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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不过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第四十三章

听到了关门声，确认了苏叙白已经离开。

苏紫玄立刻从裴固的怀里退出来，慌忙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披风，将自己紧紧裹住。

“药已经上好了。”方才几乎是半裸着与裴固抱在一起，苏紫玄有些不敢看他，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好，咳……”裴固突然毫无征兆地咳嗽了起来。

听到他的咳嗽声，苏紫玄有些紧张，询问：“怎么了？”

她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烧。

苏紫玄想起来，昨日出门赏雪回来时，他将姜汤都给了她。

她微微瞥眉：“看样子应当是受了风寒，还是请表哥来给你看看吧。”

听到苏紫玄对他如此关切，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好不容易赶走了苏叙白，裴固自然不想再见到他。

另外……他萌生出了一种想让苏紫玄留下来照顾他的想法。

“无妨……咳。世子应该已经去休息了，就别打扰他了。”裴固咳得更厉害了，体贴地说道，“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咳……”

他咳得这么厉害，苏紫玄自然没法安心去休息。

“你好好睡，我守着你。”苏紫玄在一旁坐下。

“那……有劳了。”裴固也没再推辞，

烛火摇曳。

苏紫玄许是累了，没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了。

见她睡着，裴固从床上起来，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轻轻地抱上了床。

苏紫玄好像又瘦了些，他很轻松地就能将她抱起。

盯着她的睡颜，裴固犹豫了一下，也翻身上了床，睡在她的身边。

苏紫玄的睡相很好，只是应该有些缺乏安全感，上了床，没一会儿就将自己缩在了角落里。

裴固见状，心里莫名地抽痛了一些，他伸手将苏紫玄揽在了怀里。

不知怎么，习惯了一个人睡，保持高度警觉的裴固，这夜睡得格外沉。

……

岁月静好。

苏紫玄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她刚睁看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而她的手正环抱着裴固。

苏紫玄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小心翼翼地微微起身，想将手从裴固的身上挪开。

刚有动作，就对上了裴固的眼睛。

他刚醒，还带着些慵懒的味道。

苏紫玄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我好看吗？”裴固带着磁性地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紫玄怔怔地说了一句：“好看。”

总算听到了上次未听能听到的回答，看她这般模样，裴固轻笑了一声。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苏紫玄后知后觉，脸上似火烧一般，“我怎么会睡在床上？”

裴固一手撑起头，一脸戏谑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难道是她半夜自己爬上了床？

加上昨夜，苏紫玄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她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抱……抱歉啊。”

裴固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你我本就是夫妻，睡在一起很正常。”

听他如此说，苏紫玄不由得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苏紫玄只想赶紧逃离此地：

“我……我去找表哥给你看病。”

第四十四章

“慢着。”裴固叫住了她，指了指一旁的柜子，“穿好衣服再去。”

苏紫玄看了看自己，披风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只剩了里衣。

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他：“有衣服，你怎么不早说！”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想看她出丑！

“咳……”裴固佯装咳嗽，有些心虚地别过头，“我病了，一时忘记了。”

苏紫玄气势汹汹地从柜子里拿起衣服，三两下地套好在身上，经过裴固的时候，拿起床上的被子，扔在了他的头上。

裴固有些哭笑不得，将被子从头上挪开的时候，已经没了苏紫玄的影子。

想来，应该是气着了。

裴固叹了口气，也觉得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

过了一会儿，苏叙白来了。

能看得出他也不是很愿，一脸的不耐烦。

“抬手。”苏叙白走近床边，费可好些功夫才拆除了裴固肩上的绷带，嘴角抽了抽：“就这么点儿伤，至于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吗？”

裴固懒得理他，往他身后瞅了瞅，没有看见苏紫玄：“她人呢？”

说起这个，这俩人在一个房间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苏紫玄跑来找他的时候，一脸愤恨，又带着些娇羞。

苏叙白很难不想歪，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裴固，有些一言难尽：“裴大人还真是厉害啊，我这里有上好的秋葵，需不需要给你补补？”

裴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带着些危险的意味。

“哈……我同裴大人说笑呢。”苏叙白干笑了几声。

苏紫玄正好端了祛风寒的药来，便见两人的气氛有些诡异：

“我……来给裴大人送药。”

“你来得正好。”苏叙白将她拉了过来，挡住了裴固的视线。

苏紫玄将手里的药递给他。

裴固看见苏紫玄神色缓和了不少，并没有急着接过：“咳，不知怎的，我这手还是有些使不上劲来。”

