着七年前的十月十二日，以及一行字——

　　“今娶妻生子，非弟子所愿，只为父母恩情。犯此大戒，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罪孽。”

第8章

　　赎清罪孽……

　　四个字，顾悠然只觉得天崩地裂。

　　她知道穆安之不喜欢自己，对这场姻缘也没任何情意。

　　可从没想过，对穆安之来说，和她成亲生子，竟是一生罪孽！

　　纸条被紧紧攥在掌心，枯燥的触感让她的心如万柄利刃捣绞。

　　视线模糊间，顾悠然忽然想起那个雨天。

　　那天她去郊外涉猎，半路下起雨，马儿失控，她摔到悬崖下无人知晓。

　　是穆安之，他身穿一袭墨色长袍，如天神降临救了她。

　　从那之后，穆安之就成了顾悠然心中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邂逅，却不曾想会穿越到七年后，提前看见了两人注定悲剧的结局。

　　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顾悠然站了一夜，在天色泛白时悄悄离开了静安寺。

　　她一路走下台阶，有片片白雪落下，落在身上，瞬间化作冰水。

　　冰冷丝丝入浸，顾悠然已经分不清是身冷还是心冷。

　　下山后，她来到驿站，将写好的信递给小二：“麻烦送去千府给帝师穆安之大人。”

　　信上，她只写了一句话——

　　【穆安之，和离后，你的罪孽就赎清了。】

　　见送信的人离开，她也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既是错，那她就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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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悠然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墨府。1

　　大厅里，墨父正在用早膳。

　　见她回来，便看过来：“如霜，你怎么回来了？”

　　“爹，我要和穆安之和离。”

　　顾悠然言简意赅说完后，就坐下来吃早饭。

　　“啪！”

　　墨父却拍案而起，声音发怒：“胡闹！婚嫁岂是儿戏！你说和离就和离？！”

　　顾悠然幼时，母亲就离世了。

　　父亲忙于公务，甚至连母亲的葬礼都未曾出现，她也因此恨上了父亲。

　　从她记事起，他们便针锋相对，自己凡事都跟他唱反调。

　　要说唯一一件让墨父顺心的事——就是嫁给穆安之。

　　可现在，连这件事她也如不了他的意了。

　　墨父皱眉，拽起顾悠然就要往外走：“你马上回千家去，都是当娘的人别再这么胡来……”

　　墨父后面的话却戛然而止，他看见顾悠然陡然红起的眼眶。

　　“爹，我嫁给他一点都不幸福。”她眼眶红肿，声音也沙哑。

　　下一秒，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他不爱我，他一点都不爱我。”

　　墨父怔住了。

　　他甚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向叛逆的女儿突然脆弱。

　　安静的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顾悠然的哭声。

　　半晌，管家走了进来，在墨父耳边耳语。

　　他沉默了瞬，用带着茧的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爹当初就让你考虑清楚，此人要陪你过一辈子，你既选他就不能后悔。这么多年了，轩轩也大了，你不能任性。”

　　顾悠然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还没从情绪中抽离。

　　就见父亲转头对管家吩咐：“把小姐和她的东西送出去。”

　　然后又看向她：“珏云在外面等你。”

　　顾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