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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想到了什么，不由出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第十九章 回忆斑驳

白浅定定看着夜玄。

如今他一身黑袍，黑袍上用金线绘制出繁复的花纹，是魔君特有的服装。

他眉目柔和，自有出尘的气质。

夜玄原本只是魔界的少君，而如今他却已经当了魔君……

他们已有三千年未见，自己的灵脉也一直沉睡。

如今灵脉才苏醒，夜玄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在广柒山？

白浅心中的疑惑未消，定定看着夜玄，等待着他的答案。

夜玄察觉到白浅的怀疑，眸中弥漫着雾气。

她竟然怀疑自己……

夜玄凝眸深深看了白浅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方才说：“我也是才得知。”

他眸中所有的欢喜尽数被压制，只余深深的凝望。

白浅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一怔。

眉目有些复杂的看着夜玄。

过去的须臾年岁，他们一起度过了漫长的两千年。

两人从无话不谈的好友，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了？

白浅仓皇点点头，最终只是说：“你不该来这里。”

夜玄被她冷淡的神情刺的心口闷疼，他哑声开口：“那可否随我回魔界叙旧？”

白浅微微一怔，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层峦叠嶂的广柒山，轻声开口：“不必了，以后魔君也不必来此。”

话落，便飞身离开。

夜玄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他过来是想看看白浅体内流窜的灵力的，可是……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魔使这才上前劝告道：“魔君，我们该走了。”

夜玄收回了视线，眼中的深沉重了几分，他点点头：“走吧。”

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广柒山，视线掠过某处，眸光微顿。

夜玄收回了视线，然后飞身朝着魔界而去。

“咳咳……”不远处有声声压抑的咳嗽声。

唇角溢出一抹腥甜，陌垣掏出手帕拭去。

垂眸看着手帕那朵红梅，如今反噬得更加厉害了。

他远远看着夜玄离去的背影。

他眸色深深，心底忽然涌出一丝烦闷。

白浅何时和魔君夜玄认识了？

甚至从他们的相处来看，似是认识了很久。

陌垣眺望着不远处的广柒山，这里他已经可以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他可以离开了。

只是想起方才的魔君，他不知为何竟不想就这般离去。

嫉妒的种子悄悄生根发芽，让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陌垣悄悄飞身朝着若凛殿而去。

若凛殿。

他推开殿门，挥手间，殿内便点上了烛火。

冷风拂过，烛火摇曳。誩

陌垣看着熟悉的宫殿，殿内一切如昨。

可是曾经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这一刻陌垣只觉深切的寂寥涌上心头。

他轻声叹息了一声，带有一丝的无奈。

以前他住在这里之时，白浅总会过来寻他。

那会生动明艳的白浅，总是能让他忘却之前的那些痛苦。

陌垣眼前好似见到了那时的白浅，她小心翼翼拽住他的衣袖。

清脆的声音唤他：“陌垣……”

声音含着女子的娇羞，她眸中情意绵绵。

陌垣移开了些身体，嗓音有些冷。

“我们结为道侣，那你要好生修炼才是。”

“我知道，陌垣，这不是有你吗？”

那时候的白浅轻笑了一声，眸中只有他一个人。

眼前的回忆渐渐斑驳，陌垣仓皇之间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抓到了一片虚无。

陌垣缓缓躺了下来，胸口传来闷疼。

他的眼前弥漫着一片雾气，这一刻他竟不知，自己究竟爱的人是瑟楚，还是白浅。

翌日，一大早。

白浅一把推开若凛殿的大门。

看着陌垣正在打坐吸纳天地灵力，冷声开口：“我看尊上现在还有闲心修炼，真是好不悠闲！”

第二十章 为何对我这般好？

陌垣心间一颤，哑声开口：“你来了。”

从那日被带回来开始，他就一直等着白浅过来。

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

陌垣注意到她浑身四处流窜的灵力似是趋于稳定。

她也未曾入魔，终是放下心来。

可这一刻白浅掌心化剑，声音平淡冷漠：“你我的恩怨，如今也该清算了，说吧，你死前有何话要说？”

陌垣白皙的脖颈被锐利的剑身化了一道口子，鲜血霎时涌了出来。

“滴答滴答——”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剑身朝下滴落。

陌垣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疼痛和威胁，他深深看着白浅，眸中有些不可置信。

他永远也没有想过她会对自己刀剑相向。

哪怕是那时白浅剑身指着自己的时候，陌垣也从未想过，她会伤他。

这一刻陌垣只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消失。

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出声解释：“我没有杀你爹爹，若是你不信，可以去天灵山取回溯镜一探便知。”

