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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沈风仪悠悠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这个想法蠢透了。

自己宫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只要走错一步便是死无葬生之地。

这龙子，还得再想想……

过了一会儿，翠竹便进来了：“打发走了。”

见沈风仪神色惨白，张合着唇又闭上了。

沈风仪看了她一眼：“说吧。”

翠竹这才说话：“娘娘，那两日夜里守职的宫人，这几日都没什么异样，不确定是不是太子的人。”

沈风仪眉间皱了起来。

她这宫中，许如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也不知插了多少人手？

她仔细交代着：“这几日仔细盯着，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再行动。”

翠竹点头，领命下去了。

第18章

过了几日，摘月楼竣工了。

皇帝大喜，大肆安排宴会庆贺，地点就在摘月楼。

沈风仪跟随皇帝移步摘月楼。

那楼极高，气势宏伟，屋檐铺着琉璃瓦，每层楼的顶上正脊两端便有金漆蛟龙悬挂。

走进殿内，沈风仪更是惊了，玉砖铺地，内柱悬着金龙。

这得耗费多少财力？

世人都说皇帝挥金如土，皇宫那点挥霍，在这里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皇帝坐在龙椅上搂着沈风仪，笑的开怀：“宴会开始，众爱卿不必客气。”

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装作开心的摸样交际。

沈风仪将此景尽收眼底。

转目间，竟对上了许如尘阴霾的眸子。

沈风仪对着他遥遥一笑，接着凑进皇帝的脸，献上红唇。

余光中，果然见他脸色更黑了。

她嘲弄一笑。

不过如此。

……

下位席间的六皇子看见沈风仪的脸，不由得瞪大双眼。

他赶忙跑到太子身边，低声道：“皇兄，那个女人是皖香楼的花魁。”

许如尘瞥了一眼他，没有理会。

六皇子见他不语，着急道：“皇兄，她根本不是处子之身，这是欺君之罪。”

话音一落，许如尘便拽着他的衣领来到无人角落，恶狠狠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处子之身？”

许如尘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六皇子吓到了，支支吾吾道：“那日……以为你不喜……就给我的属下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重重打在他的脑中，剧痛瞬间袭来。

许如尘整个人僵在原地。

原来如此……

原来竟是他害了无染。

六皇子见他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小心问道：“那个女人是皇兄安排给父皇的吗？”

许如尘死死攥紧手，努力克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低声怒道：“滚。”

那声音饱含着杀虐的气息，六皇子颤抖一瞬，连忙逃了。

许如尘在那站了许久，都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他可以杀了静水庵的尼姑，可以杀了那个侍卫，但这是他一母同胞的皇弟……

他提着刀，找到了侵犯无染的男人。

许如尘的眸子黑极了，没有一丝的光，他轻飘飘问着细节。

男人哆嗦着跪着，结结巴巴的回答，很长时间才拼凑成一句话：“那日……将她扔到床上……她哭……我就打她巴掌……然后就……”

每说一个细节，许如尘的刀就抽出一分，他没有挥刀，而是一遍一遍自虐般的听着男人如何侵犯了无染。

……

宴会结束了。

沈风仪以为皇帝会宿在她这，却被另一个狐媚子抢走了。

她气冲冲回到寝宫，却发现宫中一片宁静，身后的宫女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沈风仪后知后觉脚步一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许如尘。

待她走进，果然看见他屹立在室内，周身肃杀冷冽的气息骇人不已。

沈风仪心情本就不好，见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呵斥道：“太子殿下好大的势力，我这淮柔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许如尘转目望来，眸子中浸满了痛楚，沈风仪从未见过他情绪如此外露，不由得息声。

下一瞬，只听他说：“无染，杀了他。”

第19章

沈风仪被这句话震到，愣在了原地。

她脑中一片模糊，不明白许如尘在说什么。

这时，他挪开一步，身后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暴露了出来。

这一眼，让沈风仪全身僵住。

黑暗在一瞬间将沈风仪淹没，她感觉又回到了那个难堪的房间，又回到了转折的那天。

内里腐烂的味道，又萦绕在她的周身。

那天。

她如此清醒。

清醒到痛苦。

痛苦到想死。

死而重生。

她活着，却又如同死了，只剩一个躯壳罢了。

“无染，你怎么了？”

许如尘焦急的声音如同一双手，将她从黑暗中拉回来。

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许如尘小心地怀着她，轻声安抚着：“无染，好点了吗？”

沈风仪没有回答他，目光怨毒地盯着许如尘，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是你，是你让他……”

许如尘意识到她误会了，立马回道：“不是我，是……是我调查出来的。”

他在沈风仪仇恨的目光中，没有说出六皇子。

一旦说出来，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沈风仪艰难地站起身，抚开许如尘作势扶她的手。

她一步一步走向这个男人，俯视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冷冷一笑。

一个耳光两个耳光三个耳光……

沈风仪不记得自己打了多少下，她红着眼什么都不顾了。

打到累了，沈风仪又哭又笑地停下手。

许如尘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看着她发泄完，随后上前递过一把刀：“杀了他。”

男人在求饶，沈风仪却似没听到一般，神色恍惚地盯着刀锋。

良久，她缓缓抬手，提着刀站在男人的面前。

耳边是许如尘的低语：“杀了他。”

面前是男人痛哭流涕的面容。

沈风仪将刀尖对向男人，接着闭上眼，刀尖在颤抖着，却怎么都无法前进。

沈风仪崩溃了，摇着头哭泣：“我做不到……”

她想退后，却抵上许如尘温热的身躯，他从身后环住她握着沈风仪的手，耳边是他温柔的呢喃：“别怕。”

刀尖一送，利刃刺破肉体，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沈风仪持着刀，眼中满是茫然之色。

鲜血从许如尘的嘴角流下，她才惊醒般猛地松开手。

男人倒下了，许如尘却没有松开她。

他静静抱着沈风仪，眼中的暴戾之色慢慢褪去。

沈风仪没有挣脱开，这一刻，她心中某些信念崩塌了。

某些重塑的东西占据了心神。

一个荒唐的念头，不断盘旋在她的脑海中。

……

翌日。

沈风仪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连翠竹的话都没听到。

直到她喊了几声，沈风仪才清醒过来听着。

翠竹神情很是不安：“娘娘，昨夜我们被人打晕了，定是太子殿下做的，您说要不要书信给……”

沈风仪下意识反驳：“不用。”

见翠竹目露疑色，她才掩饰般说道：“不要打草惊蛇。”

翠竹恍然大悟，沈风仪这才转移话题：“昨夜皇上去了那里？”

“去了吴美人那，好似是太子送来的人。”

第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