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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此话一出，温肃霜仿佛被迎头棒喝，连灵魂都震颤了一下。

“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温肃栋，颤抖着问，“是什么病？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两年她一直忙着训练，本以为可以赢了金牌回家团聚，却猝不及防听见这消息。

温肃栋听见她一连串的质问，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心头猛地一颤。

“就昨天晚上，我接到妈的电话，说她买菜回来发现爸晕倒，送进医院说是突发心肌梗塞。”

他不敢看温肃霜，只看着面前宽阔高速路，油门越踩越重：“当时你正在比赛，妈不让我告诉你。”

温肃栋悄悄看着自家妹妹惨白的脸色，心头满是酸涩。

“昏迷了一晚上，今早的手术，医生说风险太大，随时都可能……”

温肃栋越说声音越低，也不敢再看温肃霜的脸。

车厢里气氛渐渐低沉，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孩子们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大人的话语和脸色中也能猜测出一些。

此时都看着温肃霜，默契的闭上了嘴。

温肃霜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将她的血液凝结。

她耳边回荡着温肃栋的话，字字句句直戳心窝。

怪不得昨晚夺冠后，爸妈只是匆匆发了个祝贺短信，便没再回复。

温肃霜本以为是因为第二天就要回来，想留到回来再庆祝，没想到是……

她心头传来一阵苦闷，脖颈仿佛被人系住了一根无形的绳，呼吸都困难。

温肃霜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的任性。

就为了了却自己的心愿，没有见到父亲最后的清醒时刻……

温肃霜心猛地一沉，酸涩与痛苦袭来，像是一只手将心捏紧，又扯又拽。

她垂下了头，苦涩蔓延到舌根，只觉满心愧疚。

温肃霜陷入悲伤中，整个人如同易碎的琉璃，看得谢思珩心头一颤。

他没想到欢喜地回到家，竟然收到了这样的噩耗。

谢思珩心疼地伸手握上温肃霜的手，期待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他想安慰些什么，却发现所有言语都苍白而无力。

只沉默了半响，说：“没事的。”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温肃霜抬眸，透过后视镜对上他的眼，勉强撑起一个笑，摇了摇头。

“这不一样。”

亲人是亲人，爱人是爱人。

温肃霜突然感觉命运戏弄。

上次她与沈凛舟爱情正浓时，膝盖的伤让她不得不退役。

现在她与谢思珩刚刚在一起，父亲便命悬一线。

温肃霜脑中划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她想是不是自己不配拥有幸福的爱情。

父亲在病房中随时都有离世的风险，温肃霜实在没有心情回应。

她只看着窗外渐渐熟悉风景，心头满是焦急。

“爸，你等等我……”

温肃栋将油门踩到底，车飞驰而过，转眼便到了医院。

不等停稳，温肃霜便直接拉开车门奔向了手术室。

只是远远看着手术室的灯一灭，一个盖着白布的人被推了出来。

温母悲痛地哀嚎响彻整个楼道：“老温，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第31章

这声饱含悲痛地哭喊将温肃霜定在了原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心血上涌。

“爸……”

一声低喃从唇齿间泄出，声音带着未预料到的沙哑。

温肃霜踉跄着走向那张病床，看着温母掀起的那一角白布下熟悉的脸庞，终于痛哭出声。

“爸！”

温肃栋和谢思珩抱着孩子匆匆赶来时，正听见温肃霜一声穿透云霄的哭喊。

两人俱是一愣，心道不妙。

只见那张病床上，温肃霜和温母伏在一侧，已泣不成声。

温肃霜满心都是愧疚与自责，她甚至想，自己何必参加比赛，何必重回赛场呢？

是不是只要自己不参加奥运会，不去训练这两年，就能挽救父亲的死亡。

或者，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至亲的离世像是从活生生的人跳动的心上剜走一块血肉。

温肃霜的泪仿佛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流出，浸润一片。

温肃栋最先反应过来，先上前揽住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给他们沉默无声地支持。

谢思珩只能牵着孩子站在一旁，看着悲痛的一家四口，心猛地一沉。

温肃霜应该很后悔，没见到温父的最后一面。

他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温肃霜，心也跟着揪起。

偏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悲痛欲绝的大人，问：“姥爷怎么了？”

谢思珩被问得心头一滞，沉默了良久，回复道：“姥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

医院的走廊中，凄切的哭声不绝于耳。

……

十天后。

温父的葬礼已经办妥，温肃栋的假期也到了尾声。

“要不我再申请一下，多留几天吧。”温肃栋背着包站在车站上，心有余悸道。

温母这段日子天天以泪洗面，每日都提不起精神，短短几天便瘦了一大圈，似乎要随着温父一起离开。

孩子也要上学，谢思珩又临时有事被叫走。

要是他也走了，这些重担便都压在温肃霜一个人身上。

温肃栋看着温肃霜一副憔悴的模样，知道她也并不好过。

懊悔与愧疚折磨着她，短短几天，温肃霜便瘦了一圈，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煞白。

温肃霜感受到温肃栋的目光，愣了一瞬才回神，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没事的哥，我能照顾好家里的。”

她虽笑着，可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温肃栋越看越不放心，几乎想离开站台。

可候车大厅的播报声再次响起，催促着温肃栋加快动作。

温肃霜注意到他纠结的神情，知道自家哥哥担心，便上前抱住他，轻拍着安抚道：“放心，哥，哪怕是为了妈和孩子，我都能调整好的。”

她的话终于打消了温肃栋的担心，高大的男人拍了拍她肩膀，抿唇说：“好，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温肃霜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只是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她勉强撑起的笑容便即刻塌了下去。

温肃霜失魂落魄地走出车站，打车回到家。

刚到家，看着屋中熟悉的一切，只觉空落落的难受。

这里的每一处，都有父亲与她的回忆。

温肃霜心头一颤，立刻制住回忆。

家里7V只剩她和母亲了，她不能倒下。

想到这，温肃霜心思一定，倒了一杯温水，敲了敲母亲的房门：“妈，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回答她的是一室空寂。

温肃霜心中一沉，将门一推：“妈，我进来了。”

房门打开，一室空荡，了无人烟。

温母失踪了！

第32章

温肃霜心猛的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爬上脊背，仿佛电流般让她浑身战栗。

“妈……”

她手一松，杯子就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被太阳光照射，反射出一片彩虹。

温肃霜却没空去欣赏这美好的一幕，只觉心惊。

她打开每个房间的门，都没发现温母的身影。

温母遭受了巨大打击，本就心痛欲绝，现在又突然失踪……

焦急摄住了温肃霜的心魄，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可电话声却从屋中传来。

最后的希望也被断绝在家中。

温肃霜满心焦急，额上布满汗珠，整个人如同火上的蚂蚁。

“妈去哪了……”

她的心仿佛在烈火上煎烤，无数不好的念头出现在脑中。

在等不了一点，温肃霜立刻夺门而出，一路寻找。

可温母常去的地方她都一一找过，直到日影西斜，还是没找到温母的身影。

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温肃霜心中沉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她停住了漫无目的寻找地脚步，怔怔地望着车水马龙的人流，觉得自己渺小如影。

巨大