苏紫玄微微暼眉，然后有些认命地开始给他喂药。

裴固心安理得，还挑衅地看了苏叙白一眼。

看着这一幕，苏叙白简直是目瞪口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裴固似乎脸皮练得厚了不少。

“表哥，他的伤……”喂完了药，苏紫玄回过头来问他。

“放心，死不了。”苏叙白翻了个白眼，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苏紫玄，“虽然我们家大业大，但是也不兴这么浪费绷带啊。”

看到解开的一大坨绷带，苏紫玄有些羞愧：“还请表哥指教。”

苏紫玄满眼都是虚心好学的样子，苏叙白只好给她示范。

裴固也是一脸的不情愿，苏叙白刚靠近他，他就将头别到了一边。

“这药记得一日给他涂上两次。”重新包扎好后，苏叙白随手掏出一瓶金疮药，扔给了苏紫玄。

突然想起了什么，苏叙白问裴固：“我昨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问，可知昨夜行刺的人是谁？”

“李澜。”说起正事，裴固也正色道。

“李宏的儿子？”苏叙白摇了摇扇子，“看来，这老家伙贼心不小啊。”

“李宏已经被魏璟连夜押往了诏狱。”裴固眯起眼睛，冷声道：“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第四十五章

休养了多日，又有苏紫玄的悉心照顾，裴固好得很快。

苏紫玄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受控。

裴固似乎对他与以前大不一样，她差点儿就要沦陷。

只是她剩下的日子……

纵使有些事情变了，纵使她和裴固之间或是真的有了希望……

她这副残命身子，也不敢再耽误人家！

想着这些，苏紫玄嘴里发苦，心里和离的念头却更加坚定！

正好裴固现下已经痊愈，再拖下去，于谁都不好。

苏紫玄找到苏叙白：“表哥，我有事想麻烦你去皇宫走一趟。”

苏叙白瞟了一眼她的请旨，皱了皱眉：“你可想好了？”

“别人不知道我的身子，表哥你还不知吗？他将来还有大好的前裴。”苏紫玄苦笑，“我不该耽误他。”

苏叙白想安慰她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点头：“我这就去。”

……

当苏叙白带着圣旨回来，让裴固接旨的时候。

裴固并未接过，而是气势汹汹地来到苏紫玄的住处。

“你就这么想与我和离？”裴固带着怒意。

“裴大人不是早就给过我放妻书了吗？”苏紫玄一脸平静地看向他，“若没有苏府一事，你我早就已经和离了不是？”

“我那是……”裴固一时无法反驳。

“我知道你当初要回放妻书，是怕我被苏府连累，苏紫玄在次裴过裴大人了！”苏紫玄对他欠了欠身，“如今我已经不需裴大人的庇护，我们还是就此和离吧。”

裴固强压下怒气：“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好了？”

“裴大人，你可曾……喜欢过我？”苏紫玄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指甲尖生生陷进了肉里。

问出这句话，已经花光了她所有力气。

裴固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喜欢苏紫玄吗？

若是放在从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不，但现在，确是如鲠在喉。

“你既答不上来，我便也懂了。”苏紫玄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既如此，裴大人何必不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紫玄原以为他对她是有些好感的。

但没想到他还是连一句喜欢也说不出口。

裴固动了动喉结，终究没再说什么。

苏叙白恰好带着圣旨赶来，刚刚裴固明显带着火气，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裴固，你别……”

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两人看上去都挺平静。

见苏叙白进来，裴固垂下了眼眸，半跪在地上，伸出手：“臣，接旨！”

苏叙白叹了口气，将圣旨递与他。

裴固缓缓站起身，圣旨已接，他与苏紫玄便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他离开时说了一句：“公主殿下，保重。”

转过身，裴固觉得心空了一截，正如这天，异常冰冷。

看着裴固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雪之中，苏叙白见苏紫玄黯然神伤的模样，忍不住道：“若你反悔，我这就替你将他追回来。”

苏紫玄摇了摇头，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圣旨已下，岂有反悔之理。”

“况且，他本就不喜欢我。”苏紫玄嘴角泛着苦涩。

“那你们昨夜……”苏叙白看着她。

苏紫玄默默地掀开了衣袖，露出了守宫砂：“不过是个误会。”

苏叙白有些怔住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