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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激动且急切，像是丢失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那司机这才明白过来，平静的回答道。

“孟小姐已经出国了，今天车上只有她的摄影装备。”

周明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眼中却骤然出现一丝灰败的情绪。

这时，徐立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季总，薄先生约您见面。”

周明霖看了一眼林秋晚的司机，几乎是迅速的转。

“什么时候？”

“现在。”

周明霖脚步一顿，接着继续往前走：“现在过去。”

十分钟后，薄氏集团大楼顶楼。

周明霖走进薄飞沉的办公室时愣了一瞬。

薄飞沉这样看着对什么都淡漠的人，办公室却不是黑白灰那样单调的。

偌大的办公室内，摆放着整整一拍摄影装备，还有一个巨大的柜子。

柜子里里面是大大小小不同色彩的摄影作品。

有山川河流这些风景照，也有薄飞沉工作时的照片，还有他和林秋晚在海滩边的背影照。

甚至在他身后的书柜上，还有着整整一排的摄影类书籍，还有一些可爱的相机模型。

薄飞沉的办公椅不远处，还有着一个可爱的秋千椅，上面随意的扔着两本杂志。

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和她薄飞沉这个人有些不搭，可他却显得乐在其中。

“薄总，季先生来了。”

助理恭恭敬敬的提醒。

薄飞沉放下手中的文件，缓缓抬起头看向周明霖：“给季总泡杯咖啡。”

“好的，季总您先请坐。”

周明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他的目光依旧在环视薄飞沉的办公室。

“季总好像对我的办公室很感兴趣？”

薄飞沉缓缓在沙发上坐下，跟着周明霖的目光看向他的桌子四周。

他浅浅的勾唇：“都是她摆的，季总是不是觉得，有些怀念？”

周明霖对上薄飞沉的眼神，沉默不语。

薄飞沉的眼神骤然冷了许多：“听说季氏集团最近遇到点麻烦，季总不着急回国吗？”

“你什么意思？”

周明霖并不傻，从季氏集团第一次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是薄飞沉的手笔。

只是他没有时间和薄飞沉来对抗，那点问题，他还可以应对。

可现在，薄飞沉却把这件事摆到了明面上。

“季总应该回国了。”

薄飞沉看了看墙上的照片：“你不觉得，她现在这样，挺好的吗？”

周明霖的心蓦地一痛。

即便他不想承认，但现在的林秋晚，很像七年前的她。

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她有活力，生机勃勃。

而不像两年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希望，卑微到了尘土里。

薄飞沉将桌上的文件和一只录音笔推到周明霖面前。

“我不认为你还有什么可以挽回她的资格。”

“如果季总对自己有错误的认知，可以看看这个。”

周明霖看着纸上几个大字——【诊疗记录】，神情微怔。

他指尖颤抖着，拿起那份文件……

第29章

那是两年前林秋晚被薄飞沉带到北欧之后的治疗记录。

即便周明霖已经看过林秋晚那五年在澳洲独自治疗的记录，已经知道她曾经几度踏进鬼门关。

但此刻面对这个的时候，他依旧有些害怕。

甚至只是看着【诊疗记录】这几个字，他脑海中都会浮现那块冰冷的墓碑。

周明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薄飞沉，或许这个世界上，早就已经没有林秋晚了。

周明霖的手放在纸张上，却不敢往下继续翻页。

薄飞沉看着他的脸上，眼中闪过一抹冷笑，起身走回了办公桌后。

“如果连看都不敢看，就趁早回国吧。”

周明霖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翻开了那本诊疗记录。

第一页便写着：患者五年前查出脑瘤，期间多次手术，病灶并未完全清除，现在患者脑部剩余病灶有水肿迹象，持续压迫脑补神经，患者颅内压持续增高，患者重度昏迷，失去自主意识……

周明霖的心脏处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跳动，眼眶都不由自主的变得猩红。

如果说林秋晚在澳洲那五年的治疗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看一下便割一刀。

那么两年前的这本诊疗记录，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一下捅进周明霖的心脏里。

在他的心口来回翻搅，搅得他心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却只能硬生生忍着。

看着林秋晚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无菌病房，浑身插满管子的照片，周明霖的背部都出了一层薄汗。

看完了厚厚的一本诊疗记录，看着她在鬼门关来回徘徊的那些记录，周明霖这一刻，无比的憎恶自己。

如果当初，他肯好好的听她的解释。

如果当初，他不要那样伤害她……

没有如果，这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即便重来一次，以他的脾气秉性，依旧会那样伤害她。

周明霖眨了眨眼，眼眶的酸涩才稍稍环节。

他缓缓拿起录音笔，那里面，是几位专家讨论林秋晚病情录音。

从开始到结束，每一句都在提醒着周明霖，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林秋晚就真的死了。

周明霖的心像是被用什么利器狠狠划开，又彻底撕成碎片。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止不住的疼。

录音笔里，专家的讨论声逐渐停止。

最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

“周明霖……我们……就到这里吧。”

那是林秋晚的声音，很轻很轻，气若游丝。

就像是说话的人，下一秒就会断气。

周明霖酸涩已久的眼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倏然落下。

生死攸关时，命悬一线的时刻，她依旧念着他。

这道声音想起的同时，薄飞沉的笔在文件上落下重重的笔痕。

他盖上手中的文件，看向周明霖。

“季总看完这些，还想要纠缠她吗？”

“我想，季总应该没有忘记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吧。”

“如果不记得了，我不介意再提醒提醒你。”

薄飞沉接着扔出一沓照片。

周明霖看着最上面的那张照片。

酒店的走廊里，林秋晚面色惨白，浑身满是伤和血，神色乞求的揪着他的衣摆。

这一瞬间，他心像是瞬间停止了跳动。

第30章

周明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薄氏集团的大楼离开的。

薄飞沉其实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把过往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摆在他面前，他就已经彻底没有还手的余地。

站在薄氏集团的大楼门口，周明霖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忽然就有些无力。

这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这两年的状态。

心口疼痛，无比的懊悔。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停在原地。

他忽然想起多年以前，林秋晚坐在他身边看一部电视剧。

电视剧中有一句台词说。

“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腿而已，她可是失去了爱情。”

多么嘲讽可笑的一句话，如果用了嘲讽他现在纠缠不休又令人厌恶的样子，真的很合适。

林秋晚只是差点没命而已，他可是失去了爱情啊……

可这份他现在如此渴望，如此想要挽回的爱情，是他曾经触手可及却又没有珍惜的。

是他亲手，将她推到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从薄氏集团离开的第二天，周明霖便飞回了国内。

他没有再让人去找林秋晚的踪迹，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

这段时间以来的纠缠不休，已经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就像是薄飞沉说的那样。

他不应该再去打扰她……

如果真的希望她好的话，应该尊重。

他一遍一遍的看林秋晚两年前拍的那部电影。

那时候的林秋晚，在他的压迫下毫无反抗的能力。

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看着男女主演绎着他们的曾经。

就像那时候的林秋晚猜测的那样。

那个剧本根本不是温念慈写的，是周明霖写的。

在林秋晚消失的最初，他满心失落，却又依旧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她会回来。

他写下了饱含两人爱意的那个剧本，却一直放在办公室的最角落。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心中对林秋晚的那点爱意，一点点凝固。

时间一久，就变成了怨气，恨意。

恨她不告而别，恨她将他留在原地。

直到林秋晚回来，那些积攒依旧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他学着用圈子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