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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艰难开口，哑声问：“我是老师，现在被冠上品行不端的污名！我的职业生涯都被你们葬送，你还觉得我以后不会受到影响？”

　　听筒内一时静默无言。

　　杨若辞声音再度传来时，多了分愧疚。

　　“瑶瑶，月茹现在心情不好，我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

　　说到这里，他又硬气起来。

　　“你别再胡闹了，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我再帮你清理那些谣言。”

　　怒火涌上裴宴书的头脑，但又瞬间冷却下去。

　　漫涌上来无尽的悲凉。

　　裴宴书攥紧了手里的电话，凄声问道：“你觉得我是在胡闹？我一个受害者都还没说什么，姜月茹就那么脆弱？”

　　“难道你的儿子是人，我的女儿就是小猫小狗吗？”

　　杨若辞一瞬间变得冷硬：“我没有这么想。”

　　是，他没有这么想。

　　可他却就是这么做的。

　　裴宴书一瞬间心灰意冷，“杨若辞，我们再这样绑在一起也只是互相折磨。”

　　“就当我求求你……我们离婚吧。”

　　杨若辞的声音霎时提高了半分：“不可能。”1

　　他又沉了下来，话语里少见地多出了几分气急败坏，“裴宴书，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用离婚来要挟我！”

　　“我们暂时先别联系了，你自己冷静几天。”

　　语罢，电话挂断。

　　裴宴书失神地看着手里已经挂断的通话页面。

　　泪水不知何时流了满脸。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

　　是傅母！

　　裴宴书不想开门，可门却被保镖强行破开！

　　裴宴书惊慌失措，警惕捂住肚子，“你要做什么？”

　　傅母扬手，脸上带着冷笑，“带她去医院！”

　　两名保镖拽着裴宴书上了电梯，往地下停车场走。

　　“不行，我不去！你们这是违法的！”裴宴书奋力挣扎。

　　可是电梯里只有他们，没人能救她。

　　裴宴书被强压着上了车，车辆启动呼啸着往医院开。

　　裴宴书心跳到嗓子眼，大脑飞速运转想逃。

　　她攥着发白的指尖，死死盯着窗外。

　　等车辆驶到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她猛然发力推开车门，直接跳车。

　　摔下车的那瞬，裴宴书忍住双腿被磕伤的痛，一瘸一拐的想逃。

　　“嘀嘀——”

　　混乱中，裴宴书听到了急促的车喇叭声！

　　她下意识看过去。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飞速放大的车头。

　　“砰——！！”

　　被高高撞飞的那一瞬间，无数记忆在她的脑中闪过。

　　而在这记忆中，杨若辞占据了多数——

　　裴宴书以为自己会回忆起曾经的那些相爱。

　　可涌入脑海的，却只有杨若辞一次次的背叛和言而无信。

　　以及，他第一次跪在她面前时，祈求她接受自己和别的女人的儿子！

　　一滴晶莹泪水划过脸颊，在空中消散。

　　她后悔了……

　　剧烈撞击带来的晕眩过去，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席卷全身的剧痛！

　　“噗通！”她的身躯滚落在地，躺在马路上。

　　周围一片混乱。

　　裴宴书感觉到温热的鲜血从身体破损的地方、从自己的腿间流淌出来。

　　腹中的鼓动越来越微弱，裴宴书清晰地感受到：

　　她的孩子正在离她远去。

　　她用尽全力，抬手抚了抚小腹，气若游丝：“……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照顾好你……”

　　另一边，傅家别墅。

　　杨若辞定定看着手机里裴宴书的名字，一张俊脸上沉凝如冰。

　　这时。

　　姜月茹走了过来，她脸上有嫉恨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温柔小意的模样，搭上杨若辞的手臂：“若辞，你让学校开出秦小姐，秦小姐会不会怪你？”

　　杨若辞却表情冷冷：“与你无关。”

　　姜月茹表情扭曲了一瞬，马上又调整好：“若辞，我性子直，说话有些不好听，但是秦小姐这样做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就是若辞你这些年一直在保护着秦小姐，才让她养成了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

　　姜月茹软声劝慰：“等吃了苦，秦小姐就会服软了。”

　　一言一句都像是为杨若辞着想。

　　杨若辞沉思一瞬，也动摇了。

　　“……对，是我这么多年来都太顺着她，才把她惯坏了，她就该吃点苦头，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

第10章

　　杨若辞说服了自己。

　　转头面对着姜月茹时，脸上的神情又变成了警告。

　　“姜月茹，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妥协，甚至在外都依着你，只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傅太太只会是瑶瑶，永远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姜月茹心中怨妒，面上还是柔柔弱弱地点头。

　　看着她顺从的模样，杨若辞烦闷的心情好了半分。

　　偏偏此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杨若辞面上的冷色又浮现上来。

　　他看也不看就按下接听键：“裴宴书，你别以为你来求情……”

　　对面的男声打断了他：“你好，这边是交警，请问你是秦女士的丈夫吗？”

　　杨若辞一双剑眉蹙了起来，心也高高提起，满是恐慌。

　　“瑶瑶怎么了？”

　　“你的妻子出了车祸，我们在调查事故现场……”

　　杨若辞脸上的云淡风轻骤然褪去，只剩下慌乱。

　　他急忙起身，丢下姜月茹匆匆离开。

　　另一边。

　　裴宴书昏昏沉沉地再次醒来，入目的是手术室的天花板。9

　　她这是被送来抢救了？

　　全身痛到麻木间，她看到医生和护士的身影。

　　“孩子……”细弱蚊蝇的声音从裴宴书的口中传出。

　　“救救我的孩子……”

　　但紧跟着出现的，却是傅母的身影！

　　她和医生商量了些什么，旋即拍着桌子大声道：“不能引产，那就直接掏！”

　　“裴宴书怎么样都无所谓，我要亲眼看着这个孩子死掉！”

　　不行……

　　被鲜血堵住的嗓音沙哑咕哝，裴宴书声声祈求着傅母能够手下留情。

　　“求求你们……我会带着这个孩子走，日后也不会来找傅家……”

　　傅母心肠如铁，轻蔑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就算这个孩子不姓傅，可她身上流的还是我傅家的血，会影响到我傅家的气运。”

　　“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怀的不是个儿子！”

　　只一句话，便宣判了孩子的死刑。

　　冰冷的手术钳伸进身体，在血肉撕裂的一刹。

　　裴宴书耳中似乎能听见婴孩哭泣的声音，在一声声地喊她：“妈妈……”

　　泪水流了裴宴书满脸，她痛到面色如纸，还在祈求：“不要……妈……求求你……”

　　可已经成型的胎儿被夹碎取出。

　　裴宴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一块一块，盛放在旁边的手术盘上。

　　车祸骨裂的身体在痛！

　　没打麻药就被撕裂的下体也在痛！

　　可这一切都抵不过她失去孩子的心痛！

　　鲜血如注，顺着手术台滴在地上。

　　生命检测仪器嘀嘀乱响，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眼看到这个孩子不再成为自己孙儿的阻碍，傅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而此时。

　　“哐！”的一声响，手术室的大门轰然打开！

　　杨若辞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只一眼，他就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裴宴书。

　　杨若辞从没有想到，一个人的身体里竟然会有那么多血……

　　染红了手术室，也染红了他的眼睛。

　　与之同时，“嘀——”

　　心电图机上的显示变成一条直线。

第11章

　　人死后，不是应该去轮回吗？

　　为什么她却还在这里……

　　裴宴书飘在自己尸身的上空。

　　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