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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澜鹿林溪》沈澜鹿林溪(大结局小说全集完整版)沈澜鹿林溪小说_全文阅读笔趣阁

时间: 2024-07-19 14:45:32  热度: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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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鹿林溪十五相识,十七成亲。

裴家大郎惊才绝艳,更有经国之才,短短十年,已官拜右相。左相年迈,鹿林溪眼看要更进一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京里人人都羡慕她命好。

郎君不光出色,更加“长情”。

成婚十载,即便她不曾生下一儿半女,鹿林溪也从未起过纳妾之意。纵是美人送到他面前,他也坐怀不乱。

一个手握重权又难得忠贞的男子,可算是绝世好男人了。

“平民老百姓包里有二两银,还想买个通房丫鬟回去伺候呢,”表姐曾拿话劝她,“你是想上天吗?”

溪沈澜不想上天。

她只想回到地上,有人气儿的地方,而不是在一潭死水里沉底。

因为鹿林溪的心,从来不在她的身上。

十年的夫妻,她甚至忘了如何与鹿林溪相处。

记得新婚那会儿,她为给鹿林溪庆生,提前半年跟厨娘学做菜,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又特意请来父母、兄长,只为给鹿林溪过一个热闹的生辰。

可直到月上中天,长寿面坨成块,也只等到管事歉疚的通传,“郎君公事繁忙,走不开。”

她独自将父母送出府门。

父兄脸色黑青,母亲欲言又止,她却还在为鹿林溪解释。

第二日,许宛歆亲自来替鹿林溪赔罪,“都是婉儿的不是。若非婉儿头疾发作,表哥也不会扔下表嫂不顾,陪了我一整晚,表嫂切莫责怪表哥。”

那一刻,沈澜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丢在烈日下炙烤。

羞耻难堪。

心口冰凉。

当天夜里,她没了此生唯一的孩子——这原本是生辰宴上给夫君的惊喜。

现在,鹿林溪要将许宛歆的儿子给她。

偿命吗?

表姐骂她蠢,“情爱就是骗骗小姑娘的玩意儿,你都多大了,二十八了!与其在这伤春悲秋,不如趁早找个好生养的纳了,养个一儿半女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沈澜听得皱眉。

千错万错,总是她当初招惹了他,令有情人生生错过。

嫁过来她才知道,鹿林溪与许宛歆青梅竹马,两人有过婚约。他们成婚那日,许表妹曾跳河寻死。

沈澜缓缓吁出口气,“鹿林溪,咱们合离吧。”

鹿林溪的脸上有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别胡闹了。”

他眉头微蹙,隐约带着不耐,责备她的不识趣,“这是为你好。”

某一个瞬间,沈澜很想跳起来,歇斯底里地控诉,或是破口大骂。

像她在东市见过的妇人那样。

可惜,沉默地太久,生疏到她已经没了同他争执的欲望。

也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无法再牵绊她的情绪。

鹿林溪,已经不在她心上了。

她爱错了人,也嫁错了人。

听说这几日鹿林溪与许表妹同进同出,俨然一对恩爱夫妻,她该主动让出位置。

“我想了很久,”沈澜低垂眉眼,不再看他,“鹿林溪,我要与你和离。”

平心而论,鹿林溪并未做错什么。

他给她尊荣,地位,甚至还把许宛歆的儿子给她做“嫡子”。

他很好。

只是心中没有她罢了。

“我不爱你了。”

鹿林溪视线沉沉。

官场沉浮,他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直到听到这句话,神情微怔。

就在这时,近侍匆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沈澜了然,“有急事就去忙。”

原本她还在想,若是鹿林溪追问缘由,难道真要将这些年的桩桩件件细数出来?倒像是想要被挽回的抱怨。

这般也好。

鹿林溪沉默许久,起身前对她道,“宫中急召,其余事等我回府再说。”

但她终究没有等到鹿林溪。

当天晚上,沈澜腹痛如绞,连呕数升黑血。

太医们束手无策,遣去宫里请人的侍从去了一波又一波,鹿林溪一直未归。

来不及擦去的血渍浸透了她胸前衣襟,弥留之际,沈澜有些心酸。

她最怕孤单。

可到死,都只有自己一个。

若早知这一生这样短暂,她一定不会辜负时光,恣意过活。

好好爱自己。

【第2章重活】

“小姐,这已经是府里最细纺纱做的里衣。”

可沈澜总觉得身上的亵衣粗硬刺挠,磨得她肉疼。

重活一世,连带这身皮肉都矜贵起来。

上辈子她是丞相夫人,里衣用的是最上等的葛纱料,轻薄如云冬暖夏凉,一匹足值千金。

而今,她是待字闺中的少女。

那晚她中毒呕血,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当年的闺房中醒来!

