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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张唇发现没声音，才僵着手在屏幕上在打：“就算是复健也不能行吗？”

医生摇头：“不行。”

他指着林北川片子上的伤痕：“这一根钢筋插的太深了，病人的小腿都差点没保住。”

“复建估计都很难熬。”

夏栀妍听着，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生办公室，直到耳边又传来林父的声音才回过神。

“栀妍，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

夏栀妍抬眸看着林父，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林父说着，将匆忙带来的汤递过来：“本来熬了汤带给你，结果一看北川就耽搁了，你热一热喝了，好补充营养。”

夏栀妍接过：“谢谢林叔。”

“傻孩子谢什么，要不是你照顾北川，他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新过来。”

林父年迈的眼里闪过笑意：“之前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夏栀妍的眼里闪过茫然：“什么事情？”

“就是好好考虑和北川在一起的事情。”

林父叹息一声：“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他这两年怎么对你的，我也都看在眼里。”

“栀妍，林叔年纪大了，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要下去见你爸妈，我想在死前，能看见你们和好，看见你冰释前嫌，好好生活。”

他说着，眼里都有了泪意。

“北川他已经快30了，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早点结婚。”

夏栀妍沉默。

她是爱林北川的，但是关于过去那些事情，无论如何都迈不过那道坎。

林父或许是看出她的抗拒，又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和北川。”

夏栀妍点头，等林父离开之后才准备回病房。

不料一转身，就看见江淮楚不知什么站在背后。

江淮楚神色淡淡：“我说你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原来是因为这个人。”

“如果你不想和林北川结婚，应该要像拒绝我一样拒绝他，而不是沉默。”

“毕竟沉默对于人来说，还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默认。”

夏栀妍皱眉，半响没有开口。

江淮楚抬手扯衣领，松开领带和衬衫扣子：“被感情裹挟去做出决定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们说，没有必要……”

“可是我已经欠你很多。”夏栀妍打下这行字，“我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你去解决。”

“我和林北川羁绊太深，无论是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都需要一个结果。”

江淮楚抬眸，薄薄的镜片后是一双冰冷的眸：“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清楚。”

夏栀妍顿时感觉自己被看透，无处遁形。

江淮楚抬了抬眼镜：“你对我有动过心吗？”

过道里瞬间静了下来。

夏栀妍没想到摊牌来的这么快。

她愣在那里，心里乱成一团乱麻。

江淮楚又问：“现在沉默，是默认，还是真相让你难以说出口？”

夏栀妍捏紧手机，半响后才在手机里打下：“那你呢，这些对我的好，究竟是因为对淮情的爱屋及乌。”

“还是真的爱我？”

第33章

夏栀妍和江淮楚对视着。

谁也没有再开口。

爱这个字对江淮楚来说实在太陌生、太遥远。

十七八岁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是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他也有过那种年少冲动的时候。

当成年之后的所有感情，都已经被刻意驯化成了以利益为先。

江淮楚的喉结滚了滚，‘爱’这个字却像生铁一样卡在喉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皱眉：“栀妍，人不是只为了爱活着的。”

“成年人的婚姻，只要相敬如宾，彼此忠诚，就能够算作是一段好的婚姻。”

“合适，或许要比你口中的爱要更加重要。”

“我不会像林北川一样，时时刻刻把搜救任务放在第一位，不会怀疑你，不会忽视你。”

“我自认为，已经做到了一个丈夫的该做到的。”

江淮楚说着，走到夏栀妍面前：“栀妍，我会比林北川更加适合你。”

毋庸置疑，他说的很对。

夏栀妍基本找不到话来反驳。

她的心紧绷着，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小孩在拉扯。

理智说：“江淮楚说的对，爱不爱根本不重要，能伤到你的，永远是你爱的、你在意的人。”

感情却又说：“人生短短几十年，要是不能和爱人在一起，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夏栀妍做不了决定。

她在一次选择逃避。

“不说这些了，等北川的伤势转好，我就回普洱。”

说完，不等江淮楚回答，率先回了病房。

……

时间飞逝，转眼新年就过了。

往年夏栀妍参加救援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新年时，和林北川去祭拜父母，也算是团圆。

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实现的机会。

她的眸光黯淡下来，独自买了花，去祭拜父母。

再回到病房时，林北川已经醒了，病床边还坐着之前的那个短发姑娘。

夏栀妍的瞬间就想起那句“他啊，林北川，男朋友”。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多数的时候是短发姑娘在说，林北川听着，时不时应两声。

夏栀妍站了好一会，林北川才看见她，接着眼神一亮：“栀妍。”

夏栀妍点头，接着在打下：“你们先聊，我过会再来。”

林北川赶忙叫住她：“不用，我们已经聊完了。”

短发姑娘立即起身，局促中带着敬畏：“是啊，我和林队已经聊完了，现在就走。”

‘林队’这个称呼却让夏栀妍心生疑惑。

她皱着眉：“上次你不是说他是你男朋友吗？”

短发姑娘一看，立即摆手否认：“不是不是。”

“我说的南，不是男！”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是林队在搜救中心的外号，我上次一时没忍住才……”

“您放心，我跟林队之间什么都没有，就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夏栀妍这才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

她顿时也有些尴尬，感觉摆手：“没事，没事。”

短发姑娘见解释清楚，和两个道过别后离开。

屋内只剩下林北川和夏栀妍。

夏栀妍缓了缓，替林北川盖上被子：“困了吗？要不要休息？”

林北川摇头，这段时间恢复了很多，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说几句就开始犯困。

他目光轻柔的看着夏栀妍：“谢谢你照顾我。”

夏栀妍摇头：“你以前也照顾了我。”

林北川弯唇，露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我照顾你是因为我爱你。”

“你照顾我，也是因为爱我吗？”

第34章

是又不是。

夏栀妍在心里回答。

她是爱林北川，但更多是想还了之前的人情。

江淮楚说的那句“合适”才是重要的，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

而她和林北川是不合适的。

岁月早就将他们变得面目全非，无法再回到从前。

“等你好起来，我就回普洱。”

林北川唇边的笑容僵住，心里涌上无尽的苦涩。

他原本以为，夏栀妍愿意放下普洱的工作，放下江淮楚和江淮情过来照顾自己，多少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

没想到刚问出口，就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角，哑声问：“一定要走吗？”

夏栀妍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是。”

林北川的心顿时被刺穿，泛出来的疼意甚至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疼。

两人一时无言。

林北川喉结滚了滚，咽下喉间的艰涩：“那你不用等我好，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实在不行也可以请护工来，你的事情重要。”

夏栀妍看他一眼，无声应了。

话虽然这样说，可她仍旧还是留到夏末才离开。

走之前，林北川坐在轮椅上来送行，一直到医院门口。

夏栀妍停下脚步：“不用送了，你回吧。”

林北川握紧手中的轮椅，久久不开口。

夏栀妍忍不住催促：“你的伤还没好，再站在风口吹，小心恶化。”

要是恶化，以后的情况只会更加艰难。

林北川的身体不合适再回搜救中心的事情，她一直没有说。

她怕自己说了，林北川会接受不了。

她比谁都明白这份职业对林北川的重要。

又或者，她怕自己说了，就真的无法再狠下心离开他。

林北川却顾不上伤口，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舍：“我可以去找你吗？”

夏栀妍握着手机的指骨不断收紧，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他们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所以没法回答。

林北川锲而不舍，目光里隐约透露出一股哀求：“如果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