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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出王府，消失在我视线里。

我死死忍下喉间刺痛，别开脸去，却见一人朝我走来。

是封烨一手训练出来的影卫之一，据说能以一当十，所向披靡。

他站在我面前，神态恭敬：“王爷。”

我注意到，封烨看见他凑近我的时候，不易察觉的皱了眉。

也是，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属下认了别人为主，谁都会不开心。

我忙指着封烨开口：“你以后就跟着王妃，无论他说什么你都照做。”

那影卫连半分质疑都没有，直接应道：“好。”

封烨也就开口：“去查查，若是两人灵魂互换，要如何才能恢复原样。”

随着影卫的离去，我下意识开口：“他们对你，还真是忠心耿耿。”

话刚落音，我便感觉身侧温度骤降。

我一转头，就对上封烨打量怀疑的目光。

“陆明娆，你在为皇家试探什么？”

我心尖猛地一刺，他竟疑心我至此？

只随口感慨一句，便成了为皇家在探究他的底……

等我反应过来时，前厅早没了他的身影。

我第一次没想去追他，只是慢慢坐下，任由穿堂风吹得我脸上冰凉。

我不知道的是，封烨一回到聆风阁，就面临了苏唯安的挑衅。

“陆明娆，看看你这幅年老色衰的模样，也敢把王爷留在你房里？”

封烨面色一顿，眼里闪出不悦。

“苏唯安，你身为侧妃，跋扈至此，成何体统！”

似是没想到‘我’会反抗，苏唯安眼睛一瞪。

下一秒，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房间。

她看着被打的偏过脸去的‘我’，冷笑开口。

“你连王府养的一条狗都不如，也敢教训我？”

第4章

苏唯安的这句话响彻了聆风阁，也落在了刚进门的我耳中。

我愣住了。

苏唯安进府满打满算才五日，却就已经知道我是如何好欺。

封烨也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苏唯安的这一面。

或许，他也从未想过我在后宅中，是这样的处境。

我看着我的脸上缓缓而出的指印，却想起从前来。

我跟封烨隐晦的提过婆母的欺辱，下人的怠慢。

可他从来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厌烦。

“陆明娆，你是王府的主子，下人如何敢怠慢你？”

“你可是过惯了公主日子，觉得嫁进南曜王府委屈？”

眼前这一幕，让我再度看到了自己的可悲。

我走过去，看着苏唯安花容失色的跪倒在地，嘴里不住的说道：“王爷……我……”

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垂眸看她，冷不丁的听见身旁响起声音。

“滚出去！莫要再踏进这聆风阁！”

我骤然回头看着封烨，却见他脸上巴掌印浮现，眼中有怒意，但不深。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利器扎了个对穿。

他并未真正生气，而是怕我借着他的身体，伤了他放在心尖的人。

都到如此地步，他仍是要维护苏唯安。

果真是爱得深沉！

苏唯安走后，我看着欢欢拿着浸了凉水的毛巾给‘我’敷着脸，眼里满是心疼。

突的，她直直朝我跪下，声音哽咽。

“王爷，苏侧妃不管不顾闯入聆风阁，甚至于对王妃动手，还请王爷主持公道！”

她磕头磕的砰砰作响，一下一下震在我心上。

我还没开口，就听封烨怒声道：“放肆！出去！”

欢欢一怔，茫然的看着他。

封烨眼神冰冷：“还需要我重复吗？出去！”

我看着欢欢踉跄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封烨，你别太过分了。”

似是没想到我会反抗，他冷冷扫向我。

我攥紧了手，发出的声音带着他独有的低沉冷然。

“欢欢是在这府中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你别用着这具身体，害她跟我离了心。”

封烨沉默许久，才开口：“好，明日我赏她一些金银。”

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他：“影卫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提起这个，封烨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干巴巴的说道：“不知。”

说着，他想起什么，说：“去书房，我收藏过不少奇闻异录，说不定在上面会有发现。”

我就跟他一起出了门。

月光下，我俩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交缠在一起，倒像极了成婚头两年的浓情蜜意。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胀。

“封烨，等我们换回来，能不能好好聊一聊？”

封烨脚步一顿，月光下，他扭头看我。

明明是我的脸，我的眼，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清凉薄。

他声音徐徐，无情的钻入我耳中。

“陆明娆，你谋划了这么久，这便是你的最终目的了么？”

我呼吸一窒，动了动唇，惊觉嘴里都是苦的。

我涩声开口：“封烨，直到如今，你还是觉得这是我一个人使出的妖术。”

封烨不置可否，眼里的情绪翻涌两下，又归于平静。

月光下，影子在身后交缠，他看着我，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陆明娆，当初我娶你是出自真心。”

“但现在我也是真的厌倦了。”

“等我们换回来之后，我会请旨和离，也算好聚好散。”

第5章

这一刻，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只觉得心里有什么轰然坍塌。

我是真的不能理解，明明曾经炙热的感情，说冷就冷了？

我睁大眼睛看他，努力咽下喉间的哽咽。

“如果这是你所愿，我答应。”

我陆明娆并非离了他不能活，只是整整七年的感情，我一直攥着不肯放罢了。

明明封烨就坐在眼前，可我和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遥远。

我突然想起出嫁前，父皇最宠爱的沈贵妃特意去了冷宫，她骂我。

“陆明娆，你贵为公主，却为了个男人抛弃皇家身份，真是可笑下贱！”

我那时满心憧憬着和封烨的未来，还信誓旦旦的反驳她。

“娘娘，此生，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丝真情。”

门外喜乐声渐近，有喜娘为我拉下了红盖头。

盖头落下的那一刻，我好似看见了贵妃眼中的怜悯和嘲讽。

是不是那时，沈贵妃就预料到了今日？

我嘴里全是苦意，封烨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耳畔响起。

“安心看书寻法子，不要看一些无谓的东西。”

我不由怔住，下意识看向手里的书本。

却见上面画着男女……的画面。

我猛地将书合上，讷讷出声：“抱歉，是我走神了。”

封烨却是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声音凉薄。

“我们试过很多次了，你都未能有孕，且太医也说，你再不能生育。”

就那么一瞬，我的指甲狠狠扎进肉里，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

我不是不明白我的身体，可我无法接受封烨如此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件事。

他明明知晓，我为何不能怀孕！

三年前，他位极人臣，受封为王，与当朝丞相时有不和。

丞相睚眦必报，竟派出死士刺杀。

我为封烨挡下了刺入他胸口的那一剑，代价便是，伤了女子根本，此生无子。

可如今……我看着封烨，唇瓣微颤。

“所以，你才会娶苏唯安吗？”

他俯身看着我，属于我的那双眼，仿佛带着绝情和讽刺。

“南曜王府，绝不能无后。”

他说完，拿起桌上的几本书，径直走出了书房。

我颓然的瘫坐在书案前，心里仿佛有某处坍塌下去。

自这夜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封烨。

他不来寻我，我也没去见他，王府很大，不刻意去见，根本就见不到。

可苏唯安倒是日日来寻我。

或许是担忧上次在聆风阁被我撞见了那一幕，倒是温柔小意的来哄我开心。

可她又怎么知道，她那一巴掌打的是封烨，如今在讨好的，却是陆明娆。

这天，我刚从书房出来，就碰到等在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