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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刀，刀刀将她的心凌迟成片。

曾经爱的证明，如今变成了她的罪证。

她站在那里，却丝毫不敢哽咽出声。

贺京川冷声逼问：“贺京川，你的东西怎么会在他身上？忠叔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攥着项链的指尖泛沈。

这一刻，贺京川庆幸这雨足够大，大到能遮住她的所有表情。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向他赔罪。”

一瞬间，贺京川眼底一片猩红：“叛徒，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随后，贺京川拿出武器，黑漆漆的洞口对准她：“贺京川，不用等以后了。”

第8章

被心爱的人用武器指着是什么感觉。

贺京川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疼到嘴唇都在发颤。

却依旧要强忍着。

命运似乎到了两个分岔路口。

她和贺京川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永远不会有交点。

可她不能被抓。

贺京川强行将泪意压下，故作轻松的扬唇：“贺队，没有实际的证据，你这样可威胁不到我。”

说完离去。

转身那一刻，笑容敛去，只剩无法言说的苦涩。

就这样吧，京川。

如果有机会的话……

贺京川就这样光明正大从贺京川的眼前离去。

回到车上。

贺京川攥紧了方向盘，捂嘴痛哭，可车内却一片死寂。

原来苦到极致，是哭不出声音的。

她又想起了五年前。

父亲死后，忠叔找上了她：“孩子，你要相信你父亲。”

她年级虽小，却也明沈这相信一词的重量：“忠叔，我愿意继承父亲的事业。”

可忠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不行！”

他生气了：“你还年轻，你知不知道当卧底要面临什么样的压力吗？”

她红着眼，眼底满是坚定：“我愿意！”

可现在忠叔死了，就再也没人能证明她的卧底身份了。1

转眼，到了交货那天。

下午两点，城南仓库。

聚集了数二、三十人。

进去时，双方会先安检，不允贺带任何电子仪器。

贺京川犹豫了。

现在的她，即没有后援，也没有武器，只能孤身奋斗。

“怎么了？”乔斯辰回头看她。

贺京川回过神来，笑了笑，交了手机和武器。

她跟在乔斯辰身边，看着他和别人交易。

这次交易的是外国人。

双方先验货。

外国人将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的现金。

乔斯辰验完货，将东西递给她，让她交过去。

警察还没来，贺京川刻意拖延速度。

就在她将货交给对方时，外面终于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顿时，外国人面色凝重：“乔，有人泄露了这次的交易地点和时间！”

贺京川只觉浑身发麻，胸口一阵起伏颤抖：“会是谁？”

下一刻就被乔斯辰拉住了：“不说这些，快跟我走！”

门被撞开，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闯了进来。

乔斯辰是一个聪明人，早就准备好了逃跑路线。

等仓库门被破开时，贺京川已经被乔斯辰拉着快要出了仓库！

眼看着乔斯辰要跑出去。

贺京川赶忙甩开了他的手。

“怎么停下了，车子就在前面，我们可以跑出去。”

乔斯辰还在计划带着她逃跑，可转身，就见贺京川直接撞了上来。

“咚——”

乔斯辰手中的武器滚了出去。

贺京川将乔斯辰压在身下，手肘扣住他的脖颈，一字一句：“你必须要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乔斯辰抓住她的手肘，面容一瞬变得阴鸷：“你背叛我？”

贺京川终于不用再伪装：“我只是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怎么算是背叛？”

乔斯辰全部明沈了，阴郁大笑：“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假意背叛，这些年，也一直都是你在给警方传递情报。”

贺京川憋红了眼眶：“是，我是卧底。”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两个字。

以至于说出来的时候，心都痛到痉挛了。

好像这么多年的煎熬痛苦，终于有了归宿。

乔斯辰目光一厉，一把将贺京川推开。

两人缠斗在一起，都没有留情，往对方的致命处下狠手。

不一会，贺京川就伤痕累累，气喘吁吁。

乔斯辰下手没有丝毫留情。

他一拳一拳捶在她本就受伤的肚子上，疯狂又残忍：

“贺京川，你太天真了，这五年来，你早就双手沾满献血，不配再穿上那身体面的制服。”

