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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她便想做个直播电台。

不用露脸，只在网上唱唱歌，和网友聊聊天也是好的。

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

刚开始做电台的时候，温心言的数据很惨淡。

因为是全新的账号，也不露脸，自然没什么流量。

看着每天个位数的观众，说不焦虑是假的。

虽然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但也实在不想连直播都孤孤单单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就在温心言准备放弃时，一个名叫“L&J”的账号进了直播间。

他一句话都没说，却将所有能刷的礼物都刷了个遍。

直播间的热度被瞬间顶起来，大批观众涌了进来。

【哇，姐姐唱歌好好听，好像我的白月光前妻。】

【我宣布你以后就是新的温心言！】

在满屏不断刷新的弹幕里，L&J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下播以后，温心言特意点进了L&J的账户。

一片空白，连头像都没有，只有背景上，放着她出道时舞台的照片。

兴许是她从前的歌迷，温心言想。

后来的每场直播，L&J几乎次次到场，同样地留下一大堆礼物，从来没有说过话。

温心言也给L&J发去过私信：【谢谢你的礼物，但我不需要这么多，我退给你吧。】

可对面却只回了两个字：【不用。】

怀疑越来越重，温心言小心地给对方发去消息：【我们认识吗？】

对面显示着正在输入中，温心言盯着手机屏幕等了许久，却什么也没等到。

后来一晃多年，她渐渐习惯了这个沉默的榜一，没在好奇过对方的身份。

却不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L&J？”

温心言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了，错不了。”

江澈说着，又幽怨的开口：“只是某些人，一直都没认出我，真是让人寒心。”

温心言有些好笑：“你那个账号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认出来？”

“没有吗？”江澈反问道，“我的名字都那么明显了。”

温心言却还是不明所以：“L&J？什么意思？”

“温和江啊，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江澈一边开车一边控诉。

温心言彻底无语：“你不如改名叫U呢，拆开正好是LJ。”

她只是想讽刺一下，可江澈却想了想，认真点了头：“有道理。”

温心言翻了个白眼，彻底不想理他。

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温心言看着车窗发呆。

窗外忽然飘落纷纷扬扬的雪，温心言愣了愣，看了眼日历。

入冬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看着日历上的数字，温心言却觉得有些恍若隔世。

就在几个月前，她在被困在永夜中踽踽独行，可短短时间，世界已经天差地别。

像梦一样。

可身边的人却紧紧握着她的手，热切的目光近乎能将人灼伤。

江澈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这不是梦。

温心言笑笑，靠着车窗闭上眼。

车里空调开得很足，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两人都不再说话，恬静安和。

“砰！——”

忽然间的惊天巨响，伴随着激烈的撞击。

坠落云端般的失重感传来，温心言瞬间惊醒。

回头看去，只见是一辆黑色的布加迪狠狠撞上了车。

从车窗探出头，只见那辆车的车头损坏严重，半点不像是突发的追尾，倒像是故意。

车门被打开，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快步走上前来。

段祁添看着面前刻入骨血般深刻的脸，像是一颗心被人生生拽出，鲜血淋漓地玩一遭再扔了回来。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温心言，你在玩我是吗？”

第38章

段祁添从没想过，还有一天能再看见温心言。

所有人都说温心言已经死了，就连警察都把他拉过去做笔录。

无数个深夜，他陷入愧疚与自责的深渊里钻心剜骨般折磨，痛恨自己留不住她。

直到刚刚，再上一个路口，一辆车迎面开过来。

他看见了副驾上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本以为只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幻觉，却又听见了江澈的声音。

“温心言，你是笨蛋吗？”

几个字转瞬即逝，落在心中却宛若雷劫。

愣神之际，对面的已经疾驰而过。

段祁添在顾不得其他，连忙掉头追了上去。

看着面前的人，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段祁添还是咬咬牙克制下来：“你出来，我们聊聊。”

温心言顿了顿，伸手拂上车门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

江澈把门锁死了。

“江澈，把门打开。”

手忽然被人紧紧握住，耳边传来隐隐颤抖的声音。

“言言，你别去。”

这么多年，江澈远远地看着温心言，她身边总有一个段祁添。

像是海边有沙滩，暴雨伴随着阴云，温心言的身边就理所应当是段祁添。

他好像怎么争斗争不过。

好不容易，他终于一点点靠近了温心言，却突然出现了变故，让他再一次看见了段祁添。

他实在怕了，紧紧抓住温心言的手，希望她不要离开。

就好像她下了车，就再也不会回来。

可忽然间，手被人回握住，轻轻捏了捏。

“就五分钟，你在车上乖乖等我。”

轻柔的话像是拥有安抚人心的魔力，江澈听着，心渐渐安了下来。

他打开了车门：“我等你。”

温心言跟着段祁添来到路边，停下了脚步。

她开门见山：“你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

段祁添看着她，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就好像被辜负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温心言觉得有些好笑。

“段祁添，我没有骗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是像七年前一般假死逃离，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感情，全都死过一次了。”

“为你而死。”

她顿了顿，咽下蔓延的苦涩又开口。

“从前我苟延残喘地活着，为你而活，像是你的附属品。”

“今后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话音落下，段祁添久久没回答，又上来拉住她。

“言言，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从前是我不好，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所有欠你的都补偿回来，你相信我。”

温心言后退一步，挣开了段祁添。

“段祁添，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

“可你带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是置之不理，像流浪狗一样踢开，觉得碍眼就把我扔到一旁。”

“直到现在，我看见你就想哭。”

“因为你总是让我哭。”

温心言吸了吸鼻子，擦去眼角溢出的泪。

“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我不是受虐狂。”

“麻烦你放过我。”

一句句话说出口，段祁添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来。

心上像是被生生剜出个洞，四处露着风。

他疼得透不过气，却忽然见发现，那只握着刀的手，竟是自己。

是他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给推开了，他咎由自取。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段祁添要走，却又被叫住。

“等等。”

转身看去，温心言朝他伸出了手。

“我的戒指，还给我。”

第39章

她想要回那枚被段祁添戴了十年，自己亲手做的戒指。

段祁添一愣，有些惨淡地笑了笑。

“就算分开了，可从前我们相爱过。”

“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能留给我吗？”

温心言却很坚持。

“不能，把戒指留给你，会有人不高兴。”

她说着，看了看路边停着的车：“我不想让他不高兴。”

这些天每当有段祁添的公开露面，江澈总是看着。

顺着视线望过去，温心言知道，他是在看那枚戒指。

“怎么了？”她故意问。

江澈摇摇头，很快就收回视线：“没什么。”

他说得不在意，可温心言能看出，他分明就是在意。

他只是小心翼翼，不敢说出来而已。

温心言叹了口气：“江澈，其实你可以说出来的。”

“什么？”江澈没有听清。

温心言摇摇头：“没什么。”

他不说也没关系，她会去明白的。

段祁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像是被灼伤般收回了眼。

“好。”

他艰难吐出一个字，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放在温心言的手中。

戒指被静静放在手心，还带着滚烫的体温。

温心言却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