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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竟是贤王林青远。

林青远也看向林湛霆，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彼此间生恶。

“行了，让贤王进来，朕有话要讲。”林湛霆也没什么好隐藏身份的了。

林青远走上前，行了一礼，但态度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恭顺。

“陛下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话不是应我问你的么？我已经见到欢儿了，别和我绕圈子。”

“既然如此，陛下也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就别挡着臣救人。”

见林青远一点也没有害怕，林湛霆冷笑：“你想就这般蒙混过关吗？欺君之罪当斩头。”

林青远准备说什么，这个时候虞梦欢轻声道：“恳请陛下宽恕贤王的罪。”

虽轻，但林湛霆和林青远都听到了，二人一起朝虞梦欢看去。

只见虞梦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她笼着披肩，身体摇摇晃晃，宽大的裙摆飘着，看着越加清瘦。

林湛霆不自觉走上前去，但林青远更快迎了上去。

虞梦欢错开林青远的手，缓缓跪下。

“陛下不要怪罪贤王，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

林湛霆哪里忍心见虞梦欢跪下，忙说：“欢儿快起来，地下凉。”

虞梦欢没有理会林湛霆，自顾自道：“离开冷宫那日，民女已经起了自戕的心思。”

“当民女倒在了血泊里的时候，是贤王救了民女。贤王善良，不忍民女有性命之忧，他这般善举不应该得到不得善终的下场。”

林湛霆深吸了口气，他没想到虞梦欢那时想到了自戕。

他渐渐感到了一些后怕。

“这一切因民女而起，若陛下一定要怪罪下来，不如处决了民女吧。”

说罢，虞梦欢深深磕了个头。

她居然为了贤王愿意赴死。

林湛霆想着，便觉得心头泛酸。

就因为贤王救了她一命，就因为他们青梅竹马，便如此付出么？

贤王有什么好的？

林湛霆忍着不爽对虞梦欢道：“欢儿快起身。”

虞梦欢不说话，又磕了一个头。

大有一种不赦免贤王的罪过就不起身的模样。

想到这里，林湛霆再难受也无法，只能答应：“好，我不怪罪贤王，这件事情就此揭下。”

虞梦欢道了谢，缓缓站了起来。

“欢儿……”林湛霆欲将虞梦欢拉到自己身边，可贤王利落地挡在了林湛霆的面前。

林湛霆恼怒：“贤王还要干什么？”

“陛下若真为了欢儿好，就不要打扰她。”

“朕如何不是你说了算，而且她是朕的妻子，贤王应注意自己的称呼才对。”

林青远不甘示弱：“陛下的妻子不是在那大牢里么？”

林湛霆懒得多说什么，他知道虞梦欢一定会为了林青远将话，便直接让侍卫们将林青远围住。

自己却走向了虞梦欢。

“欢儿，走吧，和我回宫。”

虞梦欢却焦急地看着林青远，道：“民女身上究竟还有什么可图的，陛下还要民女回去？不如放了贤王。”

“我不会对他如何，欢儿，我真的没有任何目的，想带你回去是因为我爱你，我想让你的身体好起来。”

虞梦欢深吸一口气，抽出自己的小刀架在手腕上。

“民女不愿回那皇宫，倘若陛下不允，民女就死在这里好了。”

第十八章

林湛霆不敢再说什么激着她，便说：“好，我答应你，你将刀放下，什么都好说。”

虞梦欢将信将疑地看着林湛霆，渐渐将刀拿了下去。

林湛霆慢慢走过去：“那欢儿要什么？什么都可以。”

“民女什么都不想要，就——”

话还未说完，林湛霆趁她不备一个手刀砍向虞梦欢的后颈。

虞梦欢晕了过去，林湛霆立即将人接住。

林青远怒了：“林湛霆，你这么卑鄙？！”

林湛霆顾不上林青远的叫嚣，抱着虞梦欢走了出去。

“驾车回宫了。”

……

不知是不是虞梦欢身体虚弱的原因，林湛霆在她身边熟了一整天都不见人清醒。

他只能传了御医来看诊。

“如何？”

御医拱了拱手：“回陛下的话，娘娘体虚，体内寒气极重，该是怕冷的。”

