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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那贱人也是，都离婚了还死皮赖脸留在海岛，还装模作样去巡航？最好死外边别回来！”

　　“贱人也是命大，我上次都把她推到台风巨浪里了，她居然只是废了一只右手，没死成……”

　　程径舟听着，拳头握得咯吱响。

　　这是周青青私底下真实的样子？

　　慕安颜说她是毒妇，一点都没说错。

　　亏他还可怜她被重男轻女的家庭磋磨，特地把人带来了海岛，现在想想蠢的人是他才对……

　　“周青青！”

　　低骂的周青青忽得一抖，抬头看见程径舟满眼愠怒，顿时脸色一片煞白。

　　“径、径舟哥……”

　　不要程径舟逼问，周青青就抖若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径舟哥，我刚刚都是说着玩的，都是误会……”

　　可看她的模样，程径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底翻涌的怒气几乎要压制不住，他咬紧了牙，冷沉开口：“此事我会上报，让上级对你进行重大处分！”

　　话落，基地忽然响起紧急警报。

　　而紧急警报三长一短，分明是巡航舰队遭遇敌袭的警报！

　　程径舟顾不上周青青，忙朝指挥部奔去。

　　信奉公私分明的他，此时此刻脑海里竟然只有三个字——

　　慕安颜！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指挥中心，却听到一句：“首长，刚刚联系上巡航舰队，他们说慕安颜少校独自驾驶0831拦截了敌军，掩护他们撤离，现在生死不明……”

　　轰！

　　如同惊雷震在耳边，程径舟踉跄着，扶着门框才站稳。

　　但他马上冲进报告：“长官，我申请前往增援巡航舰队！”

　　“同意审批！程上校，慕同志的父母已经为守卫我国领海主权牺牲了，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你务必要把她全部安全带回！”

　　“是！”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东南海域。

　　“滋……警报！警报！弹药已经耗尽，舰艇防护完全受损，请立刻撤离！请立刻撤离！”

　　警报在耳边鸣响，慕安颜第十次被炮弹震倒。

　　胸口也被爆破的玻璃扎入，不断流血，但她的右手却死死握着舰艇的自爆按钮。

　　“呼呼！”

　　她强撑着，颤巍巍的左手抓住方向舵，再度爬起来：“0831，我不会走的……撤退……绝不可能……”

　　“也绝不会……让敌人踏进我国领海一步！”

　　朦胧视线下，她静静凝着围得越来越近的敌舰，缓缓按下自爆按钮……

　　同一时间。

　　程径舟带着增援舰队急速朝东南海域驶来，听着无线电滋啦的响声，急的湿透了后背。

　　他无比后悔，这次没有跟船0831。

　　慕安颜……

　　你一点要坚持住！

　　“通了！通了！联系上0831了！”

　　程径舟忙夺过对讲机，声音从未有过的焦急：“0831，我是程径舟，我现在命令你，立即调转航向，立刻归队！”

　　“慕安颜，你听见了吗？立即归队！”

　　电流“滋啦”一声后，无线电那边传来虚弱却坚定的声音——

　　“我是0831舰艇驾驶者慕安颜……我已无法归队……”

　　“我是中国海军，守护国家领海是我的使命，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无上光荣！”

　　“轰——”

　　水面爆起百丈高浪，再无生还。

第10章

　　“嗡——”

　　爆炸声透过对讲机传来，在程径舟的脑海中炸响了刺耳的脑鸣。

　　他的手一颤，对讲机几乎要摔在地上。

　　他看见通信员一脸担忧的接过了对讲机，焦急的对那边呼喊着，又看见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

　　“安颜，安颜……”

　　程径舟喃喃着慕安颜的名字，忽地颤声下达了命令：“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

　　“安颜一定还在那里，我要去找她！”

　　尽管现在前行的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但没有人敢反驳，每个人的心中都祈祷着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

　　他们到了。

　　援军进入到了备战状态，可探测员却前来禀报情况：“程上校……战点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根据现场查看，0831号舰船已经和敌军同归于尽……程上校！”

　　他大惊失色，连忙呼唤卫生员：“程上校流血了！”

　　程径舟愣愣抬手，只见温热的鲜血缓缓从鼻尖流出。

　　他的脑袋好像化为了一团浆糊，再抬眼，眼前的一切已经归于模糊。

　　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9

　　直至陷入黑暗，他都不愿意相信慕安颜的离开。

　　在一片混沌之中，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慕安颜身陷敌军之中，即将按下自爆按钮。

　　“不要！”

　　程径舟嘶哑着大喊一声，不要命般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他紧紧攥着慕安颜的手，颤抖着开口：“安颜，不要按下它，不要离开我……”

　　“我才发现原来你在我的心中已经这样重要，我后悔了，后悔没有让你在这段婚姻中获得什么，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后悔同意离婚……”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直到最后，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慕安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说完，她却缓缓露出了一抹微笑：“程径舟，那天，我应该跟你告个别的。”

　　“程径舟，再见——”

　　“轰！”

　　她的声音落下，刺穿耳膜的爆炸声再度响起。

　　程径舟的瞳孔骤然睁大，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的去抓住慕安颜的手，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的呼喊，慕安颜还是消失在了那一片火光之中。

　　火光消散，眼前只剩下虚无。

　　“程上校，程上校……”

　　耳边传来呼唤，程径舟的指尖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警务员见他总算醒了过来，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程上校，你可算醒了……你这一昏迷就是五天，可把大家伙吓坏了！”

　　程径舟缓缓转过头去，脸色格外苍白：“安颜巡舰的任务完成了吗？她回来了吗？”

　　听到这话，警务员神色一僵，随即垂下了头，陷入到了一片沉默。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警务员看见来人连忙站起了身：“长官。”

　　上级摆了摆手，示意警务员先离开。

　　待他走后，上级看着躺在床上沉默的程径舟，叹了口气：“慕同志是好样的，对于这件事我们大家都很痛心。”

　　“但是我们得向前看，慕同志牺牲了自己护住了她战友的平安，我相信她也不愿意看见活着的人因为她而垮了身体。”

　　“程上校，你为人一向沉着理智，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垮在这里。”

　　听着上级的一番苦口婆心，程径舟垂下了眸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开了口：“长官，我想请求一件事。”

　　上级愣了愣，随后颔首：“你说。”

　　程径舟握紧了手，原本茫然的神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东南海域我本已经加强了防范，可还是让敌军钻了空子，可见他们早已经对入侵海防蓄谋已久。”

　　“这次他们入侵失败，想必之后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申请常驻于东南海域边防线塔台，驻守海防，直至威胁彻底解除。”

第11章

　　上级闻言怔了片刻，随后不确定的开口：“程上校，你可想好了？”

　　“海防驻守环境艰苦不说，你去驻守，你上校的职位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