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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后踉跄，脚下不小心歪倒了，疼得她微微呲牙。

　　幸亏及时扶住旁边的摆件，才没有狼狈摔倒。

　　没有人在意她这么一个小角色，更不会注意刚才的小意外。

　　大家都簇拥着慕怀英，扬长而去。

　　忍着难受，兰稚艰难弯腰去查看脚踝情况，突然感受到背后有一股冰寒刺骨的目光。

　　她转头去看，发现那是慕怀英投来的一抹瞥视。

　　他没有停步，也没有任何言语。

　　看见她被撞到，知道她可能受伤了，他也只是冷傲又不在意地看她一眼，如同打量一个路人。

　　之后便很快回头，抛之脑后。

　　“……”

　　一场小意外，本来兰稚不觉得有什么。

　　可经过他这样一忽视，她心里，顿时难受起来，

　　原来这就是慕怀英所说的，要在外面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犯病时，可以拿她当天上的星星，捧在手心里。

　　一旦出了那间公寓，他便完全不认识她，对其他随便什么女人都比对她要好……

　　垂下头，揉了揉发红的脚踝，幸好没有很严重。

　　兰稚胸口闷得慌，呼出一口浊气。

　　等疼痛稍微缓和了，才自己慢腾腾地走出了和益大厦。

　　霍吟吟看见慕怀英进来的动静，激动不已。

　　碍于周围一圈记者，她不敢上前，便躲藏在方绍元的身后，兴奋地关注着。

　　她也注意到了刚才那一幕，越发笃定，这个学妹，不值一提的啦。

　　戳了戳方绍元，她得意笑道：

　　“方特助，看见没，你说的这个学妹，在慕总心里什么都不是嘛，他刚才连招呼都没跟她打！”

　　方绍元干笑一声，对自家总裁的这份冷情，也不知该回应什么了。

　　药可还没有研发出来呢。

　　总裁啊，您就这么笃定，没有再求着兰小姐的时候了？

　　等下次遭了报应，您可别拿其他人撒气……

　　*

　　回到研究所，胡慧心对兰稚的表现，称赞有加。

　　“你一去催，经费就到了，比我去的效果都还要好，看来以后还得多依靠你。今天辛苦了，从明天开始，正式进入特别小组吧，我们一起加油。”

　　智药研究所集中了所有骨干成员，要在最短时间内，复原并攻破那瓶药水。

　　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所长说这个项目极其重要，奖金也优厚，所以大家干劲十足，周末也自愿加班。

　　周六，接到方特助电话时，兰稚已经身处实验室了。

　　“……抱歉，我忘记了，要不，换个时间去医院吧。”她不好意思地说。

　　但方绍元还是坚持，放人鸽子毕竟不好，兰稚只好请假出来。

　　“兰小姐的工作，最近变辛苦了。”

　　路上，方绍元一边开车，一边跟她拉近关系。

　　“嗯，为了那瓶药水，大家都很忙。”

　　兰稚微笑，“方特助周末还要忙我的事，也很辛苦，其实可以交给别人的。”

　　方绍元摇头笑道：“兰小姐的事如此重要，总裁怎么会放心交给别人呢。”

　　听他提起慕怀英，本来面带笑容的兰稚，神色立即灰了下去。

　　意识到这点，方绍元马上转换话题。

　　可兰稚回应他的兴趣，始终没能再提起来，只好作罢。

　　进了市内一家高端私人医院，方绍元让人领路，先去骨科。

　　“嗯？”兰稚不理解。

　　方绍元笑道：“您上次去和益，是不是崴了脚？今天正好可以检查一下。”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这也是总裁的意思。”

　　一句意想不到的话，给兰稚灰暗的心情，照亮了一束光。

　　原来慕怀英那天注意到了？

　　眼神里恢复了神采，她点点头，腼腆笑道：“好的。”

　　检查之后，脚踝没事，两人终于前往这次的目的地，妇科。

　　跟医生交代几句，方绍元便退了出去，把时间都交给兰稚和医生。

　　一番折腾，检查终于结束。

　　兰稚总算能缓口气，前往洗手间了。

　　等她轻松出来时，意外听见了方绍元跟那位医生之间的秘密对话。

　　“身体干净，没有任何问题。至于怀孕，现在时间太短了，检查不出来，但刚刚她喝的水里，已经放过紧急避孕药，所以完全不用再担心。”