林湛霆便马上传宫女，将银碳烧起来。

“还有，娘娘当年小产，没得到好的关护，许落下了病根，会不时腹痛。难以彻底根治不说还会影响到其他脏器，这也是为什么娘娘身体无力。”

林湛霆听刀御医这么说，十分焦急：“可有什么好办法？”

“老臣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能让娘娘养养，再根据身体恢复情况确认治疗方式。”

林湛霆气闷非常。

要不是当初自己待虞梦欢不好，放任她在冷宫里自生自灭，如今又怎么会看着她变成那样？

他想起虞梦欢在大雨里颤抖着求自己的场景，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揪着，疼到窒息。

欢儿，这一次我一定不再让你受委屈。

林湛霆暗暗道。

到了第三日清早，虞梦欢幽幽醒来。

林湛霆撑着脑袋在桌边就要进入梦乡，忽然见虞梦欢睁开了眼睛，瞬间什么困意都没有了。

“欢儿。”林湛霆忙不迭凑到了她身边，高兴又有点小心翼翼。

虞梦欢迷茫地打量着，许久才看向林湛霆：“陛下？”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虞梦欢顿了顿，才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屋子。”

林湛霆想起虞梦欢都没进过坤宁宫的厢房，心疼愧疚一起涌上心头。

他想了想，尽量委婉地道：“你忽然晕倒，我把你带回来了。”

“什么回来？”虞梦欢皱着眉，渐渐眼睛变得清明。

“这里是皇宫？我们回皇宫了？”

“对。”

虞梦欢猛地抬头想要坐起来，却不想又倒了下去，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林湛霆吓坏了，连宣了御医来。

虞梦欢只是咳嗽着，却并不配合。

“欢儿，你让御医看一下，省了受罪。”

“没必要了——咳——”

御医对林湛霆道：“娘娘该是起太猛又承受不住，陛下将她扶起来顺顺气就好。”

林湛霆将虞梦欢扶起来，靠坐在一旁。

见她渐渐不咳嗽了才放下心来。

御医退下，虞梦欢却没有因身体平复下来而高兴。

林湛霆不敢再和她说太多，让宫女加了碳上来，又瞧着她简单吃了些饭。

想着虞梦欢大约是不高兴的，林湛霆便换着法子哄她开心。

他将外邦上贡的贡品都放在虞梦欢的面前。

什么鲛人泪、五色花、碧色水晶等等，全是些永昌国见不到的稀奇玩意儿。

可是虞梦欢仅仅看上一眼，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林湛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欢儿都不喜欢吗？”

虞梦欢也不讲话。

林湛霆继续让宫人拿东西进来。

这个时候，虞梦欢盯着一件贡品看了又看。

林湛霆以为她有点兴趣，问：“欢儿可是喜欢？”

随即，他见到虞梦欢的眼里隐隐有痛色。

林湛霆仔细瞧着，才后知后觉那装贡品和装川羊角的是同样的盒子。

他也忍不住想起冯婉依装病讨药材的事情。

对了，冯婉依。

“欢儿可记得冯婉依？”

“不如我们去见见她？”

第十九章

林湛霆扶着虞梦欢往皇宫的西边走去。

推开冷宫破落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萧条的前院。

明明是春天，却满是枯黄的草叶。

虞梦欢神情变了变。

林湛霆见状，牵过虞梦欢的手给予安慰。

虞梦欢则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林湛霆只能收回了手，苦笑一声。

往常虞梦欢是喜欢他这么牵着的。

只能怪自己自作自受了。

走进厢房，林湛霆就闻到了药味和血腥味混合，扑面而来，令人不适。

冯婉依如快搁浅的鱼一样，躺在床的内侧一动都不动。

大约是林湛霆一行人动静太大，冯婉依才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里满是血丝。

接着，冯婉依瞪大了眼睛，咿咿呀呀喊了起来。

她说不出话，因舌头被拔掉了。

曾经红光满面的脸上粘着血和头发，露出的皮肤上全是狰狞的伤口。

林湛霆从她那激烈挥动的双臂看得出来，冯婉依被虞梦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