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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提议过就在上海办婚礼，结果被全票否决，理由是：离开绥北就忘根了是吧？两边家长都在绥北跑什么上海，就给我回绥北办！

“没办法，莉莉今天因为流程太多跟她妈吵了好几次架了，你明天直接来婚礼现场吗？”

“嗯，你到门口接我？”

“可能会没空。”正说着，从隔壁屋里出来几个拿着鞭炮的叔叔，拿着打火机正准备点时看见秦昕站那儿，冲她挥手示意秦昕站远点。

秦昕话筒贴着耳朵，只顾得上捂住耳朵，忘记提醒电话那边的顾野这边要放鞭炮，噼里啪啦声就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

顾野戴着耳机给秦昕打的电话，因为秦昕平时说话声音不大，他音量开得挺大，被突然响起的鞭炮声都吓得一激灵，耳朵都疼。

“……秦昕。”

秦昕没听清顾野的声音，她整个人躲在石狮子后头，鞭炮的红纸炸得四处都是，不少出来看热闹的小孩儿在地上捡着红色纸衣往同伴身上丢，“天女散花咯！”

赵莉莉在鞭炮声渐歇的时候出来，迈过门槛时秦昕急忙对顾野说再见，她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撑起红伞跑过去遮住赵莉莉的脸，赵莉莉父母还在祠堂里面，赵莉莉累得只剩下气音，“走吧昕昕，我爸妈让我们先回去吃东西，他们晚点再回。”

秦昕难得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不能晒到太阳啊？”

赵莉莉同样困惑，“谁知道呢，我妈还说回去要缠个红色的腰带里面放满百元钞票呢，我上学的时候都不见她这么大方。”

秦昕唔了一声，“好多规矩。”

“我这是没办法啦，需要爸妈赞助买房的人没什么话语权，婚礼现场选个喜欢的桌布都不行，我只能寄希望于你的婚礼了，顾野这种大佬除了你应该没人能左右得了他吧？”

“还远呢。”

话题就这样随便扯开了，回到赵莉莉家也没能闲下来，吃完饭又陪着她挨个给来宾确认到场时间。

房间里四处都贴着大红色的“喜”字，哪里都是喜气洋洋的。

赵莉莉家来往的亲戚抱着小孩儿不停地穿梭在客厅跟赵莉莉房间，小朋友拍着手说新娘子好漂亮。

秦昕没什么亲戚，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去得早，自从秦宋破落后那些亲戚都根本不和他来往，看着他都恨不得绕道走，阮艳梅跟家里人来往也不多，没离婚的时候都没带秦昕去自己家走过亲戚，更何况离婚后。

这种热闹在秦昕看来陌生又有趣。

其他三个做伴娘的是赵莉莉的大学同学，被赵莉莉叮嘱过多照顾点秦昕，这种喜庆的场合下女孩子们交朋友的速度也快，她们见秦昕一个人站那儿就拉秦昕一起拍照聊天，社交一直到接亲的车停在了赵莉莉家楼下才停下，接亲的队伍一来，赵莉莉家就变成炸爆米花现场，拍门声跟彩带和礼炮的声音直接让整个空间都陷入4D环绕的砰砰砰。

秦昕根本没怎么动弹，手里都被塞了很多红包。

秦昕看着刘俊杰在衣柜里找到被藏起来的婚鞋，蹲在赵莉莉面前给她穿上，在周围的吵闹声中笑着看向她，憋红了脸才顺着周围起哄群众的意喊了声老婆，“老婆，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曾经嘴欠的前桌男生和开朗爱笑的好友终成眷侣，秦昕却刹那间红了眼眶。

来参加婚礼之前，顾野刷到过在好友婚礼哭到说不出话的短视频，还预言般对秦昕说觉得她也会哭。

那会儿秦昕完全无法理解，还问顾野，“她最幸福的时候，有什么好哭的？”

直到这个时刻，才明白，感动也正是因为这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幸福的时刻。

曾经站在教室讲台上举着话筒说着希望能一直跟她做朋友的女生穿着最漂亮的旗袍、化着最漂亮的妆、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嫁给最心爱的人，时间像是被切割成了很多块，每一块是斑斓的回忆片段，在这些片段里都有着赵莉莉的陪伴。

是从高一到高三，这段最灰暗无助的时光，秦昕所感受到为数不多的温暖。

凌晨时分，秦昕去到酒店，赵莉莉怕她尴尬，专门为她开的单人房。

她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最后给顾野打了个视频通话。

那边接的很快，顾野正在处理工作，注意到屏幕里女朋友满脸不开心，就放了鼠标，拿着手机正对着自己的脸，问女友，“怎么不开心？”