白浅微微一怔，嗓音淡淡：“不必。”

她额间显露一朵桃花，红得滴血。

白浅双眸赤红一片，指尖灵力流转，她紧紧握住了陌垣的手。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识海向他探去。

一百年前。

仙侍匆匆推门而入，声音有些焦急：“尊上，不好了，广柒山变天了……”

陌垣眉目一凝，匆匆御剑朝着广柒山掠去。

可到了广柒山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

残阳如血，广柒山漫山都是血色，哀鸿遍野。

所有的弟子死伤无数，战况极为惨烈。

陌垣这才注意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缓缓朝着白浅走去，忽然见她浑身泛着黑雾。

她缓缓放下怀中的身躯，陌垣这才看清她华怀中那人是广柒山的掌门。

须臾之后，那掌门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间……

而白浅双眸赤红，眼里全是恨意。

“是你杀了爹爹！”

识海的探查结束，白浅将丝丝缕缕的灵力收回。

神色茫然无比，为何是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很久白浅都没有再去回想当日的情景，可现在她如同重新经历那一场惨案一般。

白浅的眸间涌动着哀伤，眼前也弥漫着一片雾气。

不知过了多久，白浅才从过去的伤痛中回过神。

她轻轻拭去额间的细汗，自己的奚木灵脉也可探查这些事情。

只是损耗的灵力太多了。

只是竟然真的不是陌垣所为。

那么究竟是何人杀了爹爹？

白浅将剑收回，嗓音淡淡：“是我冤枉了你。”

她看见了陌垣喉间的一抹鲜红，从暗袖中拂出一个白瓷瓶，递了过去：“此药可疗伤。”

话毕，白浅转身就走，甚至没有丝毫的停留。

陌垣却在此时叫住了她：“那我……”

白浅脚步顿住，眉间轻皱。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无法辨认情绪：“你的去留，我需要同师兄说。”

说完，拂袖离开。

陌垣收回梗塞在喉间的话，眼眶有些暗红。

明明白浅还了自己清白，可为何他的心情却无半分轻松。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他的心口有些刺痛。

“咳咳咳……”

陌垣突觉喉间有些痒意，开始咳嗽起来。

可那咳嗽越来越剧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喉间涌来一丝腥甜，陌垣掏出手帕轻轻拭去血迹。

满室寂寥，只剩熏香冉冉。

另一边。

魔界。

万骨殿。

夜玄凝神坐在主座之上，听着殿内魔界长老的三使的议论。

他眉间紧皱，神色有些不耐。

“好了，此事以后再议。”

所有人看着夜玄大步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

纷纷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夜玄挥手间，一名魔使上前。

他压低了嗓音，低声问：“告诉孤，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魔使一怔，也没想到魔君竟然会问这个。

他恭敬地禀告道：“属下不会。”

夜玄神情有些冷：“孤要你们何用？”

他不等魔使说些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广柒山，冼梧宫。

夜色寥寥。

白浅掀开了眼皮，停下入定修炼。

她的嗓音清冷，却隐隐压着一股怒气：“你怎可来广柒山，你不要命了？”

一阵仙雾散去，夜玄一袭玄色衣袍，立在殿中，毫不在意地笑笑：“他们伤不了我。”

夜玄从宽广云袖中拿出一颗通体泛着灼灼白光的药，递给了她：“这个吃了可以将体内流窜的灵力压制。”

白浅看着掌心的药丸，眸光掠过一丝复杂。

夜玄冒着风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仙魔积怨已久，若是被人发现魔君在这里……

白浅细心收好之后，定定看着夜玄，半晌才开口问：“为何对我这般好？”

第二十一章 为何那般在意

白浅想的很明白，他们过去一直是朋友。

只是已经过去三千年了，夜玄如今已经是魔君。

白浅不明白他为何还和从前一般，对她好。

夜玄微微一怔，看着白浅的眉眼，眸中氤氲着雾气，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没有为什么。”

白浅忽然一愣似乎也没想到这样的回答。

她深深看了一眼夜玄，良久轻声说：“你还是回去吧，若是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夜玄一怔，似是没想到白浅竟然要他离开。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情绪，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还是朋友吗？”

夜玄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一瞬间他好像离她很远。

他问的很是小心翼翼，没来由的让白浅有些难受。

她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