“有朝一日清算起来，你觉得那么正义贺京川，会放过你吗？”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跟我走，我还能既往不咎。”

第9章

贺京川腹部的伤口撕裂开，汩汩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五脏六腑都像是错了位一般的疼。

她只能一下下森*晚*整*理挥拳砸向乔斯辰，试图挣脱开他。

可都没用。

乔斯辰狞笑着：“听说贺京川已经有了未婚妻，年底就会结婚……”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怎么刺她的心。

贺京川顿时连创痛难忍的伤都顾不上了：“当年我父亲的死，和现在忠叔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现在就算是和你同归于尽，我也要为他们报仇！”

贺京川嘶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乔斯辰撞倒。

乔斯辰到底受伤不严重。

他挣脱贺京川的桎梏，抓起武器，提着钱就要走。

贺京川撑着爬起来，沾满血的手抓住他的裤腿：“……不贺走……”

话落，黑漆漆抵住她的脑袋：“小京川，你是笃定我舍不得杀你吗？”

贺京川倔强的看着他，唇齿都被血染红：“就算死，我也不会放手。”

忠于国家，忠于人民。

她知道，之前的自己应付过了各种试探，免于死亡，可这次，没那么容易了。

她也想活，想活着走在阳光下。

想要堂堂正正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和贺京川光明正大得肩并肩。1

“京川……”

贺京川下意识低喃出声。

不想这句话却刺激到了乔斯辰。

他举起手中武器，一下一下的砸在贺京川的脸上：“这五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钱、权，老子什么没给你！？”

血色模糊了贺京川的视线，她意识都开始变得恍惚，可手依旧紧紧抓住乔斯辰的腿。

就在疼痛疯狂涌上来，贺京川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时。

贺京川威严的声音传来。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霎是，无数洞口对准了乔斯辰。

乔斯辰目光一沉，抓起贺京川，武器抵住贺京川太阳穴：“退出去，否则我就杀了她。”

贺京川艰难地睁开眼看着贺京川，眸中泛着泪光……

可贺京川却说：“你觉得，拿一个叛徒威胁我，会有用吗？”

叛徒两个字入耳，如狂风一般撕碎贺京川的心脏。

她眼角的泪没入发根。

‘不是叛徒’几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能让乔斯辰逃走，也不能让贺京川下不去手。

贺京川咽了咽喉间血沫，声音嘶哑：“贺京川，忠叔……是死在我的手里……”

顿时，贺京川目眦尽裂，握着武器的手青筋暴起！

乔斯辰却张狂大笑：“哈哈哈，好好，小京川，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想着贺京川，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他挟持着贺京川缓缓后退，拿出了一个引爆器：“我早就在这里安排了炸药。”

“能拉上你们陪葬，我也不亏！”

说着，他一边后退，一边作势就要按下引爆器。

这一瞬，贺京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贺京川和那些站在阳光底下的同事受到伤害！

她对上贺京川猩红的眼眸，喉间腥甜翻涌：“京川，很遗憾我没能做到我的承诺，以后……你也一定要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贺京川握着武器的手都在抖。

理智告诉他，只要当场将他们击毙，一切危机迎刃而解。

可感情却迟迟下不了手。

只能任由痛苦在心里撕扯。

而电光火石之间。

贺京川兀的生出一股力气，挣脱乔斯辰的桎梏，去抢他手中的引爆器。

引爆器离开乔斯辰掌心的那一刻。

贺京川听见她发颤的声音：“开枪吧，贺京川。”

“手别抖，让我成为你的一等功……”

第10章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贺京川闭了闭眼，泪水滑落眼角的时候，他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连续几声闷响，乔斯辰身上已经多了不少弹口！

那个叱咤沪市多年的男人，终于倒在了血泊中……

而和他缠绕在一起的，还有被流弹击穿了心脏的贺京川！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涌出，她轰然倒地的那刻。

这一路走来，隐藏在集团内部的卧底同伴的样貌一一从脑海里闪过。

阿林，夏生，艳梅，忠叔……

部分人坚持不下去走了，说三年又三年，混得多了，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部分人死了。

而她最终……也和他们殊途同归。

正午的太阳刺痛她的双眼。

一滴泪，从她眼角流出。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