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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想问他，为什么要在给喝下那碗药之后，又将自己扔去天狱。

他就那么希望她魂飞魄散吗？

然而不等她说话，暮离就先开了口：“叛逃？”

“当年你诛杀我母亲，也是用的这般拙劣借口吧？”

提起镜司澜，涂山池渊沉默了片刻。

脑海内，桑偌却听到暮离突然问自己：“你还有什么话想和他说吗？”

桑偌愣了好一会儿。

以前她有很多话想跟涂山池渊说，那些她藏了很多年的感情，那些不曾述之于口的爱恋……

可现在……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无话可说。”

暮离说着，直接提剑凝结灵力朝涂山池渊冲去。

桑偌看得心急：“你打不过他的！”

暮离也清楚，但她性格如此，宁死，也绝不受辱！

而涂山池渊看着挥过来的剑，也不再手软。

很快暮离就受了不少伤，手抖得快要拿不起剑。

桑偌心中不是滋味。

她虽知道涂山池渊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可在看着他眼中只剩屠敌的狠厉时，还是忍不住心口泛疼。

寂静之中，只剩下两股灵力碰撞引发的声响。

直到暮离再也举不起剑之后，涂山池渊也不拖沓。

他捏起诀，手中的剑跃至空中，悬在暮离头顶，让她动弹不得。

桑偌看着涂山池渊身前渐渐出现的成型阵法，不敢置信。

缚灵印。

会燃尽被种印者的元神，直至殆尽。

待至身死，再无法入轮回。

桑偌呼吸都在发颤。

涂山池渊竟要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第8章

缚灵印逐渐扩大、升起，随着涂山池渊的指令直直飞向暮离额头。

暮离无处可躲。

缚灵印进入身体的那刻，便附在了脉络之上，所经之处，神力都瞬间枯竭。

还带来噬心的疼痛。

临失去意识之际，暮离还是充满不忿，和桑偌说：“我们合该联手杀了他！”

桑偌说不出话，神力枯竭的滋味，她曾经历过一次。

时至此刻，她都还是不明白，涂山池渊一定要如此待自己的理由。

她自问从降生起就未做过一件错事，难道仅仅因为她是穷奇之后，便就没有生的权利吗？

这万年，她与涂山池渊日夜相伴，都不足以让他有片刻的不忍吗？

他善待六界，对初见一面的生灵都尚有恻隐之心，对她却毫无怜悯，只想杀她……

桑偌通红的眼，紧盯着涂山池渊。

他却突然朝她伸手，一阵天旋地转，桑偌也完全失去意识。

……

青丘。

白光自天而降，转眼，神女帝曦就出现在洞府中。

桑偌逃出天狱之时，天界便派人通知了神女殿。9

她和涂山池渊兵分两路，一人截天兵，一人找桑偌。

好在天界搜查了神女殿和青丘，都没找到桑偌，只能无功而返。

帝曦环顾了眼周围：“桑偌呢？”

涂山池渊指了指窝在石桌上的麻雀。

为了逃避天兵的追捕，他将她变成了普通的雀鸟。

帝曦点了点头：“缚灵印给她种下了？”

桑偌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这样一句。

缚灵印缠上她的元神，灼烧得她难受不已，呼吸之间都是血腥味道，姑姑为何要和涂山池渊站在一边？

她不是最疼自己的吗？

涂山池渊还没说话，桑偌已经从石桌上起身。

缚灵印在体内灼烧的太疼了，她脚步虚浮，摇摇晃晃。

涂山池渊看在眼里，伸手扶了下。

触碰的一瞬间，桑偌下意识狠狠啄了他一下。

坚硬的鸟喙戳穿皮肉。

看着涂山池渊手背上冒出的鲜血，桑偌怔怔退后了两步。

猝不及防下，她从石桌上跌落，砸在地上，五脏六腑都摔得生疼。

帝曦俯身将她捧在手心：“桑偌，你待在青丘才安全，涂山池渊定会保护你，你要听话。”

不！

涂山池渊才不会保护她，他只会要杀她！

可任凭桑偌如何喊，也只能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帝曦听不懂，也没在狐狸洞逗留，确认过桑偌的情况之后很快便离开青丘。

桑偌望着她的背影，眼里的光也越来越黯淡。

她不想看见涂山池渊，却又没有灵力，也没力气飞。

只能靠着雀鸟的脚，一点点朝洞外走。

走远一点，涂山池渊看不到的时候，她一定想办法变成人身。

可刚到洞口，桑偌就看见了初锦。

初锦轻车熟路进来，看到她时，随意踢了一脚。

桑偌当即飞出去，撞到洞壁后又摔到地上。

遍体的疼让她再也无法起身，只能趴在石头边，微弱喘息着。

不一会儿，却听到了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以及涂山池渊的声音：“就按你说的，将桑偌带去昆仑山，取其魂魄，放入瑶池净魂。”

第9章

这句话之后，桑偌就没有了意识。

恍惚中，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提起，带走。

等再醒来，是被魂魄离体的痛折磨醒的！

昆仑山上。

桑偌一睁眼，就对上初锦惊愕，害怕的目光。

“你……”

“醒了？”

暮离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桑偌才意识到，现在掌管身体的是她。

她醒过来了！

还破掉了涂山池渊的法术，变回了人身。

外界，初锦看着桑偌周身缠绕的凶兽恶气，不自觉地后退。

“你怎么……？”

“我怎么？”

暮离步步紧逼。

初锦慌张退后：“你要干什么？我是奉神君之令！”

“桑偌，你要违抗神君吗？”

违抗？

桑偌想到次次都要杀了自己的涂山池渊，心底一片灰烬。

见她不说话，暮离直接对初锦开口：“我与涂山池渊之间的恩怨，我自是要处理。”

“但你我之间，还有别的账要清算。”2

话落，她周身黑气突然狂暴翻滚。

刹那间，地动山摇！

金色神力上裹着团团黑气，径直刺向初锦。

初锦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心脏被取出的刹那，她直接昏死了过去。

桑偌看在眼里，有些惊讶：“暮离，你何时这么厉害了？”

暮离指了指瑶池：“我是被这儿的仙气唤醒的，原本受的那些伤也痊愈了。”

她说着，原想再进瑶池补补精气。

但往前不过两步，暮离就察觉前方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没有犹豫，转身就逃。

那些人追得紧，暮离怎么都甩不掉。

东山之巅。

暮离被一股灵力击中，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烟。

与此同时，涂山池渊又一次拦住她的去路。

涂山池渊看着桑偌身上已无法隐藏的凶兽恶气：“为何屡教不改？”

又是同样的话。

听得多了，桑偌有时候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要不然他怎么会这样说自己呢？

然而和她不同，暮离听后，根本不想和涂山池渊多言。

今日，她与涂山池渊只能活一个。

暮离压下翻涌的气血，飞身上前与涂山池渊缠斗，身上暴增的恶气让她几次险些占了上风。

涂山池渊下手也越发狠厉。

桑偌看得担忧：“你打不过他，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暮离如此激进，涂山池渊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神女姑姑也不要她了，她只有暮离了！

“暮离！”

暮离充耳不闻，与涂山池渊缠斗着。

不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