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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次仁也感觉有股莫名的寒意，拿起东西就准备下山：“先离开这儿，只要我们在国界外，他们不能那我们怎么办。”

顾清和回过神，心一紧。

不行，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逃走！

正当顾清和准备回去叫人时，却听见微弱的一声‘清和姐姐’。

容中次仁和拉姆显然也听见了，脚步登时停住，转头一看。

只见扎西卓玛跌坐在不远处的雪堆里。

顾清和心下大骇，卓玛怎么跟着她来了？

拉姆眯了眯眼：“那好像是央金和多吉的女儿，她怎么会在这儿？”

扎西卓玛揉了揉眼睛：“清和姐姐，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啊？刚刚那几个长得奇奇怪怪的叔叔怎么走了？”

听见这话，顾清和倒吸口凉气。

容中次仁惊讶了瞬，而后目露杀意，直接朝扎西卓玛大步走去。

顾清和嘶声大喊：“卓玛，快跑——！”

“卓玛！快跑——！”

听见顾清和撕心裂肺的叫喊，扎西卓玛吓了一大跳，再看容中次仁凶神恶煞地扑过来，她登时吓哭了，也顾不得其他，爬起来就往驻地跑。

“清和姐姐，阿爸，阿妈……”

可她年龄太小，没一会儿就被容中次仁追上，揪着她衣领就把她提溜起来，眼神犹如地狱的恶魔：“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卓玛！”

顾清和下意识要去救人，可当触碰到容中次仁时却是一片虚无，她又急又气。

该死！

扎西卓玛吓得浑身发抖，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她张口用力咬在容中次仁的手背上。

容中次仁痛呼一声，下意识放了手。

扎西卓玛摔了个趔趄。

“卓玛，站起来，快跑！去找陆叔叔过来！”顾清和飞速叫道。

扎西卓玛哪里还听得清，躲天敌似的边摔边跑。

就在她刚跑回国界线里几十米的地方，容中次仁再一次抓住她：“兔崽子敢咬我，干脆把你杀了丢在山里喂狼吧！”

扎西卓玛哇哇大哭：“清和姐姐，我怕……”

听见她的话，容中次仁面色微变。

‘清和’？不是那个被他杀了的女军医吗？这孩子神神叨叨地说什么？

但这时候也想不了太多，他从腰间抽出藏刀，照着扎西卓玛的心脏就要捅过去。

顾清和嘶喊：“不要——！”

“住手！”

“不许动！”

千钧一发之际，战士们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

顾清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太好了，他们来了……

容中次仁立刻把刀横在了扎西卓玛的脖子前：“别过来！你们敢开枪我就杀了她！”

说着，拖着人就往国界线外退。

‘咔’的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一个高大身影伫立在国界碑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容中次仁的头。

陆行止冷着脸：“把人放了。”

容中次仁白了脸，没想到最后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第38章

看着一把把枪，容中次仁肆意大笑：“你们敢开枪吗？如果引发雪崩，你们都得给我陪葬！跟哪个女军医一眼，被活活冻死”

陆行止眯了眯眼，突然问：“清和死前，你见过？”

容中次仁扬起下巴，一副自豪的模样：“没错！那个愚蠢的女人，为了救了孩子，被活活冻死，真是活该！”

听到这话，所有人心头都烧起了火，握着枪的手也紧了几分。

陆行止气息渐沉，锐利的眼神像是猛兽，想把眼前的人撕碎。

扎西卓玛已经吓得双腿发软，连哭都没了力气。

顾清和心疼不已，可又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安抚她：“卓玛，你别害怕，叔叔们一定会救你的。”

话刚落音，容中次仁把刀又往扎西卓玛脖子靠了靠：“让开，等我离开这儿，我立刻放了她，你们要是我死，那我也得拉个垫背的！”

锋利的刀刃立刻将孩子的脖子划出抹血痕，在场的人纷纷揪起了心。

陆行止强忍着要把他大卸八块地冲动，放下枪，慢慢让出了路。

顾清和看着扎西卓玛抓在容中次仁手腕上的左手，眼神闪了闪：“卓玛别怕，一会儿用右手抓着姐姐的手，姐姐救你！”