秦昕靠在床头，忙了一整天嗓子都有些哑，“就是有些恍惚，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像高中还在昨天，但今天莉莉就要结婚了。”

顾野立马说，“等五月我满二十三岁，我们也可以立马结婚。”

秦昕想起赵莉莉白天说的没人能做顾野的主，顺着顾野的话问他，“那我们的婚礼在哪里办？”

顾野把问题抛了回去，“你想在哪儿？”

“嗯……除了绥北哪里都好。”

“行，那就来场除了绥北之外的全国婚礼，每个地方办一场，怎么样？”

秦昕被顾野逗笑，两人又聊了会儿，视频一直没有舍得挂。

秦昕将手机连着充电线放在床头对着自己的脸，浴室的灯没关，在昏暗光线中迷迷糊糊地对顾野说晚安。

顾野还没忙完，摘了眼镜，对已经闭上眼的秦昕轻轻“嗯”了声。

第二天依旧很忙，在婚礼上秦昕负责给新郎新娘送戒指，除此之外还要作为新娘的好友发言讲话。

这会儿伴郎伴娘都在外面迎宾，秦昕穿着高跟鞋在外面站了半小时脚都发麻，请来的婚礼主持人找不到赵莉莉父母，秦昕又踩着高跟全场找人传话。

她俨然成了最忙的一个。

姗姗来迟的顾野都没能找到女朋友的人，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还是刘俊杰的朋友往场馆里指了下，“在里面忙呢，你进去就能看见人。”

顾野的位置安排在秦昕旁边，那一桌都是绥中的。

顾野基本都熟，大家聊着近况又谈起高中时期的事情，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扯了下唇权当作陪，周围也不知道是赵莉莉还是刘俊杰亲戚那边的家长凑过来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桌上人笑着指了忙得团团转穿着伴娘服的秦昕，“他女朋友在那儿呢。”

临开场，秦昕才终于有空到顾野身边坐下喝了口水。

顾野看了眼她的高跟鞋，下意识弯腰要帮她揉脚踝，秦昕及时往后缩了腿，握着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行动，“你别。”

粉色纱裙是吊带的，腰身处白色的立体小花围了一圈，裙摆停在脚踝的位置，为了搭配裙子，造型师给她把头发盘了起来，两边夹了粉色小花的发夹，妆容精致却不浓艳，顾野有些挪不开眼。

他很少看秦昕穿裙子，尤其是粉色，更是罕见。

顾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直白地夸奖，“今天很漂亮。”

他秀恩爱从来不避着别人，周围人起哄他也没什么所谓，在京北的时候秦昕就已经习惯他这样了，但这会儿在赵莉莉婚宴上，周围又都是老同学，秦昕有些不好意思，“顾野，你 ……”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门口处赵莉莉的朋友对自己挥手让她赶紧出去。

秦昕只好把自己的包塞顾野怀里，“那边叫我，我先过去了，一会儿再来找你，看好我的包。”

进场彩排过无数次，然而站在门口听着主持人站在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屏幕上放起了赵莉莉跟刘俊杰提前拍好的婚礼纪录片，婚礼必备曲目《慢慢喜欢你》跟着响起，在气氛的层层烘托下，秦昕没忍住掉了眼泪。

第八十九章 是你

第八十九章 是你

第八十九章 是你

她看着那扇门慢慢推开，穿着白色婚纱的赵莉莉被她父亲牵着一步步往通往舞台的台阶上走。

接下来的动作完全就是机械化的，基本是下意识跟着其他伴娘伴郎走在赵莉莉身后。

然后又浑浑噩噩地被拉着退了场。

直到再次坐到顾野身边，被他握住手，柔软的纸巾轻轻擦拭了脸上的眼泪。

音乐已经换成了相较欢快的纯音乐，主持人语言诙谐地介绍新郎和新娘认识的过程，说着他们鸡飞狗跳的高中和互相陪伴的大学时光。

所有人都在看着新郎和新娘，顾野却只看着秦昕，不时给她擦着眼泪。

秦昕上台讲话的时候声音也在发抖打颤。

台下坐着的新郎新娘的亲朋好友像都成了高三教室里共同奋斗的同学。

而她手里的话筒是当初没能拿起该对赵莉莉说些什么的话筒。

她深呼吸，然后看着站在旁边看着她眼眶也同样湿润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