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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允夏看了下时间，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接电话吧。”

话音刚落，林书雪的手机电话响起。

她一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她的经纪人语气暴躁：“书雪，你的十三个代言都被撤了，所有品牌宁愿负违约金都不肯再要你，你到底惹到谁了？！”

林书雪瞪大双眼。

她惊惧的看着程允夏，知道是眼前的女人出手了。

程允夏语气依旧淡淡：“放心，这只是个小教训，我没有兴趣封杀你。”

“况且，只要你嫁给秦峥，这些都是些小玩意罢了。”

林书雪抿紧唇，眼中带上恨意：“你会肯离婚？”

“我已经把离婚协议给他了，他不同意一直没签。”

林书雪错愕抬头，神色满是不信：“你胡说！”

程允夏只道：“告诉他，明天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留下这句话，她便让人送林书雪离开。

第二天，上午十点。

民政局门口。

程允夏很准时的等到了想见的人。

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她一回头，便看见秦峥冰冷的脸。

万般复杂的情绪萦绕着，最终浮现出果然如此的释然。

果然，只要林书雪出马，秦峥连离婚都是要妥协的。

秦峥冷睨着她，语气带着讽意：“你就这么想离婚？”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秦峥哽住。

的确，这几年提过无数次离婚的是他。

程允夏转目不再看他，淡淡道：“走吧。”

走进民政局。

两人沉默的坐在桌子一侧。

流程走到最后，工作人员问了一句：“你们结婚这么久了，要不要再考虑下？”

室内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

程允夏凝视着秦峥的侧脸。

突然想起，秦峥三年前出车祸的那句承诺。

她怔了一下，嘴无意识地问了出来：“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你对我说的那句话？”

第9章

三年前。

秦峥生日那天，程允夏奔赴美国想给他一个惊喜。

却不料出了车祸。

秦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昏迷前，他握着她的手说：“允夏，如果我没死……一定好好……爱你。”

这场车祸，让程允夏直接流产。

她顾不上缅怀孩子的离去，忍着悲痛照顾昏迷的秦峥。

等他稳定下来后，程允夏立刻马不停蹄赶去秦氏集团，替他稳住局势。

一切尘埃落定了。

秦峥的身边却出现了另一个女人。

林书雪！

……

时间回到现在。

秦峥听到这句话，眼里却露出一丝疑惑，想也不想便敷衍道：“不记得。”

程允夏眼眸黯淡一瞬，没了话。

她闭了闭眼，朝工作人员点点头：“办手续吧。”

蓝章盖下，三十天后就可以拿离婚证。

两人走出民政局。

“好聚好散。”

程允夏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身形一颤，一抹殷红滴在衣领上。

她慌乱一瞬，下意识抬手捂住鼻翼，却堵不住鲜血的溢出。

身后却突然传来秦峥的喊声：“程允夏。”

她没有回头。

秦峥看着程允夏不带一丝留恋的背影，眉心紧了紧：“既然摆脱你了，那我就向书雪求婚了，你把你的东西从我家赶快搬走。”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程允夏的心尖上寸寸凌迟。

她染着血的唇瓣轻颤着，勾起一抹虚无缥缈的笑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她没有回答他。

背对着他，径直向前走。

程允夏留给秦峥的最后一句话——是无话可说。

当天晚上。

来到秦家收拾东西的，是闻易之。

一进门，就对上秦峥喷着怒火的双眼。

闻易之没有理会他，对着搬家团队说道：“按照清单上的物品收，一件也不要落下。”

秦峥紧绷下颚，直起身阻拦：“站住！你们有什么资格搬东西吗？程允夏呢？”

闻易之冷眼看他，声音平静：“她就要死了，走之前不想再看到你。”

空气似乎静了一瞬。

秦峥的心跳也似乎停滞了一瞬。

但他随即恢复，冷笑出声：“那可真是可惜，我还打算请她来参加婚礼的。”

程允夏那种像机器一样冰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死？

闻易之脸色变了，他死死攥紧拳头，几乎就要打上眼前这张脸。

但最后，他只是转身，直接取下了墙上的结婚照，丢在了纸箱里。

“嘭”一声，相框玻璃碎裂，刚好将照片上的程允夏和秦峥割裂。

秦峥顿时火气上来了：“闻易之，当她的舔狗当上瘾了是吗？我的破鞋你也抢着要？”

闻易之的眼彻底冷了下来。

终于绷不住一拳砸向秦峥：“你不喜欢她，当年为什么要和我抢她？为什么要跟她求婚！”

两人直接打了起来，纷纷挂彩，最终还是闻易之接到程允夏的电话后才停下来。

秦峥擦掉嘴角的血渍，还在挑衅。

“被我说中了心虚？”