气氛焦灼，所有人都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容中次仁，可为了保证扎西卓玛的安全，只能放低了枪口。

察觉到扎西卓玛的目光似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陆行止不觉屏息敛气。

是顾清和跟她说了什么吗？

顾清和看着容中次仁拖着扎西卓玛慢慢靠近，下一秒，她一手握住扎西卓玛的左手，一手抓住她伸出的左手。

容中次仁只觉拿刀的手被扎西卓玛骤然推开，愣住：“什么！？”

“Ns卓玛闭上眼睛！”

顾清和大喊，在扎西卓玛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手腕一发力，将藏刀刺进容中次仁的肚子里。

‘噗！’

温热的血从他的肚子喷涌而出，洒在地上的白雪上。

陆行止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上去捂住扎西卓玛的眼睛把她抱到一边。

王前进也回过神，忙上前把重伤的容中次仁给按住了。

容中次仁瞪着大眼，死死看着陆行止怀里的扎西卓：“怎么可能……”

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顾清和脱力地瘫坐，冷汗顺着她的微白的脸。

喘了几口气，她忙起身过去看扎西卓玛的情况：“卓玛，没事吧？”

扎西卓玛被陆行止捂着眼睛，呜咽着说：“疼，清和姐姐，脖子好疼……”

陆行止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容中次仁，还是抱起扎西卓玛：“忍一忍，我们立刻回去，清和，别再乱跑了。”

顾清和抹了抹额头的汗，她哪里还需要乱跑，现在人都抓住了。

驻地，卫生所。

扎西卓玛处理好伤口后就睡着了，看着她苍白的脸，顾清和更加愧疚了。

要是自己在细心点，发现扎西卓玛跟着自己，她就不会被容中次仁抓住，还受了伤……

陆行止坐在病床边，欲言又止。

扎西卓玛睡着了，他跟顾清和之间的联系也断了。

沉默半天，陆行止捏紧了拳，声音沙哑：“清和，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第39章

顾清和一愣，心情有些复杂，即便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回应道：“这不能怪你，也许这就是命吧……”

可能她就是个命不长的人，所以活了两辈子都早逝，只是这辈子稍微好那么一点。

没有跟陆行止闹得太难看，还以这样的存在陪在了他身边……

很快，公安接到消息连夜就赶过来了。

陆行止只能去处理，卫生所里除了值班陪伴扎西卓玛的，也只有顾清和了。

顾清和看着熟睡的扎西卓玛，突然就陷入了不安之中。

如果她是因为惨遭毒手留有执念才存在，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是不是代表自己要走了呢……

这个疑问，顾清和想了一整夜。

次日。

扎西卓玛悠悠转醒，她似乎对昨天晚上的记忆很模糊，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卫生员也顺着她的话说是梦，伤是不小心碰到的。

等卫生员走后，扎西卓玛问身边的顾清和：“清和姐姐，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啊。”

顾清和摸了摸她的头，温柔一笑：“没关系，梦醒了就不怕了。”

扎西卓玛的梦醒了，那她的梦……是不是也到了醒的时候了？

两天后。

陆行止正在办公室看关于容中次仁的处理报告，扎西卓玛坐在一边，时不时帮顾清和传话。

“行止。”

一声沙哑而苍老的声音打破沉寂。

顾清和抬头看去，瞳眸一怔：“爷爷？”

顾司令满眼血丝，脸色憔悴地站在门口，整个人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精神有些不太好。

陆行止立刻站起身敬礼：“顾司令。”

顾司令挪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去：“听说你又立了功，辛苦了。”

看着老人满头白发。

看到爷爷眼中的泪，顾清和也忍不住哭了，以前她最怕陆行止的冷漠，可现在最怕的却是爷爷的眼泪。

可自己一句安慰都给不了……

扎西卓玛看见满脸泪的顾清和，忍不住问：“清和姐姐，你怎么哭了？”

听见这话，顾司令愣了下，才发现这里有个藏族小女孩：“孩子，你刚刚说什么？”

陆行止犹豫片刻还是坦白：“司令，她叫卓玛，是唯一能看见清和灵魂的人，这次能抓住恶人，多亏了清和。”

顾司令眸色一怔，俨然是对这些话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