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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曦心中一喜，欢快道：“姐，毕业后我就回来。”
　　“姐，你回来我很开心。”
　　再也不用被网上那些人抹黑。
　　许清妍一怔，随即眉眼含笑，“嗯。”
　　退圈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身上那种束缚感也没了，人活得也自由快意许多。
　　往后余生，就保持这样的生活节奏。
　　晴空万里，乳白色的云块飘浮在蓝天上，午后的风肆意飞扬，正如那年少放飞的梦想。
　　午后艳阳高照，街道上懒懒散散走过几个路人，街道两边的摊贩倚靠在三轮车上，频频打着哈欠。
　　环顾一圈，许清妍在一块靠边的空地，将三轮车停下。
　　听见动静，摊贩掀开眼皮，见两个长相漂亮的女生停靠在自己前方，闭上眼睛，继续打瞌睡。
　　这大热天的，选择这个时候出门，脑子咋想的？
　　“姐，我们来的不是时候，都没什么人。”许曦走到许清妍身边，低声道。
　　她刚刚看了一周，发现周围的摊贩不是在睡觉，就是打瞌睡，要么就是刷手机，街上根本就没有几个客人。
　　许清妍笑笑，“这会儿大家都在家里吹着风扇西西瓜呢。”
　　许曦闻言小脸一垮，“那我们不是白来了？”
　　大家都不出门，她们怎么卖水果啊？
　　“不着急，好货自然不怕没人要。”
　　许清妍从三轮车后面搬出两张小板凳，摊开放下，又拿出把遮阳伞打开，将两人挡在太阳下。
　　说真的，这个时间段，人都在午睡，换作是她，她也不想出门。
　　这时，前方走来几个身穿深蓝色素衣的老人，手里提着塑料袋，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补丁多到数不清。
　　他们的出现顿时引起许清妍的好奇，只见他们在一处台阶上停下，将手上的塑料袋放在上面。
　　随后从里面拎出一瓶瓶装水和一个红色塑料袋，小心翼翼打开塑料袋，仿佛里面装满珍宝。
　　白色粉末？
　　许清妍好奇心瞬间被勾起，这玩意儿干嘛用的？
　　就在她疑惑之际，几个老人从另一个塑料袋里拿出碗筷，用勺子盛了几勺粉末进碗里，倒水进去搅和搅和，席地而坐吃起来。
　　面粉和冷水吃？
　　许清妍见几个老人吃得津津有味，脸上微微惊讶。
　　不知为何，见他们这般将就，许清妍心里不是滋味。
　　她以为水云村的村民过得够艰苦了，可不知，这世上还有过得更苦的人。
　　水云村的村民至少还有地耕种，也养有家禽，生活没多富裕，但至少算自给自足。
　　而眼前这些人，他们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却还在为生活奔波，就连吃食，都这般简陋。
　　“他们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中午为了省钱都这样吃。”
　　一旁的摊贩好心解释。
　　许曦抿着小嘴，眼里满是怜悯，“能吃得饱吗？”
　　这面粉兑水吃，一看就不好吃，这根本就不顶饱。
　　“都是苦命人，谁也不想。”
　　要是有得选，谁不想吃米饭，吃肉吃菜？就是没得选，才不得不如此。
　　生容易，活容易，就是生活不容易，这就是底层老百姓的生活。
　　许清妍秀眉轻皱，“按理来说，在工地干活，工资也还行，没必要为难自己。”
　　钱挣来就是花的，他们不必如此苦了自己。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面粉兑水，很快就会饿，没力气还怎么干活？
　　摊贩一听，意味深长看了眼许清妍，开口嘲讽，“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他们干工地的，都是工程结束才能拿到钱，还要被老板拖欠工资，哪来的钱？”
　　不被拖欠工资就不错咯。
　　眼前这两人娇滴滴的，一看就是被家人保护过头了，不知生活的艰难、人心的险恶。
　　许曦听见姐姐被人无端讽刺，脾气一上来，大喊，“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姐她……”
　　眼见许曦就要上去干架的模样，许清妍开口阻止，“小曦。”
　　“这位老大哥说的没错，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不要轻易下结论。”
　　不知全貌，不予评价。
　　被叫做老大哥的摊贩表情一噎，不是，他才25岁，怎么就成老大哥了？
　　“我今年25岁，不叫老大哥。”起码得叫他小伙子。
　　“姐，我知道了。”
　　“嗯。”
　　许清妍跟许曦自顾自说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被忽视的摊贩：……
　　他这么大个人没看见吗？
　　这边，许清妍刚坐下，前方就传来一阵“哐当”声音，随后一道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在这儿休息，留下保护费。”
　　几个老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场吓得手抖，“求求你们，别赶我们走。”
　　他们几人年纪大，工地里休息的地都被霸占了，他们只能来这里稍作休息，要是赶他们走，他们到哪里休息？
　　几个男人凶神恶煞，“我管你们，要么给钱，要么滚。”
　　他们哥几个今天手势不好，连输了好几把，不得找个软柿子捏捏，把输掉的钱“赚”回来？
　　谁让他们运气不好，碰上他们几个？
　　“我们没钱。”老人缩着脖子，一脸恳求。
　　要是有钱，他们也不至于拿面粉兑水充饥。
　　上半年的工钱，老板还没结给他们，说今年行情不好，得把现在这个工程完成才有钱给。
　　这个工程才刚开工，想拿到钱，得年底了。
　　带头男人一听没钱，火气“噌”地往上冒，头来回扫了几眼，见台阶上的水跟面粉，上前一脚将面粉跟水踢掉。
　　“哗啦~”
　　面粉跟水撒了一地，一阵风吹来，白色的粉末吹向男人。
　　“阿秋~”
　　男人被粉末呛得直打喷嚏，瞬间气得鼻孔涨开，恼羞成怒直接伸手甩了老人一记大耳光。
　　“啪~”
　　“嘭~”
　　老人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扇倒在地，双手痛苦捂着脸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苍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着。
　　其他几位老人见状，连忙上前扶起老人，却被男人出手拦住，“今天不交钱，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MD，一群乞丐，真晦气。
　　“tui~”
　　男人朝一旁吐口水，恶狠狠盯着老人。
　　摔倒的老人眼眶微红，沟壑般的皱纹此刻皱得凸起，眼睛死寂黯淡没有光芒，宛如一潭死水，嘴唇颤抖开口，“我们真没~”钱。
　　话还没说完，男人上前又是一脚，老人被踹得连连翻滚，“嘭~”的一声，老人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啊~”
　　“我跟你们拼了~”
　　其余老人见朋友被踹飞，急红了眼朝男人打去，不料，却被男人的同伴反手打回去。
　　路边的摊贩不忍，纷纷转头看向别处。
　　“我让你们反击~”
　　老人被踹得连连求饶，可男人跟他的同伙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嘴里恶狠狠骂道，“一群臭乞丐，也敢还手？”
　　人群中，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曦，拍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