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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还记得我们刚进组织的时候吗？你说见到我第一眼，就决定选择我做搭档。后来我们是最默契熟悉的一组，共同完成了许多许多的任务。”

“那么多次危机我们都挺过来了，没想到你却死在这种地方……你说你不怨我，我却总是心里难受……”

沈茉栖站在墓前，轻柔的擦去墓碑上的尘土，嗓音被风卷起，逐渐散去。

身后缓缓响起脚步声，她没有回头。

说完最后一句话，沈茉栖转身，看向林亦寒：“我们都欠陈江一条命。”

“……抱歉，”林亦寒哑声开口，“是我欠你们。”

沈茉栖没说话，擦着他身边走过去。

然而没走几步路，她的手腕被林亦寒抓住。

“茉栖，你取那个假名字是为了他？”

在火车上，沈茉栖用来登记的假身份便是“江霞”。

陈江的江……

这个名字在林亦寒舌尖咀嚼了两遍，恨不得把陈江的坟头也当场掀翻！

让林亦寒彻底发狂的，是沈茉栖平静冷淡的话：

“没错，我是用他的名字作姓氏，决心带着所有回忆开始新的生活。我早就告诉过你，沈茉栖已经死了。”

林亦寒红着眼：“茉栖，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吃醋嫉妒到快要疯掉，一颗心宛如被放进油锅里用烈火焚烧，煎熬灼痛！

沈茉栖静静的看着他，将他的痛苦疯狂尽数纳入眼底，却不为所动。

“早知今日，当初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呢？”

从墓地回到帅府。

沈茉栖把自己关进房里，闭门不出，连饭也不吃。

林亦寒急得团团转，甚至亲自哄她吃饭。

若是沈茉栖不张口，他就把人强吻到晕晕乎乎为止，乐此不疲。

两日后。

按照林大帅的细致嘱咐，从婚纱店送来了一身最贵重最漂亮的婚纱。

据说这是洋人裁缝量身定制的高档货，全世界独此一件，倾尽女人所有幻想的华丽梦幻。

“茉栖，喜欢吗？”

林亦寒把这件婚纱捧到沈茉栖面前，“我为你补办一场婚礼，好不好？”

沈茉栖抚摸着婚纱，久久没有说话。

这是她年少无知时曾憧憬过的衣服，在心如死灰后得到了。

可是，就算这婚纱是最漂亮的，那又如何？

沈茉栖不相信林亦寒爱她，也没有力气去相信了。

“我不需要什么婚礼。”

沈茉栖抬起手，想要把婚纱扔出去，却犹豫了，最终只是轻轻推开。

她舍不得损坏这件漂亮的衣服，哪怕自己并不想穿上。

“林亦寒，我有我自己的信念和理想，你身边注定不是我的归宿。我可以死在国家的任何一个地方，但不能死在一方后院，郁郁而终！”

第36章

林亦寒呼吸一窒，惶恐不安的抱住沈茉栖。

“谁说你要死在后院？你不开心我可以放你出去，去报社工作也好，去找谢时箫也罢，只要不离开我的视线，去哪里都可以！”

他根本听不得“死”这个字眼，一听到就心口发涩。

沈茉栖忍不住话中带上了刺：

“你当我是什么宠物不成？我去哪儿用不着你管。”

“我最大的不开心，就是来源于你……”沈茉栖眉心紧蹙，眼底满是深深的疲倦和无力。

“林亦寒，你的吻让我觉得很倒胃口……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肯吃饭吗？因为一看见你，我就食不下咽。”

林亦寒身躯一僵，高大挺拔的tຊ背影，此时竟然显得摇摇欲坠，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心如刀绞，撕心裂肺的疼痛宛如潮水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茉栖，有时候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来给你看……我真的爱你，很爱很爱……”

林亦寒抓起沈茉栖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没了你，我真的坚持不下去，我会活得凄凄惨惨……”

堂堂大帅也有害怕的东西。

害怕她对他避之不及的眼神，害怕她出去执行任务会受伤，害怕她离开自己。

林亦寒只是不想让那件事再次重演，他没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沈茉栖的痛苦了。

沈茉栖眼睫颤了颤，感受到滚烫灼热的温度从手心传来，心脏“咚咚”的剧烈跳动，随着她的接近愈发加快。

林亦寒低低的笑起来：“要是我不管做什么，说什么话，你都这样抗拒，那不如彻底将你关起来，让你眼中只能看到我，不允许你有任何逃离我身边的机会！”

沈茉栖猛地抬头，一脸慌乱失措，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取悦了林亦寒，他眼底泛起暖意，化为快要溢出来的温柔春水。

浓烈情感织成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网，将怀中的女人包裹起来。

林亦寒摸了摸她的发，喃喃道：“比起失去你，我宁愿被你怨恨，被你厌恶。”

“……疯子。”

沈茉栖已经说不出话来形容此时的林亦寒。

他求而不得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但沈茉栖做不到同情他。

她下定的决心就从不会回头，况且时过境迁，再浓烈的爱恨已经消磨干净。

从前沈茉栖求而不得，他不屑一顾；当她彻底放下了，他却陷入疯狂。这是不是很可笑？

是老天跟他们开了一个命运的玩笑。

许多话堵在喉间，最终只是化为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已经不会再爱你了。”

林亦寒抱着沈茉栖的手紧了几分：“没关系，这次换我来护你。我等你回心转意，哪怕是等一辈子我也乐意……”

沈茉栖沉默，什么也没有说。

林亦寒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沈茉栖受枪伤后身体和精神一直很差，哪怕救回来了，也活不了多久。

她现在就像一枚快要燃尽的灯烛，仅存的一点微光都是有限的，有限到只能奉献给国家和人民，完成自己最后的夙愿。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想困死在后院，而是一直想离开。

林亦寒……

你能困我一时，还管得了我死后吗？

第37章

帅府的小洋楼下，种满了大帅夫人喜爱的花草，落英缤纷。

路过夫人房间的仆从们皆是小心翼翼，生怕吵到了夫人。

虽然在他们看来，沈夫人脾气很和善，平日里有谁粗手粗脚摔坏了东西，夫人都不生气，反倒轻言细语的说没关系。

但只有一个人会让夫人生气，摆脸色，那就是大帅。

大帅对夫人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夫人骂他也厚着脸皮凑上去哄着。

帅府的人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可以惹到大帅，但决不能惹夫人。

一部分仆从是新换的，不知道以前的事。知情的老仆们也都不敢多嘴。

没过多久，林大帅另觅新欢，带回府极尽宠爱的传闻流了出来。

林亦寒没有再登报公布沈茉栖的身份，当成一个秘密藏起来。毕竟倭国人已经见过沈茉栖的脸，难保不会发现她还活着，再添麻烦。

花园里，沈茉栖正在看书。

一道充满怨气的嗓音不断在耳边徘徊：“茉栖，有世家小姐邀我去喝茶……”

沈茉栖头也不抬：“那你便去。”

“你都不吃醋，”林亦寒故作委屈，俯身怀抱住她，“什么书比我还好看？”

沈茉栖被他扰得心烦，索性推开他起身，回到房间。

“别来吵我。”

林亦寒敲了会门，没人应。他过了片刻又来敲：

“茉栖，你开开门，我有东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