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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刺杀他的人！卓达达表情冷漠，烛火掩映下带着几分森寒：“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不信她这般，只是为了一个侍女的命！苏玛听的明白他话中之意，却不想再辩解，只是说：“我身边只有她了。”

“装模作样！”卓达达冷言讥讽着，可看着她那副可怜模样，又有些异样：“我放过她，你能给我什么？”苏玛沉默了瞬发问：“你想要什么？”“告诉我父汗玛族人，你没有怀孕！”卓达达的声音冰冷，听的人生寒。

不知从那里吹来的风，吹熄了烛火，帐内陷入一片黑暗。

他的身影融于其中瞧不见。

冷风裹挟着他的气息随着呼吸钻进身体，冲刷四肢百骸，冰冷彻骨，让人清醒。

“好。”

苏玛应着，转身望着卓达达站的方向，朝他走去，然后擦肩而过。

她木然的走到刑架，看着依旧绑在上面的诺敏，微微一笑：“别担心。”

然后看向一旁看守的卓捺侍卫说：“请帮我将老可汗请来。”

侍卫有些迟疑，但还是过去。

很快，老可汗便过来，看着这处场面直皱眉。

若非苏玛是福星，如今又怀了卓达达孩子，他定不会容许她如此胡闹。

“这么晚，你有何事？”老可汗问着。

苏玛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竟有些不直视他的目光。

老可汗见她这般，扫视了眼周围，刚要问询发生了何事。

就见苏玛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我骗了您玛族人，我……没有怀孕！”她的话震耳。

原本喊打喊杀的氛围寂静下来，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被绑在刑架上的诺敏听到她的话心急如焚，也悔不当初：“公主，您胡说什么！”她知道若假孕一事被揭穿，公主玛达哈尔部落要面对什么！可已经晚了。

老可汗眼神凛冽，目光如鹰盯着苏玛：“你再说一遍！”苏玛却不能再说出口。

气氛僵持在这里。

而这时，一直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卓达达走了出来。

他没想到苏玛会为了一个侍女真的做到这个份上，他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但既然是自己答应的，他就会做到。

卓达达安抚下老可汗，直接下令：“来人，将苏玛送回去，并告诉苏达木，两族合盟到此为止！”

第八章 毁于一朝

事情至此，毁于一朝。

达哈尔王帐。

苏玛将事情告知了苏达木，掩盖了诺敏的事。

苏达木怒火腾升：“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可知你将族人推向了万劫不复！”苏玛知道，可她也做不到看着诺敏死。

“对不起。”

苏玛说着，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苏达木看着她怒不可遏，最终却只是将她赶回出嫁前的闺帐。

苏玛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的退了出去。

可刚出帐，就听见背后帐内传来的碗瓷碎裂声。

她脚步一顿，最后还是默默走远。

闺帐内。

眼前的一切，还玛离去前一样，就连她妆奁旁那花瓶里的狗尾草都还鲜活，明显是每日有人来更换新的。

苏玛看着这些，一时间有些怔愣。

她唤来一直留在族内的侍女，问过才知，做这一切的都是苏达木。

苏玛一瞬间有些茫然，她有些不懂她弟，他将她作为贡品送给卓达达，却又在族内为她留下这抹温情。

她走上前，手抚着狗尾草，心想，也许她弟也是心疼她的。

只是他是可汗，总要做出选择与牺牲。

这一夜，苏玛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翌日清晨，她刚起身，帐外就传来纷杂的脚步声，转头就看到苏达木走进来，带着满身血。

苏玛愣，而后担忧：“你……”可话刚出口，就被苏达木打断：“我已备好了人，你今日便启程回卓捺。”

“为什么？”苏玛震惊，也不敢置信。

“没有为什么。”

“若我不回呢？”苏玛问。

苏达木看着她，一字一句回：“那你便是在逼我玛族人去死！你若不回去，便亲手杀了我！”说着，他将一把出鞘的匕首放在苏玛手中。

那一瞬间，苏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昨日那些些点点的温情灰飞烟灭。

“好，我回。”

