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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还给她出主意：“你选程曦，她有将近十年的自媒体营运经验，她的学历和履历都足够撑起姜氏传媒，而且，她去年离婚了，现在带着她儿子，她会专心在工作上的。”

　　顾临舟冷着脸质问他：“你找人跟我？”

　　孟临舟叹了口气，平静地回答：“并不是，你还没接触到姜氏的核心业务，汽车产业，盛金投行有不少的持股，是最早一批的投资人，姜氏汽业也是盛金投行捧起的估值，所以姜氏的很多决策，裴氏的小裴总不一定知道，但盛金投行的裴总却是知道的。”

　　顾临舟沉默了。

　　孟临舟在投资圈经过了好几个项目的釜底抽薪后，近年他和盛金投行在业内有了被神化的趋势，他投资的项目就一定有人跟着投，认定必定会赚大钱，所以每天都有很多创业者想尽办法，想跟他见面，就算不能得到他的投资，但也可以把“孟临舟看中这个项目”当作噱头，去博取其他投资人的投资。

　　孟临舟担心顾临舟又挂断电话，又连忙道：“网上的事情我已经让人澄清了，我和温岁不是男女朋友的事。”

　　顾临舟听了只觉得好笑，孟临舟并不天真，但他能做到的只有这样，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他的澄清不会带来任何好的结果，只会让大众更可怜温岁，更觉得顾临舟是勾引人的狐狸精。

　　程曦让她的助理给顾临舟开通了个私人账号，一开始的骂声肯定是很多的，但等账号运营起来了就好了。

　　……

　　顾临舟再去医院看徐宁桁的时候，却被孟临舟的人带去了他的病房。

　　孟临舟还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伤口也都还没好，哪里有那么快就好，她回来的这几个月，他就进了两次医院，伤势都不算轻。

　　顾临舟这次见到他，忽然发现他整个人好像瘦了许多，颧骨比起之前，更突出了几分，脸部的轮廓线条也更加冷硬。

　　她上次听医生说了，他的伤势不算轻，但他的冷漠和强硬总是会让人忽视他的脆弱，而她现在也有意克制自己的多余同情心，她一旦对他心软，换来的只会是对她自己的伤害。

　　她这次被他的人带了过来，她过来了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这种诡异的沉默感让两人都觉得窒息。

　　孟临舟先打破沉默：“柚柚，我们谈谈好吗？”

　　顾临舟说：“好啊。”她也想知道，孟临舟准备跟她说什么。

　　他胸口起伏，漆黑的眼眸里映着窗外的光泽，语气平静：“你知道了那天我和徐宁桁吵架的事情了吧。”

　　“嗯。”

　　孟临舟垂下眼皮，扯唇轻轻地笑了下，笑意苍白：“那些信……柚柚，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想过用那些信去骗你的感情，写信的人不是我，我再无耻，也不可能自甘堕落当别人的替身。”

　　顾临舟也笑了下：“是啊，你没想骗我感情，你只是想看我笑话，看我愚蠢认错写信的人，看我傻傻地被你玩弄。”她盯着孟临舟，“孟临舟，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想法？”

　　孟临舟无法反驳。

　　他当时的确就是出于恶劣的心思，觉得好玩，但内心深处还有他不愿意承认的阴暗，他不想顾临舟和徐宁桁在一起，不想看到他们成双入对，他那时还冒出了另一个他自己都不耻的念头，要是徐宁桁和顾临舟真的恋爱了，那他这个大学生就去他们学校举报，让老师管管他们。

　　“这么多年，你有那么多次的解释机会。”

　　顾临舟深呼吸，压下怒意，黎白跟她说，孟临舟是因为嫉妒，因为喜欢，可她觉得不是，她是知道孟临舟这人有多恶劣的，玩弄和看笑话才是他的初衷，他没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他只顾他自己快乐。

　　孟临舟推着轮椅过去，在顾临舟的面前，他看着她。

　　这么多年，猜忌和争吵是他们两人的常态，他喉结滚动：“对不起，很抱歉当初没告诉你，那个印章是徐宁桁的。”

197 忏悔

　　“道歉了，然后呢？”顾临舟觉得奇怪，“你想听我说原谅你吗？”

　　她很轻地笑了下：“好的，孟临舟，那我原谅你了，可以了吗？”

　　当然不可以。

　　孟临舟沉默着，干脆装作没听懂她话里的其他意思，问她：“那你原谅我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是吧？”

　　顾临舟笑了一下：“嗯，除非你死了。”

