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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梁梦带了很多礼物，梁曦也没有被落下，梁国生送给了她一条项链。

只是给她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曦曦，这些年梦梦在外面受了不少苦，你一定要多照顾她。”

梁曦听话的点头，手里的项链像一个块石头，沉甸甸的。

梁母则热衷于带梁梦去参加各种宴会、下午茶，把她介绍给圈子里的所有人，或许是害怕别人说她一找到亲女儿就对养女不闻不问，不想落人口实，后来梁母每次带梁梦出去，也会捎带上梁曦。

在一次宴会上，梁母不在，梁梦因为不懂鸡尾酒，被那些富太太们嘲笑。

她脸都涨红了，梁曦正准备去帮她解围，有个跟梁母一向不对付的富太太不怀好意的说：“梁曦，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给我们弹一首怎么样？”

梁曦当然不想出这样的风头，张口就要拒绝：“不……”

那人却率先道：“总不能堂堂梁家的两个女儿，一个连酒都不懂，一个连钢琴都不会吧？那也太给梁家丢脸了。”

她这才意识到，即便是养女，自己代表的也是梁家在这个圈子里的脸面。

梁曦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弹琴，一曲闭，满堂喝彩。

她看见台下满眼憎恨看着自己的梁梦，才看见纪予川不知何时过来了。

他冷冷看着台上的她，将满眼通红的梁梦搂在怀中，温柔的安慰。

下台后，纪予川将她带到一边：“你明知梦梦不适应这些场合，不帮她还只顾着自己出风头？”

梁曦看着他眼底的失望，心里刺痛，“可是如果我不弹，她们就会说是爷爷的家教不好……”

纪予川显然觉得这只是他的借口，看她的目光冰冷而锐利，最后带着梁梦转身离开。

当晚回家，梁梦就发了脾气，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吃饭。

梁老爷子、梁国生、梁母轮番去哄她，才终于哄得梁梦开口。

她哭红了眼，愤愤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梁曦：“我讨厌她！”

其他人知道理由后，看向梁曦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梁曦想解释，梁母便怒道：“会弹个钢琴很了不起吗？我们梁家这些年照着千金小姐的礼仪规范教你，不是让你打梦梦的脸！”

梁曦极力隐忍住那股泪意，如果可以，她也根本不想上台弹琴。

“对不起……”

最后，梁梦哭够了。

“反正，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梁曦立马看向梁老，可，一向待她还算公允的爷爷这次也没有说话。

在撕心裂肺的亲孙女面前，即便他明白梁曦上台只是为了梁家的脸面，心里的天平也仍然不自觉的倾斜。

“曦曦，你……”

梁曦便什么都懂了，指甲陷入掌心，她竭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我明白的，爷爷。”

“我可以搬去宿舍住。”

……

深夜，暴雨袭来。

梁曦在小房间里无声哭了很久，最后还是怎么也压不下那股委屈的感觉。

她飞奔出家门，去敲隔壁纪家别墅的门。

“以后你不知道去哪儿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纪予川温润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梁曦在暴雨中敲门：“三哥，三哥！”

她太急于想要寻求属于他的温暖。

可惜，这次她敲了很久，纪予川都没有出现。

最后，还是纪家的佣人来开的门。

看见淋得浑身湿透的梁曦，佣人打着伞，面露不耐：“干什么？”

“三哥在吗？”

“少爷不在。”佣人鄙夷的看着她，自从梁梦回来后，谁都开始看不起她：“他陪梁梦小姐出去了，真的梁家大小姐都回来了，你还老是来纠缠我们少爷干嘛？”

说罢，佣人狠狠的关了门。

梁曦站在雨中，心里陷入巨大的空白。

纪予川陪梁梦去了？他，也不想再见自己了吗？

不，不会的。

哪怕所有人都因为梁梦回来而抛弃她，她也不相信纪予川会不管她。

雨水顺着头皮流到每一寸肌肤，梁曦在暴雨中转身。

刚走到梁家别墅，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开过来停在了纪家门口，纪予川打着一把黑伞下了车。

接着，后座车门打开，梁梦穿着漂亮精致的裙子在他小心翼翼的保护下下车。

他仿佛在呵护什么珍宝一样，不让她淋到一滴雨水，拥着人走进了别墅。

一眼都没有看向不远处雨中的梁曦。

第四章

很久之后，梁曦才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

眼前却不断的环绕着纪予川护着梁梦的模样。

那个从小到大，只要她的表情有一丝不对，都会及时发现的纪予川，第一次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梁曦洗完澡躺在床上，明明闭着眼，眼泪还是不断地从眼缝里流下。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这些本来就是属于梁梦的。

梁家大小姐的身份、梁爷爷的宠爱、纪予川的关心……本来就是属于梁梦的东西啊，不是吗？

梁曦，是你占了她的人生十几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如今梁梦只不过是把那些都拿回去罢了。

你应该接受的。

翌日，梁曦无精打采的从客房出来，又见到佣人们在梁梦的房间进进出出。

路过的时候一看，她脸色一白。

梁梦把房间里原来的东西全部扔在了地上，正在指使着佣人们打扫！

上次换房间换的仓促，里面还有很多梁曦没拿走的东西。

她从小到大留着的娃娃、漫画书、自己做的手工，全部被梁梦当垃圾一样扔了。

“你在干什么？”

梁梦冷眼看她：“清理垃圾啊。”

可那些都是梁曦的东西，她急忙想阻止，但佣人当然知道在这个家该听谁的，那些东西很快就进了垃圾桶。

梁梦又道：“对了，我还从衣柜里找出一个粉色的盒子，也扔掉了。”

梁曦颤抖着看她，那里面都是她最珍贵的收藏！

她转身就往垃圾场跑去，垃圾场在离别墅很远的地方，那里臭气熏天，梁曦却像闻不到一样，在垃圾桶中翻找着自己的粉色盒子。

找了很久之后，终于在最底下翻到了自己的盒子。

她满身脏污，在满地垃圾里，捡起自己最心爱的宝藏。

盒子里面有很多东西，纪予川送她的可爱发卡，纪予川为了哄她开心编的星星手链，她和纪予川一起动手做的干花书签……

都是只属于梁曦的宝贝，她看着看着，忍不住鼻尖一酸。

在抱着盒子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纪予川。

她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一看到他，心里那股委屈就怎么也止不住。

纪予川却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她，他显然已经从梁梦那儿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淡淡看了一眼盒子：“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别跟梦梦计较。”

梁曦心中一震。

就算梁梦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扔掉，也没有纪予川这一句话带给她的打击大。

她视若珍宝的收藏，在他眼里，不过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三哥，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珍贵的……”

纪予川冷淡的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跟她计较。”

她哽咽道：“为什么？”

他似乎叹了口气，语气轻柔了些：“梦梦在外面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回来，你忍让些是应该的。”

又是这样。

因为梁梦是真正的梁家千金，因为她在外面受了苦，因为你沾了她的光才过了这么多年优渥的生活。

所以，她怎么对你都是应该的。

梁曦明白，一直都明白，可当这层意思从纪予川的话里体现出来的时候，她却几乎痛的无法呼吸。

梁母可以这么说，梁国生可以这么说，甚至梁爷爷也可以这么说。

但是纪予川，为什么连他也要这么认为？

梁曦想，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没有人可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