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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凉了吗？”陈小微问。

　　“不是，”单扬把刚刚周行喝过的杯子丢进了垃圾桶，没解释，“还有吗？”

　　陈小微帮单扬泡了杯新的，又往颜笑的杯子里加了点温水。

　　两个一样的纸杯放在一块儿不好认，陈小微提醒道：“笑笑那杯我画了个五角星。”

　　单扬抽空瞥了眼，“嗯。”

　　颜笑挑了份真题，把里面的难点都罗列出来讲了一遍。

　　“能理解吗？”

　　“嗯。”单扬回。

　　可颜笑知道单扬在走神，“我现在在讲哪一题？”

　　单扬随手一指，却指对了。

　　“那我刚刚讲了什么？”

　　单扬想了想，大致地复述了一遍颜笑的话。

　　单扬的智商可能并没有那么低，颜笑想。

　　傻子应该是做不到单扬的一心二用的。

　　“看试卷。”颜笑用笔点了点桌子。

　　学生似乎都有盯着老师发呆走神的习惯，颜笑也有，她偶尔也会盯着一些老教授穿在白色衬衫里的老汉衫出神，或者是他们许久没有修剪，长得茂密杂乱的鼻毛、弯腰时会出来遛弯的本命年红色内裤、在阳光下被放大的唾液星子。

　　所以她有些好奇单扬现在盯着她发呆的理由。

　　“我卡粉了？”颜笑问：“还是眼线晕开了？”

　　“嗯？”单扬没明白。

　　“或者我脸上有字？”颜笑问。

　　“有字？”单扬像是真信了，往颜笑跟前凑了凑，“有吗？”

　　颜笑感觉单扬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嘴上，颜笑下意识用指腹搓了下嘴唇。

　　“晕开了。”单扬给颜笑抽了张纸，偏开了头。

　　“谢谢。”

　　“客气。”单扬扫了眼放在桌上的两杯茶水，拿了其中的一杯。

　　期间顾彦林来了两次电话，颜笑第二次挂了之后，单扬听到颜笑的房间门开了，顾彦林的脚步声在陈小微的房间门口停了一会儿，接着就走远了。

　　“就到这儿吧，”单扬收掉了颜笑手里的笔，“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

　　颜笑觉得单扬还挺“三分钟热度”的，也就几分钟前还缠着她问问题，没一会儿功夫，这好学劲就过去了。

　　颜笑自然想要早点结束，“我跟小微再对一下ppt，你先回去吧。”

　　“行，”单扬说着又拿起杯子干掉了最后一口茶，“别弄太晚了。”

　　等单扬走了，陈小微坐到了颜笑身边，“我以前真是井底之蛙。”

　　“什么意思？”

　　“没见过好东西，把罗腾当成宝。”陈小微笑着摇了摇头，“女人就应该多见见帅哥，习以为常，对帅免疫以后，就能刀枪不入了。”

　　颜笑以为陈小微说的是单扬，“嗯。”

　　陈小微却说：“刚刚那个金发寸头的，笑笑你认识吗？他有没有女朋友了？”

　　有没有女朋友颜笑不知道，但她知道周行那性格，不是一般女生能接受的。比起周行，颜笑觉得单扬倒更适合做伴侣。

　　“单扬不好吗？”颜笑问。

　　陈小微没回答，瞥了眼打了五角星记号的杯子，里面已经空了。

　　“你刚刚喝茶了吗？”

　　“没，怎么了？”

　　“没事，”陈小微摇了下头，“我不会再去接触心里已经有别人的男生了。”

　　“就目前我对单扬的了解，他应该还没有女朋友。”颜笑解释道。

　　陈小微笑了声，“可能，快有了吧。”

Ch.41 你这样挺变态的

　　周行给单扬留了玄关的灯，里面的房间暗着，周行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可脸上却映着手机投出来的微光。

　　单扬简单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周行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还不睡？”

　　“嗯。”

　　“在想什么？”单扬问。

　　周行拉过被子蒙住了脸，翻身背着单扬，“比赛。”

　　“你觉得我信？”

　　“不信拉倒。”周行过了几秒却又开了口，“问你个问题？”

　　“曰。”

　　“就……”周行有些烦躁地踢了下被子，“算了。”