“你们做得出，何必怕人说？”

闻易之已经不屑再跟他说话，招呼搬家团队就走。

出门前，他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喜欢你，是允夏最后悔的事。”

秦峥怔住，一股怒火袭上心头，他脚上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只能看着闻易之带着人迅速离去。

房子一下子空出一大片。

明明只是搬走了另一个人的东西，居然显得空旷得过分。

秦峥呆呆看着，只觉心口堵着一口气。

时间过了几天，秦氏集团总裁室。

助理递过文件给秦峥：“秦总，予禾的项目明年就结束了，您一离婚，这到手的钱都飞了，董事会那边意见很大……”

秦峥的脸一沉，看着文件不语。

助理眼珠转了一圈，劝道：“其实……三十天离婚冷静期可以反悔的。”

“啪”的一声，秦峥关上文件，面色不虞。

助理见状不对，赶忙溜走。

思索了一会，秦峥拿起手机拨通程允夏的号码。

却一直传来冰冷的嘟嘟声。

这是第一次，程允夏不接他的电话。

秦峥将手机一摔，怎么也压制不住烦躁的心情。

工作结束后，秦峥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往常这个时候，是他和林书雪的相处时间。

现在却是莫名的不想见她。

迈巴赫发动，兜兜转转竟然开回到了家。

秦峥看着诺大的房间，冷冷清清的，神色不明。

……

很快，到了领离婚证的日子。

一大早，秦峥就给程允夏发去消息：【民政局门口，9点准时到，我没空等你。】

消息一直没回。

甚至……一直是未读状态。

持续的心烦在这一刻达到顶峰，秦峥直接开车前往程家。

到了小区，他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口。

只说他的车和人完全是陌生的，除非联系业主来接。

秦峥眉头紧皱。

……他上一次来，还是几年前结婚接亲的时候。

这时，旁边车道出口，一辆熟悉的凯迪拉克驶出小区。

那是程允夏常坐的车！

秦峥下意识就倒车跟了上去。

凯迪拉克开得很急，却不是往程氏集团的方向，秦峥越跟越觉得奇怪。

最后车终于停下，车门打开，却是程韵和哭着跑了出来。

秦峥愣住了，他本以为自己跟错了车，直到发现面前的建筑竟是医院。

秦峥选择了继续跟上去。

结果路程的终点，是急诊室。

一大群人站在走廊，神情悲切。

秦峥心中莫名不安至极，他抬脚走近，脚步是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急促和迫切。

围着的人霎时都看向了他。

秦峥脚步一顿。

那是程氏董事、程允夏的秘书、律师、以及闻易之……

“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卡在了喉咙里。

人群中间，是一张病床，程韵和趴在那，哭声绝望悲恸：“姐姐，你不要丢下我……”

秦峥整个人僵住，紧缩的墨瞳死死盯着那病床。

病床上，那苍白而毫无生机的面孔，是他无比熟悉的人——程允夏！

第10章

突然，一句话透过层层人群，清晰的传进他的耳中，他的心跳突的停了一拍。

“现在宣布，程允夏死亡时间：2024年2月3日10时05分。”

秦峥僵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

程允夏……

死了？

不可能！

她的命硬的很，怎么可能会死？

他下意识的否认，迈着沉重的步伐，大力拨开人群，高大的身躯挤了进去。

视线一扫，停在病床上盖着白布的身影。

心电图已经恢复到原始归零的状态。

秦峥心尖一颤，本能的想过去确认，脚步却怎么都迈不开。

此时，程韵和冲了上来，红着眼抱着白布哭成泪人。

接着，她转头狠狠盯着秦峥，咬牙切齿：“你给我滚，我姐姐不想看到你。”

秦峥怔然的将目光放在程韵和身上，紧闭的嘴唇裂出一条缝：“她不可能会死的。”

程韵和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闻易之按住了她，沉声道：“让他看吧。tຊ”

她带着恨意的眼神，久久停在秦峥身上。

最终，挪开了脚步，嘴里冷呵一声：“看完就滚。”

秦峥没工夫计较，心神全系在白布身上。

想到躺着的是程允夏，他不由得呼吸困难。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的走过去。

触及白布时，掌心一抖，如同被火烧一样灼人。

他咬了咬牙，掀开了白布。

眼前的画面，让他不禁一颤，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白织灯下，程允夏以往冷艳的脸庞，此刻青灰一片。

这是人死亡后才会出现的肤色。

秦峥杵在原地，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一样，疼痛瞬时袭来。

闻易之这时开口了，语调满是凉意：“恶性淋巴癌晚期，她在治疗期间很痛苦。”

“可她的丈夫呢？在做什么？”

他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