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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完成得相当出彩。

　　“早知道大学都不应该让你去读，高中毕业就该来公司上班。”

　　自家企业当然是不在乎学历方面的问题，可顾音离知道，如果没有在校那几年，她对于家里的事业上手绝对不可能那么快。

　　但她并不打算反驳现在心情极好的父亲，隐晦地提了几句关于公司管理层的事情，看着她爸若有所思的神色，顾音离安静地离开了。

　　现在她还没有能力去一手揭发那些人的行为，但是作为顾音离父亲、顾氏董事长的人，不可能在经过提醒后还一无所知。

　　果然没过两周，顾音离就发现他们不约而同、有轻有重地放权了。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顾音离心想。

　　她很快就在公司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沈今晏的目光贪婪地在她脸上反复趋寻着，他生得眉目疏朗，俊秀英挺，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请多指教。”

　　顾音离淡淡地说：“我怎么不记得今年招实习生。”

　　人事尴尬地说：“顾小姐，这个是顾总亲自筛进来的……”

　　明明冒着被顾父针对的风险，沈今晏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投了这家公司的实习，他们俩都是公司里最年轻的，却也是最了解未来时代会有那些变化的人。

　　顾音离一连等了几天，也不见父亲对沈今晏做什么手脚，只是他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她问起来，中年男人却说：“你不是已经跟他分手了吗？”

　　“是啊，但是……”

　　“离离，没有但是，”顾父磕了磕烟灰，笑道，“放在眼皮子底下蛮好，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能追我女儿。”

　　顾音离忙得头晕目眩，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关节，眼前却微微发黑，险些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的办公室几乎已经空员了，角落里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时而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传来，顾音离知道，坐在那里的人是沈今晏。

　　不管她多晚下班，沈今晏都会在工位上单方面陪伴她到更晚的时候，顾音离却根本不想搭理，转身去茶水间找可乐。

　　她有些低血糖，错过晚饭后，现在身体始终有轻微的不适感。

　　可是翻来翻去，冰箱都空无一物，可乐已经喝完了，采购部还没来得及补给。

第二十一章

　　眩晕感越来越重，顾音离强忍着想要拨打电话，下一秒男人将糖果塞进她嘴里，她快速嚼碎咽下去，糖块在嘴里发出闷闷的脆响。

　　“下次要随身带糖。”

　　曾经的顾音离也有这个毛病，恋爱中的沈今晏会随时随刻在身上带着一袋符合她口味的糖果，他会记好她的所有忌口、她的经期和她那些难以好全的小毛病，堪称恋爱模范。

　　顾音离根本不想陷入这样无谓的回忆，她的脸色雪白，嘴唇也淡得几乎没有了色彩。

　　“不要这个味道，”她冷着脸扯过沈今晏的手，将最后一点糖块吐到他的掌心，“很恶心。”

　　顾音离以前有多喜欢芒果味，现在就有多讨厌。

　　她用如此侮辱的手段对沈今晏，对方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偌大的恩典，竟也不嫌肮脏，将那点糖块攥紧在手心，急切道：“那你喜欢什么味道？”

　　“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很讨厌。”

　　顾音离也讶异于自己可以说出如此刻薄的话，但她一点也不后悔。

　　当时的乐乐也受过这样的语言暴力，她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理智，去跟对方讲一些空无谓的大道理。

　　都已经不怕死了，为何不直接扇她两耳光，至少不会让乐乐难过。

　　沈今晏怔怔地看着灯光下她纤细秀美的侧颜，那冷若冰霜的脸似乎也微微融化，不再那么难以接近了。

　　其实按照他现在的能力，去哪个公司实习或许都不是问题，可沈今晏只想呆在这里，离十八岁的顾音离近一些，再近一些。

　　那是他和她最好的曾经。

　　他看得鼻腔酸涩，顾音离却已经收拾东西起身准备离开了，沈今晏追上去：“我送你回家。”

　　可顾音离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手上的车钥匙扬了扬，按亮停在底下的一辆迈巴赫。

　　“我高考完就考了驾照。”

　　这里离沈今晏住的地方很远，顾音离却丝毫不考虑他要怎么回去，一脚油门倒车出了车库。

　　直到这时沈今晏才发现，曾经他和顾音离的家境简直是天堑之别。

　　他心底迟迟地涌上一股自卑，当年的顾音离那么爱他，所以才会愿意放下大小姐身段，背着不起眼的大牌包挤公交地铁，抹着最贵的口红吃路边摊。

　　她从不计较沈今晏送她的礼物是什么，贵不贵重，只会觉得喜欢。

　　现如今不被爱的他就像车尾的泥灰，被那闪电般的速度扬得很远。

第二十二章

　　到家后顾音离疲惫地叹了口气，公司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而沈今晏这边也需要时不时扯一扯杆子。

　　她要让沈今晏觉得对不起她，又无法自拔地爱着她。

　　或许是这许多天共同加班时，顾音离软化的态度让沈今晏觉得自己有了一丝希望，他更加殷勤地对她好着，比从前更甚。

　　顾音离到达工位时，永远能看到热腾腾的早餐，她下发的任务，沈今晏会作为优先级最快完成。

　　她波动着水面上的鱼竿，让沈今晏跟着团团转，可从不对他有任何好脸色。

　　总算有一天，沈今晏再也忍不下去了。

　　依旧是安静的办公室，现在的顾音离已经被换到了单独的办公区，从前沈今晏在加班时还能找机会看她一眼，可现在他见不到了。

　　他在顾音离下班前堵住了她。

　　明明看上去气势汹汹，可他的眼底却一片通红，他站在小办公室前，神色落寞得像是要滴下泪来。

　　“离离，”他痛苦地哽咽着，“我、我只想多看你一眼。”

　　顾音离手上拿着一叠资料，神情很淡，看不出来她是喜是悲。

　　“这里是办公室，不是谈恋爱的地方。沈今晏，如果你还是这样想，我会跟人事商量着把你开除。”

　　可沈今晏攥住她的手，缓缓地跪坐在了地面上，他仰起沾满了泪水的脸，轻轻贴在了顾音离的手掌心中。

　　“打我也好，掐死我也好，”他的神色无比诚挚，“离离，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我能看着你。”

　　顾音离感受到了那源源不断的泪水，她抽出手，在沈今晏绝望的神情中俯下身。

　　他们靠得极近，近到能在彼此瞳孔中看见自己的身影，沈今晏屏住了呼吸，动也不敢动。

　　直到顾音离将手掌压在他的肩上，慢条斯理地蹭干净了那一点水光，低声道：“沈今晏，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

　　“上辈子我喜欢过的沈今晏风光霁月，是最好的少年，你不是他，你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长着他皮囊的怪物，你冷血、低劣，满身铜臭。”

　　“我不会爱你的，沈今晏。”

　　她离开了，哒哒的高跟鞋径自走过茫然流着泪的男人身边，沈今晏惶恐地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来的自己。

　　他甚至找不到自己任何能够被爱的优点。

　　可这时，顾音离停下了脚步，她的声音很轻，宛如一阵烟雾飘进他的耳朵。

第二十三章

　　“沈今晏，我最恨你的原因，是乐乐只不过因为缺钱，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当时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