　　孟临舟无声叹气：“信的事情我是真的意识到错了，我住院这么久，除了工作以外，我都在反思这件事，以前的我过于自大，思维偏激顽固，不懂得尊重你，所以才会发生我故意诱导你，我是写信的人，但我的确没想过伪装成徐宁桁，柚柚，我也有自尊心的，我希望你看到的是我，而不是徐宁桁。”

　　“那天晚上发生车祸的时候，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一开始以为是幻觉，但很快就听到你喊徐宁桁的名字，我那时候才明白你以前的痛，那天在医院也是，小惊蛰她会关心我，就算我已经混蛋至此。”

　　顾临舟看着他：“那是她善良，跟你是谁没有多大关系。”

　　他的嗓音微紧，带着涩意：“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惭愧。”

　　顾临舟眉眼浮现讥讽的笑意：“还挺难得的，别的老头父亲都得等一脚踩进棺材了，临终之前开始反省自己对女儿的忽视，带着忏悔去见阎王爷，你比他们提前了几十年开始反悔。”

　　孟临舟早就知道顾临舟这张嘴有多厉害，只是当针刺到他身上，才会觉得疼。

　　他说：“嗯，我是想说，我想弥补，我知道你觉得我总说空话。”他探身去病床旁边拿了一叠文件，递给顾临舟，“你看看。”

　　顾临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低头看文件。

　　结果，不是遗嘱，就是财产转让，为小惊蛰设立的基金，还有各种投资。

　　她拧着眉头，深呼吸：“孟临舟，你得绝症了吗？还是以后不能再生了？”

　　孟临舟摇摇头：“没有，很健康，只是骨头都还没好，不会死。”他在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有些离谱，他的脾气不知不觉被磨得没了，她这样骂他，他还忍着好好跟她说话。

　　他继续道：“我以后的东西都会留给小惊蛰，这些文件我都让人公证过了，这是我的个人财产，和裴家没有关系。”

　　顾临舟睫毛轻颤，声音依旧冷淡：“你的人生还很长，你现在做的这些决定也只是感动你自己，更何况，你的遗嘱现在公证了，只要你活着一天，你就能写一份新的遗嘱覆盖过去。”

　　“不会。”孟临舟说，“我保证我不会再有别的小孩。”

　　她扯了下唇角：“嗯，等你结扎了再跟我说。”

　　孟临舟：“……”他没想过这个手术，但听她这么一讲，他竟荒唐地没有反驳，只是问，“我结扎了，你就能让她叫我爸爸？”

　　顾临舟忍耐到了极点：“你脑子被车撞坏了？”

　　她眼眸沉沉，声音不耐：“那天晚上你和徐宁桁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有多无耻我也早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说想要挽回，想要弥补，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回头的，你是如此，姜阳和许茵也是如此，伤害存在过就是永远存在过，凭什么你想回头了，你想重新做人了，我就得给你机会。”

　　孟临舟抿着唇，下颚线紧绷，原来徐宁桁真的搞了小动作。

　　他就是对徐宁桁看不顺眼：“我就知道徐宁桁很绿茶。”从多年前见到他和顾临舟接吻，孟临舟就数次暗地针对他。

　　“没你恶毒。”顾临舟抬了抬眼皮，“你们那群富二代富三代不是经常高高在上地说，女人最爱小心眼、拈酸吃醋吗？他们是没看到你这种男人吧，你冒认了徐宁桁的信，不跟他道歉，没有愧疚心，还在背后说他坏话，孟临舟，谁能有你恶毒，谁能有你心机深？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莫名有点鼻酸，大概想起了她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骂名，她本来泪点就低，这是天生的体质，但来了姜家之后，硬生生强迫自己改了，她不能哭，他们看见她的眼泪只会加剧嘲讽。

　　她不是不恨的，孟临舟是对她伤害最轻的那人，却是她骂的最多的那个。

　　就比如现在，她脑子空白，只是凭借着一腔怒意。

　　“你贱不贱啊，你以为你给了这些财产，小惊蛰就会感恩戴德么？没人稀罕，你做了错事，想回头了，还是改变不了你是个垃圾人，是个撒谎成性的人。”

　　孟临舟没吭声，静静地听着她骂。

　　她说到最后，瞳眸里浮现着讥嘲：“你以前总说我和许茵一样，但你比裴冠辰还要恶心，你完完全全地继承了他的恶，还超越了他。”

　　“你是不是还觉得你对我挺好的？因为你给了我钱，你给了我短暂的庇佑，你现在还用资源来帮我，我所受到的苦都是我自作自受，也和你没有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