　　门口，兰稚用纸巾擦拭手指的动作，骤然顿住。

　　虽然心里早有类似猜测，但她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听到这些赤裸裸的对话。

　　慕怀英所说，关心她的身体，怕她不舒服等等。

　　全是假的。

　　“……”

　　身形一阵摇晃，兰稚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他如此骗她，到底有没有将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嗯，好。”

　　跟医生沟通完毕，方绍元一转身，被门口兰稚的身影狠狠吓了一大跳。

　　他心内暗道糟糕，脸上却还得堆出客气的笑容。

　　“兰小姐……那个，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您可以过来听听医生怎么说。”

　　“不必了。”

　　将纸巾丢进垃圾桶中，兰稚面色发白，声音发抖道，“……我刚才就已经听完了。”

　　医生缩了缩脖子，方绍元也是满脸尴尬。

　　“咳，兰小姐，我……”

　　“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不等他苍白的解释，兰稚带着鼻音，丢下这句话，便迫不及待转身离开。

　　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家令她羞耻的医院待下去了。

　　方绍元只好立即跟上。

　　总裁的任务办砸了，他急得满头包；而兰稚受伤的模样，又让他心生愧疚。

　　一路上，各种尝试跟兰稚对话。

　　可惜，都得不到她的回应。

　　等上车后，后方的兰稚却突然开口：“请先别开车。”

　　方绍元立即回头：“兰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能不能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看到伸至面前的手，方绍元立即领悟出她的意图，后仰着皱紧眉头。

　　“……您是想，给慕总打电话？”

　　“对。”

　　兰稚眼眶虽红，眼神却无比坚定。

第21章 你以为我想生你的孩子吗

　　这个电话，如果打过去了，会发生什么？

　　方绍元不用脑子都能想得到。

　　他马上摇头拒绝：“抱歉，兰小姐，慕总这个时候正在开会，不能随意打搅。”

　　开会？

　　换做是往常，兰稚可能还会体谅一下。

　　但是今天……她吸了吸鼻子，难过的一笑。

　　“方特助，今天如果我找不到他，下次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可能也一直在开会。”

　　“……！”

　　她一句带着鼻音的简单陈述，让方绍元，几乎惊掉了下巴。

　　谁能料到，面前这个看似柔软好说话的兰稚，居然也有主动搬出钉子来扎人的时候。

　　可怕的是，这颗钉子扎起人来，真的很疼。

　　而她也真有权利这么做……

　　时间在僵持中，缓缓流过。

　　见兰稚始终不肯退缩，方绍元到底不敢赌这一把，只好认命地掏出了手机。

　　“麻烦你了。”

　　礼貌接过后，兰稚没有去搜通讯录。

　　而是直接按下了那串，早就印刻在脑海里面的数字。

　　她当然有慕怀英的联络方式。

　　可是她自己，早就变成了对方手机里的一个陌生号码，而慕怀英从来不接陌生来电。

　　所以她的电话，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再被他接通了。

　　几声铃响，对面传来了慕怀英冷淡的声音。

　　“说。”

　　他真的在开会，背景音里，能听见远处有人在演讲。

　　“我不是方特助。”握紧手机，兰稚直接挑明。

　　虽然没有报上名字，但对面大约已经听出她是谁了。

　　片刻的沉默后，慕怀英低沉问道：“什么事？”

　　他的声音，依旧冷静淡漠，令兰稚心里的苦涩，又添了一层。

　　今天这个时间点，她用方绍元的手机打电话，他怎么可能猜不到是什么事呢？

　　不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吗？

　　但这人就是能做到八风不动，毫不在意。

　　兰稚也想学他，保持镇定，可事实却是，她连呼吸都在微微发抖。

　　“慕怀英，你下次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清楚，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还故意用拙劣的手段来侮辱人。”

　　直呼对方的姓名，不仅让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

　　车内的方绍元，也是一脸被炸到的呆傻。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有人敢对总裁如此不客气了。

　　今天算是开了眼……

　　正为兰稚捏一把汗时，方绍元耳边，又响起了另一句更加炸裂的话。

　　“你以为，我想生你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