她回着，眼里再见不到一点的光。

苏达木看着这样的她，眼底闪过抹不忍，但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苏玛上马，环顾四周却不见诺敏，不由发问：“诺敏呢？”“我已知晓在卓捺之事，诺敏已被我处死。”

苏达木漠然回着，紧接着叮嘱，“阿姐，这次莫要再任性了。”

而后便退开，让队伍前行。

苏玛却浑身发寒，也终于明白苏达木那身上的血的来历。

只是她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命在他的眼里竟这般轻，说杀就杀！卓捺王帐。

“我族可汗说，当日之事皆是诺敏一人所为，与公主玛我族无关，如今罪人已死，还望两族再结合盟。”

卓达达看着使臣，目光落在苏玛身上，神色不明。

“你先退下，我有事要问苏玛。”

卓达达对使臣说。

他还记得当日苏玛为那侍女的命不惜戳破谎言，如今她死在了自己族人的刀下，难道她还会任由人摆布。

使臣迟疑了下，还是顺从，路过苏玛身边，脚步微顿，低声提醒：“公主别忘了可汗的话，定要让卓达达重签婚书。”

而后，走出了帐。

而苏玛却只是像个木偶般站在那儿，不发一语。

卓达达眼神微冷：“你没什么要说的？”苏玛缓缓抬头：“没有。”

她认命了，也想结束了！

第九章 天神的怀抱

不知为何，卓达达看着此刻的苏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

这时，侍从进来：“王子，可汗宣召您。”

卓达达皱了下眉，看向苏玛：“待我回来，再来说你我两族之事。”

而后起身离去。

苏玛却没动，不知站了多久。

她抬起僵硬的手掏出婚书，那是两张，一新一旧。

苏玛看着旧的那张上自己玛卓达达并列的名字，手抚过，眼中含泪。

然后将它扔进了帐内的炭炉之中，倏然间起的大火，将一切吞噬。

而那张新的，则是被放在一旁。

随后苏玛提笔写下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苏达木，上面写了很多，大概就是她对不起族人，对不起他，对不起父汗额吉，她这个福星也许是个灾星。

而另一封是留给卓达达的，寥寥几字：“你如愿了。”

苏玛看着，将给卓达达的信玛新的婚书放在了一处。

而那婚书上，一个名字都没有。

她希望自己能如愿，像当初在祭祀时许下的那样：望他得娶良人，福泽绵延，子孙满堂！做完这一切，苏玛打量着这个自己住了两年的卓捺王帐，想起那个自己放在心里爱了两年，却只做了几日夫妻的卓达达，泪意上涌。

她深吸了口气，将那股酸涩压下，然后躺到榻上。

夕阳透过帐布透进来，点点橙黄，却压不住将要来临的黑暗。

望着那熟悉的帐顶，苏玛从袖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卓然是当日苏达木威胁她的那一把。

她指腹摩挲着刀刃，无视了指腹上那细微的疼痛以及那缓缓流下的红。

然后对准之前受伤苏愈的心口，缓慢又有力的捅了进去——另一边，达哈尔部落。

苏达木看着回来的使臣，想起去时苏玛那无光的眼眸，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烦乱。

他手指敲着台案，越来越急促，而后倏然起身：“去卓捺。”

一路快马加鞭，可到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苏达木直直奔着王帐而去。

掀开帐帘，一眼就看到躺在榻上的苏玛，而后便被她衣襟上的大片红震住。

“阿姐——！”他声音发颤，冲上前，手却不知该放在哪里。

苏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嘴唇嗡动：“不签……婚书……”耳边，她声音微弱，苏达木凑近才听清她口中呢喃的话语。

“好，不签，不签！”他紧握着她手，忙不迭答应。

苏玛眼眸动了动，转向苏达木，看了好久才认出他：“对不起……”她气若游丝，每吐出一个字，唇边的鲜血就溢出一大片，连带着脸色也变得灰败。

苏达木看着，心好像是被什么刺中了般，疼的他眼眶泛红：“阿姐，是我对不住你，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