沈澜记得,十五岁这年,爹爹高升,调任京官,她随全家进京,因水土不服,接连病了许久。

浑浑噩噩过了半个月,她才终于接受了从二十八岁回到十五岁的事实。

是的,她重生了。

在没遇到鹿林溪的时候。

“妹妹当真不同我去论经大典?”

门外,兄长温清珩隔窗问道。

三月三,上巳节。

崇明楼设论经大会,广邀文人才子吟诗濡墨,谈经论道,烹泉煮茗。

温清珩已进了国子监读书,今日雅集,同窗太半都会去崇明楼论经。妹妹自幼受父兄熏陶,从前最爱这样的文人盛会。

沈澜正在梳头,闻言叫侍女将窗户撑开,“哥哥忘了,前儿我已应了慕表姐的约,今日原是要去曲水游春。”

温清珩当然记得。

不过是不死心,想要再问问妹妹罢了。

眼见沈澜一身银纹百褶如意月裙,簪花挽髻。春光在她周身拢了薄薄一层光晕,肌肤剔透似玉,娇憨婉约,绝不是与他出行的男子装扮,只能悻悻道:

“你病了这一个月,出去散一散也好。”

兄妹两人隔着窗说话,随意又自然。

温家人口简单,温氏夫妻鹣鲽情深,婚后育下一儿一女。温清珩素来疼爱妹妹,旁的少年只恨弟弟妹妹恼人,他却不同,自幼便爱带着粉雕玉琢的沈澜玩。

沈澜假装没看到兄长的失落,仰起脸笑,“哥哥今日也要好生表现。”

重生一次,她当然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

上一世她去了崇明楼,遇到了在论经大典上一鸣惊人的鹿林溪。

她头一次见到那般沉稳内敛,英姿隽迈的少年,论经坛上旁征博引,娓娓道来,不免少女心动,就此沦陷。

可她以为的情投意合,却不过是对方的将就。

对于鹿林溪,她热烈过,努力过,挣扎过。

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抗逐渐暗沉的爱意,从笃定到犹疑,直到消磨殆尽。

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温清珩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反而忧心忡忡,“去了曲水,记得紧跟着慕表妹。若是……遇上什么獐头鼠目的后生,切莫与他好脸色。”

上巳节,京里年青男子一半去了崇明楼论经,剩下的多半就在曲水池畔,且多是京中纨绔、贵胄子弟。

在温清珩看来,叫如花似玉的妹妹独个曲水游春,实在不甚妥当。

“哥哥放心。”沈澜轻柔浅笑,一双黑眸满是乖巧温柔。

前世循规蹈矩,沈澜做了十年的裴夫人,只觉得身心枯萎。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尝到情爱的滋味。

如今她十五岁。

尚未婚配,年华正好。

她当然要结识更好的儿郎,享尽被爱的滋味。

这一回,她要让自己快活。

……

国子监

鹿林溪天色未亮时起身,点灯坐在桌案旁读书。

这些年案牍劳形,忙于政务,学问上他早已生疏。好在不久后的殿试考题他仍旧记得,再来一次,蟾宫折桂于他不是难事。

只是时间太久远,他都快忘了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

那时从宫里出来,府里的下人告诉他夫人重病,尚未到家,又有下人来报,夫人已经过世。

鹿林溪坐在马车上,刹那心口像被重锤碾过,既惊且怒,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国子监的屋舍内。

重生于他,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过去的他,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可每日疲于公务,扳倒了一个又一个政敌,一刻也不能松懈。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监生,却多出十几年的经验。只要他入仕,便能更快、更狠地打压对手,站上高峰,大权独揽。

是以,他很快冷静接受了现实。

等外面天光大亮时,鹿林溪放下书简,打开门,迎面遇上准备回房的顾辞。

国子监每旬放一天假,其余时间,所有监生必须住在校舍。一个院子四间房舍,顾辞就住在鹿林溪隔壁。

校舍简陋,洗漱都在院子的盥洗房。顾辞便是刚洗漱完。

“时章,你真不去曲水?”顾辞朝他挤眉弄眼,“听说你那表妹今日也去。”

两人自小一同长大。

鹿林溪父母过世后,顾辞的母亲王夫人对他照顾良多。顾辞父兄常年镇守边关,鹿林溪与顾辞比之亲兄弟也不差什么。

“嗯。”鹿林溪应声。

顾辞早习惯了鹿林溪寡言的性子。他好武不好文,万不会去崇明楼论经,“你放心,你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绝不会叫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觊觎了她去。”

曲水流觞,多地是男女定情的佳话。

“不用。”鹿林溪直接拒绝。

他对许表妹并无男女之情。重生的这些日子,他多出了许多时间,心中只反复想着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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