　　单扬作势打了个哈欠，“不问我就睡了。”

　　“有用吗？”周行问。

　　“什么？”

　　“你这样变着法地‘犯贱’，有用吗？”

　　“滚蛋。”单扬抽出枕头往周行脑袋上砸。

　　“她又不理你。”

　　单扬还了句，“她也不理你。”

　　“我跟你不一样。”

　　“都是人，两只眼睛，一张嘴，哪儿不一样？”

　　“我没钱，也没所作为。”

　　“你才多大？”单扬说了句不要脸的实话，“像我这样有为有钱的同龄人，还真不会太tຊ多。”

　　“也是，”周行苦笑了声，“是我心急了。”

　　“你也是年少有为，别妄自菲薄，”单扬抬脚踹了踹周行的屁股，“ACM金奖，以后哪个大厂不是随你挑的。”

　　“是啊，这么一想我也不错呢。”

　　“跟我比还差点。”

　　周行“哦”了下，“脸皮是比不过你的厚，四级三次郎。”

　　隔天的比赛，颜笑担心罗腾宿醉后的状态不好，调整了罗腾阐述部分的内容，所幸罗腾这人的专业知识和素养够硬，答辩环节的临场表现还不错。

　　罗腾没有掉链子，最后陈小微却在台上频繁走神卡壳。决赛组都是顶尖高校中的顶尖成员，大家的实力其实都相差无几，所以细节和呈现方式的好坏大概就决定了评委给的分数。

　　陈小微下台就给颜笑道了歉。

　　颜笑省掉了“没关系”之类的客套话，“能理解，但你不该这样。”

　　这比赛大家做了两三个月的准备，陈小微心里也是真的觉得可惜和抱歉，眼看陈小微快哭出来了，颜笑又道：“应该能进前三。”

　　“那我们也能拿一等了？”

　　“嗯。”

　　颜笑话音刚落，台上的屏幕就跳出了颜笑他们组的组名。

　　分数排名正好第三，就比第四高了零点一分。

　　颜笑似乎也松了口气，“一等。”

　　“我们待会儿一起聚个餐吗？”罗腾提议，“庆祝一下。”

　　颜笑摘下了参赛证，兴趣不高，“你们去吧。”

　　罗腾看了眼陈小微，“你去吗？”

　　“我也不去了。”

　　陈小微想要跟上颜笑，却被罗腾拽住了，“你跟上去当电灯泡吗？人家男朋友在。”

　　“笑笑有男朋友？”陈小微才注意到站在报告厅门口的顾彦林。

　　“顾彦林，法律系的，长得帅，”罗腾的赞扬里带着点酸，却又不得不承认，“家里也有钱，贴吧上到处都是他的帖子，你平时没看吗？”

　　陈小微摇了下头。

　　“别老是想着学习，”罗腾劝道：“大学不只有学习，已经读了十多年书了，你也该尝试一下学习以外的事。”

　　“比如什么？”

　　“其他女生不都爱看看剧，打扮打扮自己吗？”

　　这话要是罗腾放以前跟陈小微说，她大概会感动得一塌糊涂，现在听着她只觉得讽刺。

　　“怎么？我没不打扮，碍着你的眼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陈小微清了下嗓子，微抬下巴，学着平时颜笑说话时不咸不淡的语气，“现在看看，你真的挺一般的，罗腾。”

　　“恭喜啊。”顾彦林把准备好的花递到了颜笑面前，“努力没白费。”

　　颜笑接过花，“谢谢。”

　　“我刚刚好像看到单扬和他朋友了，”顾彦林指了指隔壁的报告厅，“好像是来参加ACM竞赛的，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可以。”

　　顾彦林似不经意又问了句，“他们好像也住我们那层，昨天你没碰到吗？”

　　“碰到了，在走廊上，”颜笑说了实话，“烧烤摊上也碰到了。”

　　“这么巧吗，”顾彦林顿了顿，拉住了颜笑的手，“那既然昨天就遇到过了，那我们就没必要再去跟他们打招呼了。”

　　颜笑沉默了几秒，直视顾彦林眼睛，没有回避他眼底的试探，“好。”

　　可四人还是在电梯里撞见了。

　　顾彦林牵着颜笑的手进了电梯，对单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